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就让孝琬幡然大悟,难怪听着熟悉,当时二叔把要冲什么喜,把宗室里到了婚配年龄的人全都让成亲,这家伙在当时可真是“名噪一时”啊。他吧咋了一下嘴:“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仁威一回来就给高湛说了昨天晚上发生在邺城的事情,高湛皱着眉头,这些人要杀长恭,是邺城的人还是敌国的人,长恭在齐国,应该没有什么仇家啊。
到了昭阳殿,大概是因为高恪的缘故,就连早朝的气氛都要比往常热闹许多。高湛扫了一眼昭阳殿上,这几个难缠的侄子倒是都过来了,不等有人上奏就先开口问话了:“长恭,昨天晚上在邺城遇上的那伙人是什么来头?”
长恭没打算隐瞒这件事,并且他心里觉得蹊跷,好端端地就出来这么一伙人不说,最重要的是这伙人见了仁威就散走了,他昨晚还想过会不会是皇上派来的人,因为四娘之前说过仁威生宴那天不就发生过这种事情吗?便有心看看九叔到底是什么反应:“只记得领头的那个人眼角处有道疤。”
凤眼微微眯了起来,眼角处有道疤?他一双手不自觉就攥成了拳头,这个人他怎么不知道,后宫的禁卫,都是他一个一个挑的,这个女人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从到发上看,也不是外人。”高恪也跟着站出来补充道。
高湛看着他:“这么说,昨晚怀戎王也在了。”
“碰巧遇上了。”他抬起头,微微扬了扬眉毛,“跟兰陵王爷算是旧相识,没有不出手帮忙的道理。”
长恭努力扯了扯嘴角,这个就不用说了吧
“朕会好好查出这件事,给你们一个交代的。”高湛压低了声音,看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长恭隐约觉得这件事似乎九叔已经有了些头绪,转眼间不经意看到了和士开,这个家伙怎么看怎么不招人喜欢,现在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难道说,这件事情,跟他还有些关系?
下了早朝,高恪就阴魂不散地跟着长恭,为此长恭跟孝珩他们都没有走到一处,步子时快时慢,就是想赶紧把这怪胎甩开,谁知道这怪胎功夫也不烂,紧紧跟着他就是甩不开。
突然听得后面一声巨响,接着就是孝琬的动静儿,长恭纳闷,刚刚上早朝还好好的,这一会儿又跟谁较上劲了?一个急刹车停住了脚步,高恪没有防备,差点摔出去,看着长恭尴尬地笑笑:“兰陵王,果然是好功夫”
长恭那里有心思跟他在这里耍嘴皮子,匆匆往回走。
就见孝琬两眼通红地冲着孝珩,延宗傻站在一旁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四哥你快过来!”
冬天的阳光格外柔和一些,打在孝琬的侧脸上,清楚地看见他眼睛里闪动的一丝晶莹。
“二哥!你知不知道大哥生前就跟这种人渣不合!”他伸出手指着站在孝珩身后的和士开,指尖处微微有些发抖。地上是一个碎了的琉璃杯,看样子是件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孝珩脸上难看:“孝琬,大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起来了。”他微微低垂的睫羽下看不清眼里是怎样一番表情。
和士开站在他身后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广宁王爷,都是下官不好,本来河南王爷生前不喜欢我,他现在刚走,我是应该闭着你们兄弟的,可是平日里咱们交情有不错,知道你喜欢这些稀罕东西,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你少在这里装好人。”孝琬跳脚,捡起旁边的一块石块就要跨过去砸在和士开头上,孝珩见了,赶紧拦住他,延宗也在后面抱住他,孝琬没办法上前,嘴里还一个劲儿嚷嚷着:“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哥的事情我早就派人查过了,要不是你整天在九叔身边说大哥的不是,以九叔和大哥的交情怎么会动了杀心?!今天我就是来为我大哥报仇的!你这个奸佞小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和士开一见这架势,自己眼看着就要把吃不了局面了,抱着脑袋:“广宁王爷,广宁王爷,你快好好跟河间王爷说说,这河南王的事情,真的跟下官没关系啊!”
“和大人先走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孝珩扭着头说了一句,这边孝琬还拼了命的往和士开那边扑上去。
许是孝琬的样子真的有些吓人了,和士开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这时候再不跑,这顿揍眼看着就结结实实挨上了。
看着何时开的背影走远了,孝珩这才放开孝琬:“你是不是疯了!”他压低声音,“你心里还清楚这个人能说动皇上杀了大哥啊!就不想想得罪了他,有朝一日落得跟大哥一样的下场!”
孝琬不服气,嗓子都给喊哑了:“同大哥一样的下场又怎么样?!就是那样,我也不愿同这种小人来往!二哥,你忘了吗?你忘了大哥死的时候有多惨了吗?!大嫂还挺这个大肚子,这些你都能忘了吗?!就是这个人,这个人把大哥还成这个样子!你如今还要同他有这些来往,你就不怕大哥地下有知会寒心吗?!”
“啪!”一巴掌打在孝琬的脸上,一双眼睛也是通红通红的,他气得浑身发抖,我怎么不知道这些,可是眼下,我不把你们保护好,大哥地下有知,就不会寒心了吗?!
孝琬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心里还是不服气:“二哥,你这是被我说得心虚了吧?这种时候,我们就该为大哥报仇,你在这里光顾着自保还算不算是个男儿?!”
孝珩上去抓住孝琬的领子:“高孝琬,你给我听好了,这种时候你不是要拼了命说什么为大哥报仇,而是为了大哥好好活下去,要是哪天你们几个有个三长两短,我才没有脸面去见大哥!”
长恭跑过来,掰哧了半天才把孝珩的手从孝琬的衣领上拉扯下来,这两个人,怎么说动手就动手,赶紧让延宗先带着孝琬离开,自己留下来劝说孝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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