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见着女人哭闹不休也是没办法,只得反手从身上(空间里)拿出一锭一百两的银子来,在这女人面前晃了一晃道:“这位大嫂,你看我有银子的,我说了会管你们的,我算话,你先起来吧!”
那女人被若云手中的银子,给晃的眼都花了,她可是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银锭子的,看着那大银锭子顿时不哭了,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
其实若云身上的银票多的是,一百两的银锭子对她来说,只算是九牛一毛,不过若云知道这村民是肯定不认识银票,所以她才拿出银子来,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起码这些女人们不哭了。
“你,你的意思是,你会给我们银子,让我们交税钱?”那女人哽咽的道。
“银子好说,只要你们把事情给我们讲清楚!”楚子恒走过来说道。
“这,这!”那女人犹豫了`,一是她讲不清楚,儿是她不敢讲,只能用眼神在人群中搜寻她当家的,“当,当家的!”
被自家女人叫了一声,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同样穿着破烂,而且身子因为常年劳作有些佝偻的男人,他也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挫着手,对着那位毛五爷叫了一声,“五叔,您看这怎么办啊?”
那位毛五爷定定了看了一会儿楚子恒和若云,好像是在衡量二人的身份到底能不能撑起这么大的事情来,直到看到楚子恒对他坚定的点点头。然后才一咬牙道:“两位,这里不是的地方,走去我那院子说道说道!”
然后又对一个高壮一些的小伙子道:“大柱子,你带人把这些人看住了,别让他们走了!”
众人要走,突然听到那花姑姑坐的后面的一辆车上有巨大的敲击声,大柱子赶紧跑,掀开车帘子,惊讶的叫了一声:“草儿!”
然后就见大柱子脸上赤红,眼中怒道:“我不是说了。明年我就攒够钱给你叔送去。他们竟然卖你!”
“大柱怎么了?”毛五爷问道。
“五爷爷,车上是小林村的几个姑娘,被绑着呢!”
“那赶紧放下来吧,小红她娘。你去帮帮忙!”毛五爷吩咐道。不用问也知道。这车上的肯定是这花姑姑在小林村里买的姑娘们。
若云和楚子恒便看到有几个年长的妇人,走到了那车上去了,然后从车上放下来了六个年轻的姑娘们。
她们全都是红肿的眼睛。显然已经是哭了好一段时间了。
楚子恒见状面色阴沉,今日这毛家村里要卖女儿的有七八家人,还有这小林村里有这六个人,再加上后面的一些村子,一天之内竟然有这么多人要卖女儿,百姓们的日子真的成了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到了毛五爷的家中,若云和楚子恒才知道这毛五爷便是这毛家的族长,也是这村里的村长。
一村之长的家里按说应该是这村里比较富裕的人家的,但是,此时看来这家里跟毛大壮家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房子看着还不错,但是屋里也没几样摆设。
端上来的茶水也只是白水,里面连个茶叶末都没有,不过看其他几个村民能喝到一口热水都十分开心的样子,想来也是平时家里为省下一些柴火,舍不得烧热水。
楚子恒迫不及待的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毛五爷叹了口气,慢慢的说出了一些让楚子恒更加愤怒的内容。
原来前些年这滨州之地的百姓们过的日子还是可以的,虽然不说多么富足,但是却一般家庭只要勤劳肯干,也能保证衣食无忧,现在楚子恒和若云看到的毛大壮家和村长家的房子都是那些年盖的。
但是就在四年前,突然长了税收,本来收十税三的规矩,突然改成了收十税六。
足足多了三成的税收,百姓们的日子一下子艰难起来了,也有人去官府抗议过,但是官府却说这是皇上的旨意,他们只是照章办事而已。
如果追问的狠了,就会被官府里的官兵狠狠的打一顿,有的甚至以扰乱公务的罪名给关起来。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百姓们识字的又少,根本不懂那些道理,轻易也不敢惹事,看到有人被打了、被关了,便都不敢吭声了。
但是收十税六,百姓们仅余四成的粮食,一家老小的温饱都成问题了。
第一年还能紧巴巴的交上税收,第二年就有好多人交不上了,全交了税收的话,一家人连吃饭的口粮都没有了,而没有交上税收的人就会被抓壮丁抵税。
开始的时候,大家对抓壮丁没有什么抵触的,反正又不是去打仗,只是去干些苦力活,还能省下家里的口粮,而且也能抵了税收,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所以,有好多人就情愿抓壮丁而不交税了!
