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后左思右想了许久,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回到了三途府,毕竟秦羽也还在三途府之内呢。
想起晴皖问她的话:“母后,秦羽真的是您的孩子吗?”
“当初的事,我不想再提。”老皇后哀叹道:“只知这一世我欠他的很多,现在我只想还他一些。”
晴皖迟疑的看着老皇后,当真如此就真的神了。“母后您还是不相信我。”知道老皇后没有说实话,晴皖不由得摇摇头,“我以为现在只剩我们两人相依为命,父皇还在宫中等着我们去救,至少您会跟我说实话呢~”
老皇后闻言一愣,“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晴皖迟疑的看着老皇后,希望能从老皇后口中套出什么来。
“秦羽是我的孩子没错,可他不是~”老皇后附在晴皖耳边一阵耳语。
晴皖越听眼睛睁得越大,心中满满都是震惊,原来母后打的如意算盘是这样。
“您回来了,表哥已经找您一天了。”才进府,便撞上了正要出府的凤芜。
虽然才十五六岁,不过凤芜的身高已经像成人一般了。一条玄紫锦带紧勒腰间,显得人格外的高挑秀雅。外披着浅紫的敞口纱衣,上绣精致的藤蔓纹案,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的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
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上抹了些玫瑰香精,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个略显繁杂的发式,发髫上插着根翡翠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得出奇的头发。
看着那张和三途相似的容颜,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只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浅淡的装束说是随意却又是有意精心设计,显得人清丽出尘。老皇后心中感叹,真不愧是表兄妹,连长相也带了几分神似。
“我昨夜去了一个故人家中,也没来得及告诉你们。”老皇后莞尔一笑:“让你们担心了,都是我的不是。”
凤芜摇摇头,“没关系的,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不方便跟你细说,我表哥还在府中找你呢,你去看看吧。”凤芜说完,急急忙忙的朝着外面走去。
老皇后双眼微眯,“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凤芜莞尔一笑:“表哥担心我嫁不出去,让我去城北的月老庙拜一拜。”
“你这么乖巧可爱,怎么会嫁不出去呢?不过去月老庙拜拜也是好的,早日求得一户好人家嘛~”
看着老皇后进府的身影,凤芜呸了一声,“我干嘛要求一户好人家,我是去求求菩萨,让你这个坏人早日恶有恶报。”说完转身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城北的月老庙,速度快点,有人等着呢。”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凤芜便抵达了月老庙。
远远望去,月老庙就像天宫一样。那一排排一栋栋的建筑物映入眼帘。想起在庙中的人,凤芜就迫不及待地跨进大门。闻着那清新的空气,看着那优美的环境,还有建筑物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颜色鲜艳夺目。凤芜开始四处张望起来,人呢,人到底在哪里呢?
抬头望庙顶,令人眼花缭乱。那一个个佛爷凸起的脸也宛如夏季夜空数不清的星斗,它们神态各异,千姿百态。
夕阳西下,漫步于寺庙之中,聆听深沉而悠远的钟声,感受诗人落榜之时之情之景,别有一番意境。
路上,有挑水的和尚,有络绎不绝的香客,他们手提篮子,篮子里装了水果食物香……他们一直往前走,看起来非常虔诚。
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朝霞之中。“扶苏哥哥。”凤芜看着那参天古木之后的人儿,一下子扑了上前。
扶苏一头墨色的头发在风中微微扬起,深邃的目光投向远方,带着点点忧郁。仿佛穿越了万年,看透了一切;却又是微微带着笑意,比任何人都和善。乌黑的眸子如一湖碧水,平静却深不见底。银丝白袍,广袖被微风扬起,似神如仙。高挺的鼻梁,薄唇微微抿着,唇色有些苍白,不知是抿得太久了还是别的原因。“你来了。”看着到来的凤芜,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表哥让我来见你,却也没有说到底是什么事。”凤芜撅着小嘴,勾住扶苏的手臂。“不过表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凤芜从身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这是什么?”三途今日急急忙忙的叫自己出宫,难道就是为了这个?
