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花好月圆 第九十九章 都是流言若得祸

作者 : 花朱

梁夫人专门为这事跑了一趟杜府,把在外面听到的流言讲给范夫人听,范夫人听后顿时气得脸色涨红,胸口一起一伏的,把梁夫人吓个半死:“我来告诉你这件事,是让你有心里准备,万一哪天有人问到你面前,你好应对,可不是为了气你,你可悠着点,万一真气出个好歹,你哥哥还不得把我活剥了呀。”梁夫人边说边拍着范夫人的后背,见范夫人缓过劲来,才放下心来。

“这是什么人,竟然这样诋毁我杜家,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范夫人大家出身,气成这样,竟是一句脏字都不带的。

郑氏和邵氏听说婆婆差点气得背过去,忙过来看看,见婆婆没事了,悬着的心才放下,又听舅母说了外面的流言,均气愤不已,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这个时候怎么有这种流言传出来,要知道,众口铄金,多少清白之人都是被这流言杀死的。

不管气得多厉害,面对这种局,婆媳三人还真有点束手无措,这要传到阿玉耳朵里可怎么办,娇女敕女敕的小姑娘,哪受得了这个。

梁夫人的想法跟她们却不一样,“这种事,她早晚得知道,再说她将来成了亲王妃,什么事不会遇到,难道都这样躲着吗,你们护得了她一时,也护不了她一世呀,如果这些事都经不住,我们你们也别准备嫁妆了,还是看看城外哪个痷哪个庙好,直接将女儿送去那里好了,好歹能留条命。”

梁夫人的话虽重,却很实际。

“舅母说得很有道理,伯母和两位嫂嫂不必太过担心我。”随着声音传来,杜文玉和杜文梅一前一后进了花厅。

“见过舅母。”两人给梁夫人行礼。

“好孩子,快起来。”梁夫人忙扶住两人的手臂。

“你们进来怎么也没婆子通报一声。”范夫人嘴里说着责怪的话,眼睛却担心的望着文玉。

“我和阿玉刚到门口听到舅母正在说话,就没让婆子通报。”文梅忧心匆匆地道。

“既然你已听到了,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刚才舅母的话说得可能比较重,可却是再实在不能的了,你可千万要撑住了,万不能想不开啊!”梁夫人见话既说到此,又顺着说道。

“我晓得舅母是为我好,舅母放心,这些许小事,吓不倒我的。”文玉笑道。

“你竟还笑得出来,你不知道,刚才娘听到那些流言,差点气过去。”郑氏见文玉没事人似地,不由急道。

“又让伯母为我的事操心了,是我不好。”杜文玉真是感到惭愧,站到范夫人身边扶着她的胳膊道。

“伯母知道你是好孩子,伯母最怕的就是你想不开,没想到你倒比我这老婆子还看得开。”范夫人也笑了笑道,只是那笑意不太明显。

“无风不起浪,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扇风点火,不然一般人怎么敢传这种事呢。吴先生在宣州杜家任教席的事,咱虽没瞒着,知道的人也不多,更何况我们相交若水,本没什么怕别人传的;至于我跟吴先生订亲又退亲的事,外人知道的更不清楚,想来传的人也是捕风捉影,只要我们当事人不表态,外人无凭无据的,那也只能是谣言。只是这散播流言的背后之人怕是盯着恒王妃的位子呢。”文玉细细讲着,见大家都听得仔细,又接着道,“我与恒王的婚事,是圣上赐婚,恒亲王点头首肯的,如今传出这样的流言,不光打的是咱杜家的脸,也是打的恒亲王和圣上的脸,所以这事没什么好着急的,自有人出面解决。”

众人听了文玉的解释,深觉有理,原本气愤、担忧的心恢复了大半。

“就怕这事在恒王心里留下阴影,将来夫妻间产生龌蹉,那就不好了。”梁夫人想的比较多。

“事已至此,担心也无用,再说,真有不好,哪会仅仅因为这些。”杜文玉道。

好与不好那是将来的事,即使没这件事,就一定夫妻和睦吗,自己可没这个信心。只是杜文玉明白,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却是说不得的。

众人听了也是这么个道理,却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静观其变了。

事情告一段落,梁夫人也不好多待,又闲聊了两句就告辞回家了。

范夫人心里有事,也无心理什么嫁妆了,也早早打发了她们姐妹妯娌回去,自己坐在那等杜长信回家,顺便想心事,。

杜文玉回去之后,理了理头绪,让丫鬟取来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信,让紫滕找个借口出去,送至宝庆楼。

