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完早饭后,青隐就拖着妇人的手说:“我今儿个觉着精神好了些,你来跟我讲讲我的事吧。”
“可是,婢子也不了解你的事呀!”
呃?难道不是从小侍候自己的?青隐正感叹着时运不济时,一个青袍老者走了进来。
“,这是严老,他给你请脉来了。”这应该就是江湖传说中的神医吧!
“嗯,小娃儿恢复得不错,看来你的体质很好,今天起可以加重些药量,这样恢复得快些。只是这其中安神的成分也增
加了,小娃儿,你这几天会比较嗜睡的,就好好休息吧。”老神医松开按住青隐的脉的手,转身离开配药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青隐基本上处于半梦半醒中,所有生理必须活动都由那年轻妇人负责。既便是她在看到床脚处摆着的鸟蛋时,也只来得及叹一声:“哥们,你也跟着穿了呀!”就继续她的休养去了。
一直到进驻天鼎宗的第十天,青隐被告知已经不必再服药,可以出门走走了。于半梦游间走出院子,青隐就看到前边远处一座青山直插九天,其下目之所及处,尽见树木参天,郁郁葱葱,只觉绿意扑鼻而来。往上却只见彩云缠绕,琉璃闪烁,一片氤氲,真如是瑶台聚神仙之处!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感叹了句:“这才是绝顶高手应该住的地方呀!”而等转过身时,她就被惊呆了!
映入眼帘的也是一座山,虽不比先前那座山的高峭,却是如飞龙横卧,绵延无尽。但重点是,这是一座雪山!青隐望着那白茫茫的一片,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在青隐转身九十度,做着两边摆头的运动,眼睛穿梭于春天和冬天之间时,她前方上空一只青色的大鸟飞了过来。大鸟停在了青隐右边隔壁的院子前。从它背上下来一个青年人,穿着与那日三仙长同款的青灰道袍,只是衣袖与衣领处没有镶爆但衣摆处也绣着同样的鼎。
那青色大鸟瞟了青隐一眼,转过头去,朝着院门清脆地叫了两声。青隐分明地觉得它那眼神是luo的鄙视。
上午的文化课只教一本书《道经》,另外两本书是给女圭女圭们补充修仙识和扩充词汇量的,不在课堂上讲解,但可以课外问老师。文化课的老师都由毕生钻研《道经》的凡人饱学之士担任。据说他们对道的感悟都要得到三个高阶修士的认可,才能出来教这些小女圭女圭们。这是连扫盲带悟道一把抓了呀。
下午的体育课老师由炼气期修士担任,大多是进阶无望,寿元不多的老者。这些老者上课时,基本上会让孩子们量力而行,循序渐进。但也有很多不知出于什么阴暗心理,也时常领了宗门任务来客串的年轻修士。碰到他们这类人教导时,女圭女圭们就杯具了。宗门发放的补血丸、补气丸等有了明确的用途,而消耗得更多的是玉肌膏和治跌打损伤的药丸、药酒。那些侍者们也机灵,只要看到是年轻的仙师来到稚鸟峰,立马就组织人手帮严老配药浴包。所以苦逼的娃们经过如此细致地照料,第二天又被迫生龙活虎地受虐去了。
在这样非人的迫害下,女圭女圭们迅速地、深刻地认识到,不是所有对你笑的人都是好人,也许那个笑得最灿烂的就是会整得你最惨的。还有一些是损人不利己的、挑拔离间的、翻脸如翻书的,甚至还有些漂亮女修士也来客串。当她们从知心姐姐变成怪阿姨时,男女圭女圭们集体泪奔后总结了:“越漂亮的女人,说的话越不能信!”
女圭女圭们向老修士告状诉苦,老者们都是如祖父一样和蔼可亲的,很好地抚慰了他们受伤的幼小心灵。然而第二天告状的女圭女圭就会被修理得凄惨十倍,而修理他们的就是被告。
女圭女圭们在哭闹、告状、反抗、各自为战却被整得更惨后,痛定思痛。女圭女圭们悟了,开始学会拒绝糖衣炮弹,学会虚与委涩学会串联和互通有无。总之,女圭女圭们在被虐与反被虐中,身体与心理的抗击打能力飞速地增强着。
青隐同学就这样过了两年上午念经,下午练体的“神仙”日子后,终于被宣布毕业了。
不得不说的是,日子虽然是苦逼的,但成绩却是斐然的。
张青隐已经十岁了,身量抽高了十几公分,大概有一米四五左右,看来有生之年是有望突破一七零大关的。虽然身板单薄,但青隐同学扛个百来斤爬个千把米的小,还是气都不带喘的。
而最重要的是气质!青隐大大的眼睛里时刻闪动的机敏灵动没了,而是藏在了一汪秋水,不然还没等你动歪脑筋呢,别人就察觉了怎么行!虽然还是藏得不深,但她相信,假以时日,自己一定可以达到桃花潭水三千尺的最高境界的。
青隐以前的面部表情是丰富多彩的,直射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心理活动。而现在她的表情仍然是丰富多彩的,但却再也不成为评判她心理活动的标准了。而且青隐还学会了另一个表情:淡定。现在如果你告诉她,宗门因为她表现良好要奖她一大笔灵石;或是告诉她,李烈霸在背后说她是个母老虎,青隐都会对你淡定地说声:“谢谢你告诉我。”然后悠然地走开。至于此后,她是会去暗中查访宗门是否有这个传统呢,还是去听李烈霸的墙角,那就不为人知了。
而青隐最爱在镜子前摆弄这个淡定的表情,因为她发现这个样子很有几分薛书生范儿。可每次欣喜过后,青隐就阴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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