凤芜摇摇头,“不知道,表哥只说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其他的都没说。”
三途府
老皇后看着端坐在自己眼前的三途,长眉入鬓,一双眸子丹凤斜飞,眸中盈盈闪烁的蓝红双色使得面容更添了一抹妩媚的韵致,竟比女子更妖娆;睫毛微卷上翘,仿若一弯新月,似在甜甜冲你微笑,增添了一抹偏向女子的温柔;精致细腻的五官,完美的下巴,微抿的薄唇,让人不禁联想到薄唇男子皆薄幸,他是否也“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肤白胜雪,皮肤细腻女敕滑,连天上一向自傲的晓月都微微有些嫉妒;一头紫色长发松松的用银簪轻轻挽住,一阵风吹过,随意摆动,意态潇洒,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似不食人间烟火。
“昨夜让你们担心了。”老皇后淡淡的笑着,看似不在意,一双眼却从没离开过三途的脸上。只期盼能够从三途那脸上,看出一丝半点的痕迹。
可是让老皇后失望了,三途那脸上,除了一脸的嬉笑之外,一点痕迹都没有。“没事没事,不过你是我的合作伙伴,半路失踪,我还以为你是忘了我们的协议了呢~”
老皇后一愣,看三途的脸色无恙,三途应该没有发现什么事情。莞尔一笑:“怎么会忘了,昨夜在故人家中睡了一宿忘记了告之你们一声,是我的疏忽。”
三途摇摇头,奇怪道:“昨日钱庄来人,说市面上出了很多假银票,我已经下令让所有的钱庄注意力,希望不要收到假银票。”
“原来是这样~”老皇后喃喃自语道,怪不得她昨日取了那么多银票都是假的,原来是这个原因呀。
“你在说什么?”三途侧目,看着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老皇后。
扶苏回到皇宫,才一进殿便沉沉的晕了过去。
“太后,皇上怎么样了?”太后看着晕倒在龙榻之上的扶苏,那苍白的脸色让她都不忍直视了。
扶苏再次睁眼的时候,便看见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一动手,却感觉自己身子不太对劲。“朕这是怎么了?”侧目,看着一旁的张御医。
张御医低头,不敢回答扶苏的话。
“是哀家让他来给你看病的。”太后在张御医身后,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扶苏,都成这样了,还不听话往外面跑。
扶苏咽咽口水,哀叹一声:“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反正已是强弩之末了,何必勉强呢。
“皇上,太后,臣已施好针了。”张御医看着僵持不下的太后和皇上两人,急忙快速把手中的针施完。
“退下吧。”太后挥挥手让张御医退下,有些话她想和扶苏两母子两个人谈一谈。
“身子都亏损成这样了,你以为我这个娘亲是白当的?”太后缓缓的坐在扶苏床边,抚着扶苏那苍白的脸。
扶苏虚弱道:“对不起,娘亲。本想着可以给你荣华富贵,陪你安享晚年,可是现在……”可是现在他这身子,连度过这个月都成问题。
“别说这种话,娘亲还要看着你和生孩子,娘亲还要给你们把孩子带大呢。”
“娘亲,朕和已经分道扬镳了。”扶苏闭眼,他不想再拖累了。
太后微微一笑,“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娘亲看不出来吗?你之所以将赶去三途府的。”
“娘亲你都知道,何必再说呢。”扶苏哀叹一声,“她正值大好年华,我不想拖累她,她还年轻,三途对她是真心实意,两人说不定还可以长相厮守……”
“你这说的什么话呢?”太后不悦道:“是你的人,生是你的人,即便是死了,也是你的鬼。”哀叹一声,继续缓缓道:“你不了解女人的心思,只要她跟了你,便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你以为你这些小伎俩她看不出来吗?”
扶苏睁大眼睛,“您,您的意思是谁?”
太后点点头,“没错,你所做的一切都知道。”
“可是,可是我除了这个办法之外,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了。”扶苏低声道,脑海之中浮现出那张绝色容颜,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皮肤虽然没有那么白、但是却泛着透玉色的光芒、似乎像冬天的雪一样、那么光华皎洁。唇上是微微一点的唇彩、有如玫瑰一般娇女敕、像是玫瑰一样诱惑。“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把她推给别人。”把心爱女子推给别人的滋味是何其难受,如果还有别的什么办法,他一定不想这么做的。
唉~太后哀叹一声,“都是命苦的孩子,其实那天……”太后正想说话,扶苏忽然道:“娘,别说了,天色也不早了,您早点回去歇息吧。”
“我~”太后还想说话,她只是想说,那日在皇宫之中,其实她见到了。可想而知,心中还是有扶苏的存在的。
“娘亲你回去歇息吧,孩儿的事自己自由安排。”扶苏莞尔一笑,朝着门外轻呼道:“张御医,可以进来拔针了。”说完朝着太后勉强一笑:“这针扎在身上,痒痒的,怪难受的。”
“既是如此,那你好生歇息吧。”太后看着下定决心的扶苏,哀叹一声。
“恭送太后。”张太医进来,看着要出殿的太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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