也不知杜长信昨天回来怎么跟范夫人说得,第二天,范夫人又恢复如常,带着两个儿媳妇忙碌起来。

杜文玉和杜文梅两个待嫁新娘,坐在一处绣嫁妆。

文梅时不时瞅文玉两眼,弄得文玉莫名其妙。

“二姐老看我干什么,难不成我脸上长花了吗?”文玉打趣道。

“以前我只觉得你对下人宽厚,温温吞吞是个没脾气的,现在看来,还是个心宽的,外面那些流言好像一点都影响不到你,不慌不忙就罢了,还能分析的头头是道,真不知你的玲珑心肝哪来的,怎么不均我一点呢。”文梅叹道,昨天听到消息时,文梅也是又急又气的,听到文玉一翻话心里静气不少,今天见家里这么平静,心里更是踏实,此时也有心情与文玉逗嘴了。

“这还不容易,中午,让厨房将那些鸡心、鸭心的都给你留着,不光心还有肝,这样不光能补心还能补肝。”

“去、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吃那些东西,还拿这些来恶心我,看我能饶了你。”文梅说着,放下心上的针线,做势向文玉扑去,两姐妹顿时闹做一团。

守门的丫鬟来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二小姐、三小姐,平昌候府六小姐来访。现在到门口了。”

听到有人来,姐妹二人赶忙分开,文玉派紫滕去门口迎陆如嫣,自己则在依兰的帮助下整理衣服和妆容,文梅这边也是手忙脚乱,正好赶在陆如嫣进院子前修整完毕。

三人相互见了礼,坐在一处说话。文玉见陆如嫣似有些心不在焉,好似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忙对文梅使了个眼色,“我差点忘了,昨天,大嫂让我给她找个花样子呢,看我这记性!”文梅知机,一边拍自己的脑袋,一边起身道,“六小姐与三妹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你们先聊,我去找花样子给大嫂送去,待会再过来相陪。”

陆如嫣连道无妨。

文梅走后,两人之间突然静了下来,谁也不说话。

陆如嫣沉思一番,方抬头看向文玉,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到嘴边的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了。

“什么事,这么吞吞吐吐的,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陆如嫣。”杜文玉戏谑道。

“阿玉,你听说外面的流言了吗?”陆如嫣好似没听到文玉的话,自顾自问道。

“听说了。”文玉点点头。

陆如嫣像是突然嫣了似的低下头,满脸惭愧:“阿玉,这些流言不是我传出去的,不过却是因我而起。”

说完这些,陆如嫣又抬起头来,见杜文玉听得认真,面上并无不悦之色,才又继续道:“因着四姐的关系,我跟永平候府的谢璃走的很近,最近往来一直比较频繁,前几天,听她问我你以前是不是订过亲,又退了,初听到时,我很惊讶,因为我从未听过你曾订亲的消息,故而否认了,谢璃就说,我们关系也不过而而,并没有向之前我跟她说的那样好,还说,你订亲的事已传的满城皆知了,我跟你这么好的朋友却不知道。////我一时接受不了,就说,若真有这事,你定不会瞒我,然后又讲了,以前在宣州时,你与吴先生交往莫逆,这些事却都从未避过我呢。其实,当时说完,我就后悔了,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又收不回来,后来,我又圆其说,说,因为你母亲生病,你不得不肩负起打理家务的担子,少不得与吴先生打交道,与那样的才子说话,都从不羞涩,从来是侃侃百谈。我以为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又想谢璃是个直肠子,没什么坏心,也就没把这些放在心上,没想到,没过两天,关于你的那些流言就出来了,我当时听了非常气氛,就跑去永平候府质问谢璃,问是不是她传出去的,她失口否认,说不是她说的,还对天发誓,她说可能是我们说话时,被其他人听到了,然后传出去的。我想到这种可能,心里难过的要死,这几天都坐立难安的,觉得非常对不起你,今天特意来你这,跟你说这事。”

陆如嫣将事情的来胧去脉一五一十的讲给杜文玉听,杜文玉只是静静地听着,中间并未插话。

见杜文玉听完后,仍面无表情,陆如嫣忍不住抱着文玉的胳膊硬咽道:“我知道,我闯了祸,给你惹了事,你要打要骂,都由你,可你别不理我好吗?”

