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我祖母要让我嫁的谢安是我四姐的心仪之人呀。”陆如嫣嘲讽道。
杜文玉倒没料到是这个原因:“不是说那个谢安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吗?你四姐会喜欢一个纨绔?”
“那个谢安文采学问是不好,但也算有一技之长,起码琴弹的不错,最重要的是长的不错,比我二哥还要好看,而且看上去潇洒倜傥的,自有一股风流之态。就是行事有点不着调。”陆如嫣客观地评价道。
“怎么个不着调法?”文玉好奇道。
“他来参加我的及笄礼本是为了凑热闹,带些礼物略表心意,跟长辈见过礼,打个招呼就行了。偏偏人家礼数周全的不得了。不仅给我父母带了丰厚的礼物,还送我几个哥哥,每人一个端砚,我们姐妹每人一个悲翠玉镯,而且均是出自京都的百年老店,加起来价值两千两银子之多呢。你说他这不是败家吗?”陆如嫣一副不可理解的样子道。
“惑许,是他知道,你们两家有结亲的意思,故意讨好你家人呢。”杜文玉做如是猜想。
“哪儿啊,我私下听我智表哥说,那个谢安送每个认识的未婚女子都是这种玉镯,甚至每每去那些青楼楚馆,遇到琴技出众或可他心意的妓女,也送她们同样的玉镯。所以他特受那些个青楼楚馆的欢迎。”毕竟是未出阁的闺女,说道青楼楚馆,心理总带着丝不好意思,陆如嫣声音低低地道。
杜文玉听完直笑,“没想到那个谢安是个这么有意思的人。”
“什么有意思,根本就是个败家子。也不知道我那眼高于顶的四姐眼睛是怎么长的,竟会喜欢这么个人。”陆如嫣不解道。
“你怎么发现你四姐喜欢那个什么谢安。”杜文玉打趣道。
“我四姐跟我单独相处是什么样子,那是眼高于顶,怡气指使的,活像我欠她多少钱似的,要是谢安在,她就含羞带怯、一副温柔的不得了的样子。前后一比较,我又那么聪明,可不就被我看出来了。”陆如嫣洋洋得意道。
杜文玉笑道:“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你的推测就十有**是真的了。那你伯母知道你四姐的心思吗?”
“以前也许不知道,不过经过这些日子,我都看出来了,我伯母那么精明的人怎么能看不出来。”说着又语带迟疑道:“听我娘说,其实我伯母看上的是永平候世子谢止,而不是二房的谢安,虽说都是淑妃娘娘的侄儿,可一个是未来的永平候,一个什么都不是,顶多靠祖荫谋个一官半职的,明眼人一看也知道选谁。”
“这就要看缘分了。那要是你来选的话,你会选谁?谢安还是谢止?”杜文玉问道。
“我谁都不选,嫁给谢止,那是未来的永平候夫人,一族宗妇,虽说身份高贵,但身上的担子也重,我可不想年轻轻整日琐事缠身,不烦死也得累死。谢安就更别提了,先不论才学、人品,我也看不上他那不着调的样子。跟这样的人一起生活,我不得早早气死?我既不想累死,也不想气死,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谁都不选。反正我也把这个意思跟我娘说过了,还好我娘对谢安的这个样子也不满意,觉得他太浮夸了点,到时我再让我两个哥哥从旁说服一二,再怂恿怂恿我四姐,既然是自己看上的男人,总不至于拱手让给我吧。几管齐下,估计我与谢安的事十有**就成不了了。”
听着陆如嫣的谋划,杜文玉不由叹道:“幸好你平时疲懒,就你这谋略要是再用用心的话,还有别人的活路吗?我看哪,你这性子嫁个什么样的都不会吃亏。”陆如嫣不是没算计,而是懒得算计而已。
“女子一生何其苦短,要是把心思都用在这上面了,那日子过的还有什么意思。这不是你以前常说的吗?”陆如嫣道。
杜文玉莞尔,道:“你将来总会嫁人,万一要遇到个还不如谢安的呢?”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论结果是好是坏,总是我的命,但我现在清楚地知道,我不喜欢那个谢安,明知是个火坑,能有机会不往下跳,总不至非要跳下去,起码我努力过了不是。”陆如嫣振振有辞道。
没想到陆如嫣会有些一说,杜文玉不禁有些愣怔,一直知道陆如嫣是个敢作敢当的人,还是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勇气,或许历朝历代都不乏为命运抗争的女子,而自己恰好遇到了一位。
随即赞同道:“你说的对,有些事虽避无可避,但在有转圜余地时,还是要尽力争取的,起码真到了那一步对自己有个交待。”
听有人赞同自己,陆如嫣高兴道:“我就知道你跟我想的一样,我也就把这些告诉你,其它人我才不会对她们讲呢,对她们说,即使她们心理赞同,还得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活像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似的。更有甚者,我刚开始说婚姻之事,某些人明明心里想着这事,却还一副羞涩躲起来不敢见人的样子,那种模样我是真真受不了。”陆如嫣口中的她们,是与她交好的其他官家小姐。
杜文玉闻之一笑,这个时代对女子多有束缚,像陆如嫣这种胆大的女子不多,而自己更是个异类,挑挑眉道:“那是人家面皮薄,谁会像咱俩这样大大咧咧地在这谈论嫁娶之事,这是因为现在就咱们俩,要是有个不熟悉的外人在,咱们也未必开得了这个口。”
陆如嫣想一想也是,不过仍嘴硬道:“反正那种扭扭捏捏的闺阁女子我是看不上眼。”
“话是这么说,可我看你的交际圈内可是什么样性子的都有,你不也跟人家处得挺好,可见你也是口是心非之人。”杜文玉吐槽道。
“那是礼上往来,我看不上眼是看不上眼,但总不至于因为我不喜欢,就对别人冷颜相向呀,顶多跟她们成不了交心的朋友就是了。”陆如嫣反驳道。
杜文玉也只是随口一说,本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辩个什么子丑寅牟来,见陆如嫣有较真的趋势,忙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个了,你到我这来,你家的那些个亲戚都走了?”
给读者的话:
又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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