谁知,有个村里那一年被抓了十个人去,最后却只有一个人活下来的。
那个活下来的还是自己偷跑回来了,回家以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精神都不正常了。
人们一下子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后来一些小道消息出来,说是被抓走的人没几个能活下来的,去了就是送死。
这下人们都怕了,想尽办法的交上税收,以免让自己的男人被抓走了。
这恶性循环下来,造成了这滨州一带的百姓越来越穷,日子过的越来越艰难,好多人家为了凑那税收,只能卖女儿来凑钱。
穷人家的女儿不值钱,反正以后要嫁出去的,现在为保住家里的爹爹、兄弟们只能是牺牲了她们。
这个花姑姑,就是专门做这个生意的。她每个月都会来村里收一回人,今天正好叫楚子恒和若云碰上了。
楚子恒听了这毛五爷的话,脸上阴沉很,当地的官府竟然如此大胆,敢假传皇帝之名,横征暴敛,而且还私自抓百姓来做壮丁为他们所用,简直是大逆不道!
“难道就没有人往外告吗?皇上定的大楚的税收可是收十税二的啊!”楚子恒不甘心的问道,这样大的事情,这样大的滨州难道就一点都传不出去吗?
“收十税二?不是收十税三吗?”。毛五爷惊讶的道。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有这么低的税呢。
楚子恒脸色更不好了。大楚早在十年前就改了收十税二的政策了,这些当地的官员们,竟然还敢私自加税,可恶!
不过最可恶的。还是如今这滨州的知州。以前那些官员虽然加税。但是也不敢做的太过火,只是加了一成,但是这个知州。竟然做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足足的加了四成税,这让百姓们怎么活啊!
“十年前,皇上就改成了收十税二的政策了!”楚子恒闷闷的道,他此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是他们楚家没做好,没照顾好这一方的百姓啊!
“十年前,收十税二!”毛五爷惊讶的差点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他们可是从来没交过这么低的税收的。
“这么说来,这收十税六的政策,不是皇上定下的了?”毛五爷问道。
“不是,我们从京城来,是知道的,皇上一直在想办法减免百姓的税收,不会定下这么高的税的!”楚子恒道。
“可是,为什么那些去京城告状的人,统统都被抓了起来下了大狱了?”毛五爷道。
“您的意思是有人上告过?”
“是啊,这些年好多过不下去的人家就上府城还有京城告状去,但是都被抓了起来,有的被杀头了,还有的现在还没有放出来呢!”毛五爷惊疑的道。
楚子恒和若云闻言心中明了了,必定是如今这滨州的知州在京中还有府城有人,不然这种事情也不会被上面压下来的——
吃过早饭,楚子恒和若云两个就骑着快马从毛家村出来了,楚子恒是一刻都等不了要去解决这事情的。
快马加鞭,二人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滨州的州城冰城。
进了冰城以后,二人直接就奔冰城的悠然居而去了,毕竟毛五爷这些村民知道的事情有限,他们还是要打听的再清楚一些才行的。
若云记得冰城的悠然居是她跟滨州世家金家合开的,所以他们想先找金家打听打听,毕竟金家的这个层面能知道的东西,比毛五爷能知道的多得多。
到了冰城悠然居的门口,虽然现在是的时间,但是悠然居的几个铺子都还是挺热闹的。
若云看到自己熟悉的铺子,心中才轻松了一些。
他们下马以后,便有迎客的伙计主动过来牵马,若云和楚子恒让他把马栓在了门口,才走进了知味坊里面。
这冰城的铺子跟京城和江南的铺子是没法比的,不过在这个北地城市也是首屈一指了,若云二人直接走到柜台处,楚子恒对里面的掌柜道:“麻烦请一下金三爷,就说故人来访!”