杜文玉苦笑了一下,自听到流言的第一刻起,她就料到,此事只怕会应在陆如嫣身上,果不其然!没想到当初那么好的姐妹,也会有今天。

“你是不是没对我全部说实话?”文玉的声音并不大,听在陆如嫣耳中却觉得非常的冷,那种冷冻彻骨髓,任是如何揉搓也不能将那种冷除去。

“我”陆如嫣迟疑了一下,嗫嚅着,那些话,自己怎么说出口呢。

杜文玉仍不吱声,只静静地看着陆如嫣的挣扎。

在文玉洞若观火的目光下,陆如嫣眼睛禁不住流了下来,道:“初听到你被赐婚恒王时,我心里是不舒服的,曾经我们关系那么好,我家势比你好,在京都待的时间比你长,曾经离恒王的距离也比你近,最后,却是你得到了,而我不仅没能成为恒王妃,连以前议亲的对象也选了其他姑娘,祖母和我娘整日为我的婚事忧心匆匆,我心有不甘,可又有什么办法。正好那段时间谢璃给我送帖子来约我去永平候府,我就去了,看着另一个比我伤心难过的人,我心理平静了很多。谢璃比我更不甘心,她总是变着法儿向我打听你的事情,我虽然不甘心,却从未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她初始问起时,我都是小心意意应付,危恐说了不该说的话,当那天她说那种的话时,我也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说了那些话。”说到此,陆如嫣抬起已经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我说的都是真的,阿玉,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说那些的,我从未想过害你。”

杜文玉轻叹了一声,拿起手边的帕子将陆如嫣眼角的泪水擦去,缓缓道:“我相信你,你也许有不甘,有忌妒,却未有害我之心。”

听到杜文玉肯相信自己,陆如嫣破涕为笑,僵硬的嘴角,弧度微微上扬,“我就知道,你会信我的。”

“傻丫头,快别哭了,哭的丑死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你才不会欺负我呢,你什么事都让着我。”说了那么多,又剖析了自己的心里,陆如嫣好像放下了一副重担,恢复了以往的鲜活,“你不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的?想来找你,又怕见你,就那样翻来复去的,真是煎熬,现在说出来了,我心里也好受一些了。”

把话说开,虽仍觉得对不住杜文玉,陆如嫣心时的那根弦到底松了一些,不像之前那样总是紧绷着。

杜文玉毕竟两世为人,对于女人尤其是年轻女孩的心里不说了如执掌,还是比较能理解的,陆如嫣只是一时的心里范酸,要说故意毁坏自己的名节,倒还不至于,毕竟两人之前的交情在那摆着,再说,陆如嫣本不是那心思歹毒之人,不然何至于听到流言就跑到自己人面前负荆请罪。

陆如嫣担心杜文玉生自己的气,不原谅自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也真为杜文玉的处境担心,京都现在流言四起,对文玉非常不利,自己又是那始作俑者,对流言的发展起了推波助谰的作用,就更着急了。可杜文玉好似没在放在心上的样子,以为她已有应对的法子,就把自己的担心压在了心里,说了一些开解的话后,就告辞离开了。

陆如嫣走后,紫滕和依兰心里为自家小姐不值!以前那么好的姐妹,自家小姐对这位陆府的六姑娘可以说是掏心掏肺,没想到,竟是这么位好姐妹来挖自家的墙角。

杜文玉看到两个丫头的表情,就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了,她们刚才虽在外间,里间的话估计隐约听到一些。

“刚才那些,你们听就听到了,万不能再说给别人听,知道吗?”杜文玉告戒两个丫鬟道。

“为什么,她都说那些损坏小姐名节的话了,小姐还向着她。以前一直以为陆六小姐是个好的,没想到竟是这样!”紫滕不服气道,所有欺负自己小姐的人都是自己的敌人。

“她要真是有心,外面传的就不止这些了,你不信她,难道还不信你家小姐我吗,我有那么识人不清吗?”杜文看着紫滕笑道。

紫滕咂了砸嘴,没再言语,倒是依兰道:“小姐就那么信陆六小姐的话,万一就是她故意说出去的,又来哄咱们的怎么办?”

