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玉回到听雨院自己的房间,让华兰将今天理好的账册拿来看看。////
紫滕回来时,杜文玉已将一本账册看完,正看另一本,头也没抬道:“告诉杜方了,恐怕他等急了吧!”
紫滕扬声道:“可不是,奴婢离老远就听到他在屋里走来走去的,估计屋里的地面都被他磨掉一层了。依奴婢看,他这么个不着调的人,去了也没大用,还不如不去呢。”
紫淑、华兰、依兰听到紫滕这么说,都低下头偷笑,看来大家都知道紫滕不待见杜方。杜文玉听了也不觉好笑:“杜方性子是散漫些,可办事还是靠得住的。再说,阿近既然开了口,必是答应他了,娘亲也同意,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再说出门在外,路上多个人照应,娘也能更放心些。怎么你觉得我不应该让他去?”
紫滕脸一红道:“没,小姐考虑定比奴婢周全。奴婢只是看不惯他整天油腔滑调的样子而已。”
“噢,看来你对他印象挺不好的,我只觉得他嘴贫了些,倒还不知道他居然油腔滑调的。”杜文玉的注意力已从帐本上转移到了紫滕身上。
旁边紫淑等人也笑道:“杜方怎么油腔滑调的,你快讲给小姐听听,让我们也听听。”
紫滕见大家都打趣她,脸红地“嗤”了她们一下,道:“你们都欺负我。////”然后又对杜文玉撒娇道:“小姐,你看她们都欺负我,您可得跟奴婢做主。”
“紫滕多好的姑娘,你们怎么能那么多人欺负她一个呢?”杜文玉佯装发怒道,又转而打趣紫滕:“不过,你家小姐我也好奇,杜方他怎么油腔滑调的,你就给我们讲讲呗。”
这下紫滕脸更红了,侧过身去,嘴里嚷嚷道:“小姐跟她们一起欺负我,我不依。”
满屋的人看到紫滕的样子,都呵呵直笑。紫滕的脸红的像晚霞,只转过头一声不吭。
待大家止住了笑声,紫淑才对杜文玉道:“去年冬天,小姐不是要奴婢几个闲着没事时,给杜方、杜谨他们几个做几双鞋吗?我们几个分工,有专门负责纳鞋底的,专门做鞋面的,专门缝合的,最后还剩了一点布料,紫滕独自做了一双整鞋,鞋底、鞋面都是她自己弄的,鞋底的里面还绣了祥云图案,那双鞋是那些鞋中最好看的一双。后来这些鞋分下去,好巧不巧地,那双绣着祥云的鞋被杜方得了去,得就得了呗,他偏还拿着四处显呗。”说到这,紫淑又忍不住想发笑,依兰接下去说道:“他拿着那双鞋四处嚷嚷‘这是谁做的鞋,怎么那么合我的脚,只是这祥云怎么绣在鞋里,要是绣鞋底还能抬脚看看,绣鞋里还得把脚伸出来才能看到,怪麻烦的,也不知是哪个糊涂丫头做的。’”依兰一边拿着鞋比划,一边学杜方说话,惟妙惟肖的,又将大家逗笑起来。
紫滕羞愤不已,转而去堵依兰的嘴:“看我不把你这张嘴堵上。”依兰边笑边往杜文玉身后躲,边躲边笑道:“好妹妹,饶了姐姐吧,姐姐以后再不当你的面说了。下次见了杜方,我帮你问他,我们家紫滕这么能干,哪里糊涂了?”
紫滕见依兰说个不停,直朝依兰扑过去,一边挠她痒痒,一边恨恨地道:“叫你说,还说。”依兰笑个不停,边躲边告饶,“不说了,紫滕妹妹饶了我吧。我再不说了。”两人笑闹着直扑到杜文玉身上。紫淑、华兰见状忙上前将她们拉起。
杜文玉也笑个不停,她只知道紫滕不待见杜方,没想到是这么个由头,原来这个梁子就是这么结下的,杜方的嘴是有点碎,任谁听了也不舒坦。待止住了笑,对紫滕道:“没想到你这丫头这么记仇,就为这么点事,没给过杜方好脸色。”
紫滕脸上的红云未消,道:“奴婢好心一片,被人当成驴肝肺,还落得个糊涂丫头的名声,如何能不恼,反正以后我都不会给他好脸色。”
杜文玉又笑了起来:“我看那杜方还丈二和尚模不着头呢,到现在也没弄清哪里恼了你。咱虽是女子也不能太小气不是,不然,你过段时间再给他做双更好更精致的鞋给他看看,看我们紫滕姑娘到底是糊涂丫头呢,还是心灵手巧的丫头。”一番话,将紫滕逗的直跺脚,其他人又是哈哈大笑。
主仆几人耍笑了一番,杜文玉将剩下的账本看完,就休息了。躺在床上,回想起刚才的嘻笑,心头一片释然,找不找得到酒方又如何,日子不一样过吗?嘴角带着笑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杜文玉特地早起将杜文近、吴凤起一行送至大门外,又另外交待了杜方、杜谨一些事情。目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带着身边的人回了内院。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半个月过去了,已到三月下旬,杜文玉算着吴凤起他们应该到伏牛山了吧。伏牛山怎么听着都像武侠小说中的卧虎藏龙之地,真希望他们到那里有什么奇遇才好。
这日春光明媚,但空气中总夹着丝丝凉意,前几天做好的春衫仍被杜文玉搁至一旁,估计等天气暖和起来,夏天也到了,春衫也穿不了几天,又该穿夏衫了。就在杜文玉感叹春天之短暂时,有丫鬟来报陆六姑娘带着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小姐来了。
杜文玉迎至二门外,与陆如嫣同来的还有刘通判家的五姑娘刘素心和千户魏朋的小女儿魏明珠。杜文玉与她们以前都见过,但点头之交而已,不熟也没有深交。不过陆如嫣与宣州府有脸面的姑娘都能玩到一起去,她们跟她一起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陆如嫣的父亲是宣州知府,正四品的官职,而杜文玉的伯父杜长言身为佥都御使也是正四品,只是知府是地方官,佥都御使是京官,论油水当然是知府来得多,但要论在朝中的影响当然是佥都御使要大一点。通判虽比不上知府品级,但属于兼行政与监察于一身的中央官吏,即使身为宣州府知府的陆湛也不会轻易待慢他。魏朋与杜长言地位相等,只是杜长言随大军出征,而魏朋留守宣州,杜长言丧礼时,魏朋也曾亲自上门拜祭。
虽然身份有别,但父辈都是同朝为官的,而且相互间关系错综,她们相处倒也没有谁比谁高人一等的样子。彼此见了礼,杜文玉领她们拜见了阮夫人,就带她们去了杜府的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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