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卫连连谢恩,却并没有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一直到退出北宫,还是哭得一塌糊涂。////
你要记住他的好到底是对谁说的呢?经年的好,到底是在哪一日,哪一时,再也记不起一丝一毫?而那些被忘却了的好,一经拾起,又要多少年,才能再忘个干净?
刺骨的寒风,幽幽的银铃。
她望着他的时候,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昔日的好或不好,过往的爱或不爱,一时间都没有了任何意义,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高孝瑜,你起来,你起来啊!素日里我忍受了你这么多,你不是整天舍不得你那些美人吗?!你才对我好了几天就厌倦了,你给我起来!”正雪跪在那里一个劲儿地晃着孝瑜,可是她知道,孝瑜,永远不会回来了眼前突然一黑,就晕倒在孝瑜的尸体上。
下人们知道正雪有了身孕,怕再有意外,便赶紧把她抬到床上去。河南王府一下子乱作一团。
风,乍起。
延宗这一阵子刚刚感觉好一些,估模着明天三哥四哥回来差不多可以去接一下他们,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却不知道什么原因,眼皮一个劲儿地跳个不停,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
约是四更时的模样,守门的下人匆匆来报,说是宋太妃在门外。延宗心里纳闷,以为是自己在做梦,还特意掐了一下自己,二娘是最早嫁给父王的人,却因为出身没有大娘好,没有做了正房,整天确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延宗小的时候没少遭她嫌弃,好在大哥对自己不错。
蓦然,心里紧张起来,大哥!模了挂在床边的狐裘披风,趿拉着鞋子就跑了出去,李氏见他这番,也跟着跑出去。
风吹乱了宋太妃盘起来的头发,她两眼空洞地站在那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弄花了妆容,往日的光彩不复,只留下狼狈两个字。
见延宗跑出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门口。延宗见状,慌忙过去扶起她来:“二娘,你这是干什么!”
“延宗,你大哥他”下面的话她实在说不下去,只剩下啜泣。
“大哥他怎么了!”抓着宋太妃胳膊的手力道一下子变大。宋太妃只顾在那里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哥不是去了太子的婚宴了吗?我大哥他到底怎么了!”他急得眼睛都快要掉下眼泪来。
“他他没了。”说完这一句,宋太妃终于忍不住心里巨大的疼痛,昏了过去。
“二娘!二娘!”延宗着急,现在二哥三哥四哥都不在邺城,自己只能先去河南王府一趟,“来人,把太妃带进屋里休息,等她醒过来再送她回河南王府!”
李氏也匆匆出来,看到延宗大口喘着气,脸上是从来没见过的可怕样子:“延宗,怎么了。”
他低下头,努力平复着心情,现在要冷静才是,哥哥们回来之前,不能再出任何差错:“大哥出了些事情,你先去兰陵王府,让子萱姐姐去河南王府一趟。”
“好。”没有继续深究,她知道出了大事,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了阵脚,自己命人牵了匹马过来,一个跨步就骑了上去。
李氏来到的时候,子萱正睡得迷糊,漪莲进来叫醒她,“郡主,安德王的妃子来了,说让你去一趟河南王府。”
子萱差异,清秀的眉毛蹙了起来:“河南王府?”
“看样子是河南王那边出了什么事”漪莲揣测到。
心里一惊,子萱推开她,匆匆穿上衣服:“漪莲,帮我照顾一下小安。”言罢,便朝屋外跑出去,大哥,大哥啊,你千万不能有事,长恭他们还没有回来,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时间,孝瑜往昔的样子一一浮现在眼前,近在眼前又似乎飘渺,不会的,不会的,大哥同九叔关系那么好,不会有事的。
“嫂子,快上马。”李氏一看见她,便下马拉她,两个人也顾不上下人们的询问,一路绝尘而去。
子萱看到那方白色的布时,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她脚步踉跄地往前走,每走一步都似乎格外沉重。她的手颤抖着揭开白布的一角,心里头最后一丝幻想终于被打破。“大哥。”她蹲子叫他,“你醒醒啊。“
李氏同孝瑜虽然接触不多,看到子萱这样,心里也是难受,只能蹲在子萱旁边安慰她。
“大哥。长恭他们明天就回来了,你不能这样,你这样让我们怎么同他们交代?”她的手握着孝瑜的手,真的是冰冷冰冷的,就像八叔叔那时候是一样的“大哥,你不能就这样走了,你还没有教会我怎么下棋的。”她心里乱得没了分寸,也疼得没了分寸,觉得总要找到一个理由,找到一个理由大哥就应该回来
“你跟我说!我大哥到底是怎么没的!”屋外,延宗嘶吼着,接着就是拳打脚踢的声音。
李氏听见,赶紧跑了出去,只见延宗此时像是一只被激怒了的困兽,红着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被打在地上的人痛苦地捂着脸,李氏赶忙上前扯住延宗:“高延宗,你疯了吗?!”言罢,又瞪着地上的人,“你还不跟王爷说清楚了,他是什么性子整个邺城都知道,你再不说,我拦不住他,到时候宰了你,想说你也说不成了。”
地上的人为难,正如李氏所说,安德王确实是个惹不起的人物,可是皇上那边
延宗在气头上,一把推开李氏,劈手就拎起刚才扔在地上的刀,丝毫没有吓唬人的意思。
那人吓得没了主意,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河南王王爷在太子酒宴上喝了三**杯酒,回来的路上难受地厉害,投了河,这才”说完,就很不争气地尿了裤子。
“你他妈放屁!我大哥就算是喝酒,也不至于往死里喝,我看你就是活腻歪了!”说着刀就要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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