“昨天你没听舅夫人说吗,那流言都是捕风捉影的,哪有什么真正的依据,要真是如嫣故意说出去的,恐怕比这有鼻子有眼,更令人信服。再说,大家都知道我们关系好,她这样大张旗鼓地说我的坏话,于她又有什么好处。”杜文玉实事求是地分析道。

紫滕、依兰二人听后,想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不由得更加信服文玉。

“还是小姐说得有理,奴婢的脑子就想不到这些。”紫滕不好意思地拽着自己垂在胸前的头发道。

“这有什么,以后遇事多动脑筋就行了。尤其以后跟我去了王府,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些总是没错的。”想到以后要面临的生活,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窝在四角天空里跟一群女人争风吃醋,一想到这些,文玉顿时失去做嫁妆的心思,心情低落起来。

“走吧,去园子里转转,看看二姐的花样子找好了吗?”

紫滕和依兰见小姐刚才心情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换了神情,却也不好多问,静静地跟在文件玉后面。

在园子里转了一圈,看着满院的花团锦簇,文玉心里好受不少,日子总得一天天过下去,这一世不为自己,为了母亲、兄弟也得过下去,任他百花争艳,只要守着自己的心,有什么难过的呢,只不过都是命里的过客而已。

心情一好,又跑去找文梅,学绣新花样了。

到了傍晚,宫里来了一位宫人传旨,道皇后娘娘明日巳时派车来接杜家三小姐进宫,让杜家准备一下。

旨意一到,杜家上下忙做一团。

迄今为止,杜家女眷还没人进过宫呢,也不知宫里是个什么规矩。

慌忙中,范夫人想到了自己的嫂子梁夫人,忙带着文玉去了范府,请梁夫人代为指点一下宫里的规矩,免得出了错处,怡笑大方。

梁夫人也吃了一惊,这时通知进宫,时间是不是紧了点,也只有临时抱佛脚了,只捡了比较重要的规矩与文件玉讲了,又将礼节跟文玉演示了一遍,因有着前世电视里的印象,照葫芦画瓢,文玉学的有鼻子有眼的,令范夫人和梁夫人安心不少,只要大规矩不差就行!至于细节,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从范府回来,已是晚上亥时。在范府已简单吃过东西。想到明天还要早起进宫,范夫人让文玉早些休息,第二天好有精神,折腾了半下午和一个晚上,杜文玉确实累了,洗漱之后,倒头就睡着了,倒是紫滕和依兰两个丫头紧张地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早早起来,梳妆打扮之后,简单吃了东西,宫里来接的车撵就到了,随车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嬷嬷。

那位嬷嬷自称姓张,是张皇后专门派来接文玉的,趁着从杜家去宫里的这段路程跟文玉讲讲宫里的规矩,免得文玉到了宫里言行有误,丢的不仅是杜家的脸,做为未来的儿媳妇,皇家的脸面也受影响。

嬷嬷讲得跟昨天梁夫人讲的大同小义,文玉又温习了一遍,等真的进了宫门,不见一丝紧张,举手投足间很是流畅。

今日得皇后召见的并不只文玉一位,文玉到时,皇后宫里还有几位夫人已然在坐,想来比文玉早到一步。

按说,赐婚的旨意应是张皇后先见见文玉再下,可庆仁帝太心急,以至于礼部都开始准备恒王的婚礼了,张皇后却头一次见着未来的儿媳妇。

“抬起来来,让本宫看看。”张皇后并没有让对自己行跪礼的文玉马上起身,而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杜文玉无奈,封建社会害死人,进个宫,不仅动不动要跪,还得恭敬地立在那让别人看个够,可形势比人强,不由得缓缓抬起脸来。

确实是个美人儿!这是杜文玉留给张皇后的第一印象。

再一细看,又发觉这女孩儿嘴角、眉稍好似隐隐带着笑意,可看那神情却是那么恭敬端正,这长相还真喜庆,看着就不由令人心情愉悦。

“起来吧!”将文玉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张皇后才开金口,让文玉起身。

皇后又问了她些日常琐事,虽起了身,可仍是没有自己的坐位,杜文玉只好站着回话,倒也应对得宜,听得皇后不住点头,连一旁坐着的几位夫人都露出赞许的目光。

又问了一些其他事情,皇后觉得该了解的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就是皇上问起,也无非这些,就打算着让宫女送文玉出宫,正在这时,宫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皇后听得一惊,这个时辰,刚下朝而已,皇上怎么过来了,疑惑归疑惑,仍起身迎到殿门口。