这位金三爷就是金家这一辈的掌门人,若云是没有见过对方的,当初是杜静媛和秋风过来跟他签的合约,不过这次事出有因,他们也只能充当一回故人了!
但是,当楚子恒说出请金三爷的时候,只感觉周围突然一静,然后便听到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
“他们竟是来找金三爷?”
“这时候,竟然还有人来找这金三爷,胆子真是不小啊!”
若云和楚子恒听到周围的人的窃窃私语以后,两人对视一眼,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咳咳,两位原来是来找金三爷的啊,不巧了,金三爷如今不在这里!”那位掌柜看着若云和楚子恒两人气质不凡,所以还是比较有耐心的回答了一句。
“哦,那不知金三爷此时在何处?”若云问道。
“两位从这条街出去,往右走到头,就能到了金家大宅,金三爷应该是在那里的!”那掌柜的眯缝着眼笑道。
若云和楚子恒只觉的这掌柜的话里有话,刚想追问,就看到那掌柜的突然脸色大变,满脸堆起了笑容,蹭的一下就从柜台里面蹿了出来!
“花大管家,您来了,赶紧里面请?”那掌柜的一脸谄媚的对着刚从门里走进来的一个高胖的男人道。
“哦,小古啊,也没啥事,我家让我来总总这两天的账目!”那高胖的男人抬着头道。
“账目啊,好说,好说,我早都算好了账目了,银子都备好了,我这就给您拿去!”那掌柜的哈着腰一脸的狗腿相。
若云看着这掌柜的狗腿谄媚的样子,不由的怒从心来,她的悠然居里用的人,从来都是亲近亲切而不谄媚的,悠然居把悠然二字贯彻的很好,并不逢迎和讨好顾客,从来都是让顾客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的。
此时,这个掌柜如此作态,若云只觉的这掌柜的丢了她这悠然居的脸。
而她听到了这个掌柜的要拿银子和账本来给这人高胖的男人的看的时候,顿时觉的情况更不对了,这个男人是谁,凭什么看她悠然居的账本?
“请问,这位先生可是金家人?”楚子恒上前一步问道,因为悠然居是跟金家合作的,只有金家人才能看账本的。
“哼,金家人,瞎了你的狗眼,睁开你那双招子看看,这可是我们知州府的花大总管!”这高胖的男人身后跟的一个小厮颐指气使的喝道。
“小三子,住口!斯文点!”那花大总管,对身旁的小厮阴阳怪气的说道,然后便露出一脸笑容对出楚子恒道:“这位,在下花有才,忝为这滨州知州府的大总管,不知两位从何而来,欲去向何处啊?”
不过,他这话虽然是对楚子恒说的,但是一双小眼睛,却是色眯眯的睨着若云的方向,闪着猥琐的光芒。
楚子恒见状顿时大怒,若云就是他的逆鳞,这人竟敢如此猥琐的打量若云,是他绝不能允许的。
待楚子恒正要出手时,这花有才却“啊”的怪叫一声,双手捂着眼睛,开始哀嚎,一看就是非常疼的样子。
人们都吓了一跳,尤其是那个掌柜的,感激招呼人来扶着这个高胖的花有才。
此时,若云则是趁乱拉着楚子恒出来了。
“云儿,你这是?”
“现在还不是教训他们的时候,我估计这花有才就是那个姓花的人牙子的哥哥,而且他竟然能来咱们悠然居查账,其中必有蹊跷,咱们还是先去金家看看再说吧!”
楚子恒闻言点点头,两人这才牵了马,往金家的方向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