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啊~伸了一个懒腰,眼角却不自觉的瞥到肩上落下的衣服。“奇怪,是谁给我盖的衣服?”望着那地上的衣服,弯去捡起衣服,一件紫色的绸丝纱衣?“奇怪,这不是三途的衣服吗?”
“夫人,您起床了吗?”正想着,忽然听见门外的敲门声。
“无眉!”听见那声音,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打开房门,“怎么样,你找到解药了?”
无眉急忙低头,“这个我还没找到,是公子有事让我来找你。”
“什么事?”失落的低头,只要不是解药的事,其他的事都提不起她的兴趣。
“你有见过老皇后吗?”三途看着从远处而来的,那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一看便知昨晚没睡好。
阿嚏~三途话音刚落,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
“给夫人去熬一碗姜汤。”三途看着身后的下人淡淡的吩咐道。
“我没见过她呀。”揉了揉鼻子,只听见三途的前一句,却没有听见后一句。
“奇怪,难道她被人劫持了?”三途皱眉,昨晚他提前回来,可是却忘了继续跟踪老皇后的下落。
夜半,老皇后从城西直接奔到皇宫,人多起来,老皇后心中的恐惧终于减淡了一点。
潜入皇宫,看着远处那曾经金碧辉煌的冷宫,红瓦黄墙、画栋雕梁,说不出的富丽堂皇。朱红的大门经过岁月的侵蚀,却还是不掩那昔日的荣光。
左右蹲守的石狮,将目光穿越渺远,望向那千百年前的莽莽苍苍。吱呀门开,拂落历史的烟尘,女墙仍在,楼阁犹存。
正面是一座七开间的大殿,又是庑殿顶,远非歇山可比,可见当今的皇上是有多么的一等一的地位方不逾矩。拾级而上,但见白玉为梁、翡翠当瓦,飞檐翘角、金匾森森,真是让人悚然而惊了。不敢再进,只得回转身来细细打量。角落里一口枯井,幽深邃密;院子中几株老槐,在偏西的日头下,将影子洒下一地斑驳。恰有二三寒鸦掠过,正是声声凄。
“快点出来呀。”又到无人的冷宫,老皇后听着四周那呼呼而过的风声,心中又开始浮现出一些不好的场景。什么坟墓呀,什么尸体呀。
摇摇头,甩开脑海之中的胡思乱想,“不行,我现在得集中精力去想想今后的事。”
“你怎么才来?”等了许久,终于看见一身玫瑰紫千瓣菊纹上裳的晴皖从远处而来,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如木乌发梳成个反绾髻,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黑宝耳坠摇曳生光,气质雍容沉静。倾城之貌,闭月之姿,流转星眸顾盼生辉。但那绝美容颜此时却是异常的惊慌,也不知是为了何事。
晴皖气虚喘喘的看着老皇后,“我,我是趁太后睡着才来的,天色快亮了,我得赶快回去。”
“我中了三途的计了,我担心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老皇后抓紧时间道。
晴皖心中震惊,三途行事怎么这么不小心,为何让母后看出了破绽。勉强一笑:“应该,应该不知道吧。”
“应该,这可说不一定。”老皇后摇摇头,“他把假银票给我,让我失信于所有的铁匠。”
“应该只是一个巧合吧。”晴皖安抚着老皇后,“若是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的话,那岂不是早就将我们一网打尽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老皇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愿吧,你在那个女人身边也打听打听,看看扶苏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是,皖儿知道了。”晴皖微微一笑,“时间不早了,母后您也早点回去歇息吧。”
冷宫外面,谢公公站在扶苏身后,看着扶苏一袭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皇上,何不将她直接抓起来呢?”他不懂,为何放任老皇后这般胡来,而且老皇后现在预谋的还是夺位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扶苏摇摇头,“抓了一个忤逆之人,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忤逆之人。朕这个皇位来之不正,自然是有无数的人盯着它。”他本就不是太上皇的血脉,也不是晴皖的夫君,凭什么坐上这个皇位呢?
“皇上您别这么说。”谢公公闻言,叹息道:“太上皇不是也说嘛,皇上您这个皇位是他传位于您的。”当初若不是太上皇先写下圣旨,他就算帮忙那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扶苏莞尔一笑:“一会儿就要早朝了,走吧。”说完转身离去,他这个皇位本来就是来路不明,怎么能让天下人臣服呢?
三途府
继续埋头在书堆里面,看着那书中如同苍蝇般大小的字迹,感觉一个头犹如两个大。
“夫人,这是公子吩咐我给你熬的姜汤。”下人敲敲门,在外面恭恭敬敬的道。
从书堆里面抬起头,“进来吧。”三途什么时候给她熬的姜汤,她怎么不知道。
“夫人您别太用眼过度了。”下人看着那一个劲埋头在书中的模样,不由得摇摇头。
点点头,“把姜汤放下出去吧。”
下人摇摇头,“夫人,小的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正在为了扶苏的毒心烦,又听嗦嗦的下人,“既然知道不当讲,何必要说呢?”
“是小的多嘴了,这就退下。”下人急忙俯身退下。
“她还在看书?”三途看着送姜汤回来的下人,凤眸星目只轻轻一扫,下人的心就似被剜了去,只知随他眼波流转而起伏跳动。修长的手指持了一只翠青龙凤酒杯,酒色莹如碎玉,明晃晃刺痛的眼,不得不把视线下移,发觉他那双裹了素袜的脚露在袍外。它静静缩于一隅,仿若纤细无骨,却勾起人心底里的爱怜。
低下头,“小的有劝夫人,可是夫人也不听。”
三途摆手,“不必劝她,问问她还需要什么书,给她都送过去。”虽然彼岸花毒是无药可解,可是他也不想让一点希望都没有。
“啊?”下人不解的望着三途,这公子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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