这边皇后宫里的一干人等跪在殿门口准备恭迎皇帝。

这皇宫真不是个好地方,只要进来,就得跪来跪去的,看来以后要再进宫的话,还真得学小燕子缝个跪得容易才行,不然,这膝盖早晚得跪出个坑来,不管乐不乐意,杜文玉也坠在一群人后头,跪了下去。

“皇后今个儿这里可真热闹!”庆仁帝开口笑道。伴随着这声音,文玉眼角扫过一个明黄色的衣角。

“今个儿也真巧了,郯国公夫人来看望臣妾,正好碰上永平候夫人进宫看淑妃,而臣妾又宣了狄尚书夫人和黄大学士夫人来宫里说话,这不,几位夫人都碰到一起了。”皇后被庆仁帝扶住,陪着庆仁帝往殿内走,边走边道。

“听说,皇后还宣了那杜家的姑娘来。”庆仁帝意有所指道。

“是的。”皇后应道,“老六的婚事虽定了,可臣妾还没几过这准儿媳的面呢,正巧趁着今天一块宣进宫来瞧瞧。”

皇后迎了庆仁帝坐在自己刚才坐的位子上,而自己则坐到了下首。

“都平身吧!”庆仁帝道。

得了皇帝的金口玉言,满殿跪着的人才起来。

“哪一个是老六家的?”庆仁帝随口问道。

杜文玉刚起来,还没弄清楚,那个老六家的是指谁呢,就被皇后一指道:“杜氏,还不上前给皇上见礼。”

杜氏?自己还头一遭被人这样叫呢,别扭归别扭,事到跟前了也得硬着头皮上。

杜文玉重又跪下,口中念道:“臣女见过皇上,万福金安!”

“这相貌倒也配得上老六。”庆仁帝看了文玉一眼,下结论道,好似找了这么个媳妇多委屈了他儿子似子,就没想过人家闺女想不想嫁他儿子,这些杜文玉也就敢在心里嘀咕嘀咕,却是没胆子说出来。

“听说,你母亲身体不好,你一直侍奉左右。”皇帝问话倒也直接,只是不知这听说,是听谁说的。

“是。”

“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听说,自你母亲病后,一直是你照料你的幼弟,又为他延请名师教导,可有此事。”

“是。”文玉也不知庆仁帝从哪听来的这些,也不知她问话的意图何在,只有一答一,不敢多说。

“事母至孝,爱护幼弟,是个秀外慧中的。”显然庆仁帝对这个准儿媳还比较满意。

庆仁帝只在皇后宫里稍坐了一会,问了杜文玉几句话,即回了御书房。

皇帝走后,皇后又跟文玉说了几句话,赏了一副紫檀水晶玉镯和一只翡翠碧云钗,就命宫人送她回了家。

文玉到家没一会,又有宫里来人,这次是送的皇帝的赏赐,玉如意一对、累丝双鸾衔寿果步摇金簪一支、云凤纹金簪一支、玉兰花红珊瑚耳铛一对、和田青白玉玉婵小花小佩一对、珍珠碧玉步摇一支、梅花白玉簪一支、红蓝宝石各十颗、南珠五十颗,赏赐之丰富令杜家人看得直晃眼睛;庆仁帝刚赏赐完没一会,皇后又派人来宣赏,听得来宣旨的太监一长串好多珠宝首饰念下来,文玉心里念叨着,今天可发大发了。

送走了宫里来的人,范夫人命令下人将宫里赐下的各种宝物收好,送到文玉的屋里,文玉要挑一些送给两位嫂嫂和两个姐姐一些,也被范夫人拦了回去,道:“这是皇上和皇后赐的,既尊又长,既是赏给了你,你就收好,哪能随便送人。等将来出嫁,这都是你的嫁妆,给你挣体面的。你自己好生收着,不能丢了,也不能磕了碰了。”文玉听得范夫人这样说,也就歇了送人的心思。

即使没分到赏赐,文梅和郑氏、邵氏也都发自内心的高兴,皇帝和皇后有赏,至少说明是喜欢文玉的,能得这二位喜欢,以后的日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范夫人也掉了一块心病,自听了那些流言,范夫人就跟里心堵了块石头似的,即使杜长信再三安慰,无关大局,不会对阿玉的婚事有什么影响,可事关女儿家名声,做为家中长辈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不理是不想让孩子心里难受,如今有了皇帝和皇后的赏赐,得了皇帝的亲口赞许,看谁还敢嚼自家女孩儿的舌根,再传出什么对阿玉不利的话,那就等于是直接打皇帝的脸了。想到此,范夫人心里更舒畅了,准备起两个姑娘的嫁妆更是精心。

当时同在皇后宫里的几位夫人自宫里出来就告诫了自家人,决不许再传出什么对杜家姑娘不利的话来。在皇后面前有座的有几个傻的,那杜家姑娘是得了皇帝赞许的人,再说她的坏话,那不是明晃晃地跟皇帝对着干吗?怎么说那也是人家的儿媳妇,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管那杜家姑娘人品有何瑕疵,那都是皇家的人了,说她的坏话,就相当于侮辱皇家,这个罪名可就大了。何必往这种事上凑呢。

杜文玉没想到上宫里逛了这一圈,不光名、利有了,还顺利地洗掉了自己身上的污水。在这之前,自己虽说不是很放在心上,可谁喜欢被人在背后说闲话,尤其是这种事关自己前途命运的闲话,自己还只想了个解决这事情的开头,没想到,一天的功夫连尾也结了,真真是造化弄人呀!

真该感谢想出这个主意,并有能耐实施的那个人呀!可一想到就是那个人将自己拖入这污池之中,文玉的感恩之心就提不起来。

晚上又仔细欣赏了一下皇帝和皇后的赏赐,确实都是好东西!自家的经济条件也算不错了,置办的东西跟宫里赏下来的一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呢。

紫滕和依兰则忙着将这些东西入帐,一个念一个写,直写了小半个时辰才登记完毕。

揉了揉写的发酸的手腕,依兰道:“要是像这样,隔三差五的赏一回,那小姐用不了多久就成为富婆了。”

“呵呵!”文玉笑指着依兰道:“我光以为紫滕是个小财迷,原来依兰也是,这种赏赐哪能隔三差五一回,就下一回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呢,你还真敢想!”

“奴婢也就随口一说,才不是肖想这些东西呢。”依兰对着在一旁偷笑的紫滕嘟了嘟嘴道。

“这些东西也就看看,戴出去都得小心翼翼的,就怕哪里磕了碰了的,落个大不敬的罪名,而且等真缺钱了也不能卖,真不如黄金白银的来得实惠。”文玉叹道。

“小姐还好意思说我们呢,原来,小姐才是我们之中最财迷的那一个”紫滕终于逮到话柄,揶揄道。

“财迷怎么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财迷不丢人!”文玉笑道。

等到第二天杜长信下朝,杜文玉又听到一个消息,吴凤起被恒王举荐进了大理寺,任了正六品的大理寺寺丞。

“这样一来,那些流言不攻自破了!你呀,就收收心,好生备嫁吧!”范夫人笑着对文玉道。

也是若吴凤起真跟文玉有什么,恒王怎么会举存他呢?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听到吴凤起得偿所愿入了大理寺,总算是减轻了一些杜文玉对他的愧疚。

自走刘大人的路子没走成,吴凤起就一直待在陈大海位于京郊的别院里,每日寄情山水,琢磨着山水花鸟的画法,画技越发炉火纯青,自己看去却又不尽满意,总是画了一张,觉得不好,撕毁,再重画,每撕毁一张画作,陈大海都心疼半天,“这么好的画作毁了多可惜,你不想要,送给我就是了。”

“这画,兄长不嫌弃,可弟却拿不出手啊,等我画一张更好的,再送兄长。”

“你每次都这样说,等到何年何月,你才能画一张自己满意的?”陈大海看着刚被撕坏的一张画,痛心疾首,没好气地道。

两人正在这议论画作之时,有小厮送来一封信:“送信的人说是给吴大人的。”

“吴大人?”陈大海和吴凤起面面相觑,还是吴凤起接过信撕开,扯出里面的信纸。

扫了两眼信上的内容,吴凤起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如深兄,快拍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什么事这么高兴?”陈大海奇怪道,歪着头往信上瞄去,看到了“举荐信”三个字。

“是举荐我去大理寺的信函,据说任命已经下来了,不日即可上任。”拿着信吴凤起很是激动,本以为无望的事,没想到在自己即将灰心丧气之时,来了个神笔转折,怎能不让自己欣喜若狂。

“那真是恭喜子敬了!”陈大海真心道。

高兴过后,吴凤起平静下来,又将信看了两遍,“我跟恒王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恒王为什么要举荐我呢。”不怪吴凤起怀疑,一没交情二没往来,无缘无故地,即使举手之劳也显多余呀!

“也不能说没有关系。”陈大海迟疑了一下,斟酌着下面的话如何开口,吴凤起自求官无望后即避到这别院里,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是以好多事,他都不知道,陈大海则不然,外面专门有小厮往这别院里送消息,是以外面的事,他不说门清,起码比吴凤起知道的多的多,只是前段地间看吴凤起心情不好,没将这些事告诉他,如今事情既已沉埃落定,说了也无妨吧!

于是陈大海将杜文玉被赐婚给恒王以及前段时间的坊间流言,都一一告诉了吴凤起,末了还告诉他,“后来杜三小姐得了皇上的赞许和赏赐,那些流言就慢慢散去了,现在也没人敢提起了。”

听了这些吴凤起心里则又是另一番感谢受了!

当初三小姐要退婚之时,是不是就想到了会嫁给恒王,不然她如何为那么笃定自己定不会入恒王府为妾。还有,那些流言,虽说不尽属实,可也不全是捕风捉影,自己确实跟她订过亲,又退亲的,自己在宣州时与三小姐虽是君子之交,也能称得上相交莫逆,即使这些流言无人再提,可心里怎么想,尤其是恒王的心里会怎么想,他又是出于何种心态举荐自己的呢。

恒王之所以举荐他是因为他跟杜文玉有言在先,他只是信守承诺而已。至于那些个流言,恒王还真没放在心上,因为他从杜文玉的言语神情中可以看出,杜文玉很敬重吴凤起,却没有那种儿女之情,要不然,杜文玉跟吴凤起也不会说退亲就退亲了。只能说恒王看人看事的眼光还是很毒的。

虽然对事情还有疑惑,吴凤起却也没有耽搁,离上任还不到三天,这三天里首先要把住的问题解决了,最后还要去杜府拜访一下,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自己能重新被用,与杜家都或多或少有些关系,自己不能不义。

吴凤起在杜家做了两年教习,临回京时,文玉给他包了五百两银子的束修,不管在哪里这都不是一笔小钱。更可况两年里,自己的衣穿嚼用,杜家也都全包了,且都是上品。只是杜家给的诚心,吴凤起也就没有拒绝,他本身也不是扭捏之人,再说,他确实也缺钱。

除了打点刘大人和日光开销用了五六十两外,其余银子吴凤起都留着,如今正好可以拿来买一个小的二进院子。正好陈大海的一个朋友的朋友因手头拮据,要卖院子,价格倒还适中,只是位置偏僻些,陈大海带吴凤起去看了,院子不大,前后两进,各是三间正房,两边两间厢房,人口不多的话,住起来倒也便宜。既看好院子,又都是熟人,手续办的很快,头一天看房,第二天房契又办好了。院子置好,还有些余钱,吴凤起就又添置了些桌椅板凳之类东西,陈了杜家给的清明和谷雨两个小厮外,又添了一个做饭的婆子和一个守门的老汉,是老两口,一辈子无儿无女,不图挣多少钱,只图个温饱就行。陈大海又送了不少得用的东西,如书架,书桌,笔墨纸砚等,三间正房倒也收拾的满满当当,只是家中人口单薄了些,连着吴凤起这个主人,一共才五口人。

住处安排妥了,吴凤起在第三天的下午去了杜府。

因都是磊落之人,虽有之前的流言在先,杜长信却也没有冷落吴凤起,热情地接待了他,听了他已经置好宅子,就等着明天上任了,即使吴凤起连连推辞,仍是让范夫人准备些家用之物给吴凤起送去。

闲谈间,说到之前的流言,吴凤起再三声明,自己跟杜文玉之间发呼情止无礼,绝无任何逾越之事,至于给杜家带来的困扰,吴凤起再三表示歉意.

杜长信没有丝毫责怪之意,他明确表态道,他相信吴凤起的为人,更相信自家的家教,杜家的女儿怎会是蝇营狗苟之辈呢,反而让吴凤起不要放在心上,既重新当职,定当好好干,要做出一份成绩才好,万不能再像前次那样意气用事才好。

吴凤起表示已接受教训,以后做人做事,都会三思而后行,绝不再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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