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筑从皇宫回来,下了轿子,刚踏进王府的大门,一袭淡蓝色裙衫的少女就朝他跑来,不小心踩了一块石头,纤瘦的身影眼看就要倒地,他伸手一扶将她捞起,对上她略微惊慌的明澈大眼,他无奈地道:“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西门筑,他们说,你就要走了,”她定定地看着他,“是真的吗?”
愣了一下:“你听谁说的?”
“纳兰音啊。”颜溪抓住他的袖子,“是真的吗,你要上战场?”
他笑着逼近她,揽住她腰:“这么急着出来问我,是太舍不得我了吗?”
砰的一声,一阵痛感传来,西门筑抱住肚子,皱眉看着淡定地拍了拍膝盖的颜溪。
“再在我问你正事的时候油嘴滑舌,就不只是膝盖顶肚子这么简单了。”
“是啊,我就要上战场了。”他越过他走进府去,懒洋洋地开口,“暴力女。”
“又要踢我啊?”转身对上她不悦的眸,他浑不在乎地伸了个懒腰,“也对,趁着现在好好踢一下,万一我死在战场了,你就是想踢也踢不着了。”
“你胡说什么?!”颜溪突的说道,一双秀气的眉紧紧皱起,“怎么能随便就想着死啊死的。”“我只是开下玩笑。”见她生气了,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说道。
在她要说什么话的时候,他赶紧拉她入怀,声音温柔:“我不会有事的,真的。”
渐渐平静,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一双眼睛莹亮生辉:“你是王爷,为什么要上战场啊?”
“父皇之前就对我说过这样的打算,沉寂一段时间后在我以为没什么事发生时,又在今天召见我,说是想让我建功立业,要我去北疆带兵打仗。”
“希望你建功立业……你父皇有让你继位的打算?”颜溪认真思索后,顿悟地说道。
不难想出其中的弯弯道道来,西门筑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儿子,可他却并没有什么杰出的贡献,要是平白让他继位,定然会遭遇群臣反对。
他点点头:“期国举兵攻来,边疆战事触发,敌兵虽然声势浩大却并没有过人实力,内虚外壮而已,父皇要我去的,正是这样的战场,还在我身边调遣了许多从无败绩的将军,很容易打赢的一场战役,若我胜了,仍是增光添彩的一笔。”
听了他的话,她沉默了很久,低头没有吭声,良久,缓缓抬起头:“那么,你想做皇帝吗?”
“如果我是皇上,那么你就是皇后。”
“我不要做皇后。”她后退一步,眸眼清澈。
愣了一下,他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好,我知道了。”
离别的前一夜,她第一次不仅任他采撷,还那么主动地,像只美女蛇一样纠缠着他。
凌乱的墨发,交握的手掌。
“是不是非常非常舍不得我了?”床榻之上,他笑着亲吻她。
她像只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他的胸膛,抓着他的手,不吭声。
“不会有事的,真的。”见她这样,他不由得笑了,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就可以回来。”
“对了,你不要乱跑,好好地待在王府,我已经调了御林军暗中护卫你的周全,所以不要害怕。”
“不要这样,”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跟我说说话。”
“我可以要求一件事吗?”她听话地抬起了头,有些怯怯地问道。
“除了跟着我上战场之外,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他挑了挑眉扬声说道,看着她一脸挫败地叹了口气,他忍不住笑,“你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吗?”
“以后我生了孩子,就可以跟你去战场吧。”
“不行。”
“为什么不行?”她皱眉。
他叹口气:“行军打仗,很苦的。”
“我不怕苦。”
“会有生命危险。”
“我也不怕危险。”
听到她的回答,他忍不住动容,没白疼这个丫头。
“西门筑,答应我吧,以后上战场一定带我去,我好想看看打仗是什么样子,好想试试那种热血贲张的感觉。”她很神往地说道。
“……”
西门筑脸色阴沉,其实是对远方猎奇而已,敢情一直是他在自作多情?
“热血贲张的感觉?现在就试试吧!”脸色并不好的西门筑腰部一沉,不由分说地挤进了她的身体,带着丝惩罚地咬着她雪白的肌肤。
“唔……好疼……”
疼也不放过!
“西门筑,其实我很想你的,真的,你要相信我。”颜溪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惨兮兮地解释道。
现在求饶?晚了!
西门筑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她甜美的嗓音在他的攻势下,变得越来越沙哑。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有人来敲门,叫西门筑起床,准备出发。
西门筑醒来,低声朝外面道:“知道了。”
第一件事情,就是转过头。
白皙纤瘦的美好身体布满了他的痕迹,深的浅的,像是花瓣一样开在她的身上。
到后面,也不尽然是惩罚,就是单纯地想要她,想将她彻底地融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战场毕竟是战场,谁都要准备最残酷的时刻。
父皇让他带兵出征的理由让他无法反驳:“既然你是皇家子弟,受百姓尊崇爱戴,衣锦荣华,那你就有责任保护好你的国家与百姓,战场厮杀,风云变色,无论多么艰险的处境,身为皇家男儿,你都没有后退的资格。”
看来,父皇是想让他好好历练历练了。
颜溪从内侧转过身来,用被子护住身体:“你要起床了吧。”
“你醒来了。”
“我根本就没有睡。”颜溪赶紧穿好衣服。
“你不困吗?”昨晚被他纠缠了那么久,她不累吗?
“困啊,”她半阖着眼,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恢复些精神,“可是我睡过去了的话,就会很晚才起来,这样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法送你了啊。”
一愣,暖意浮上心头,他下巴抵在她脑袋上:“傻瓜。”
“衣服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她滑下床,打开柜子,拿出白色的战袍和银色铠甲。
洗漱完毕之后,颜溪踮脚按住西门筑的肩,让他坐在椅子上面。
纤细柔软的手如水流一般穿过西门筑的发丝,长长的墨发被固定,她替他绾发,轻盈熟稔。
“什么时候手这么灵活了?”西门筑笑笑。
“少来,我一向这么厉害。”
“哦?那前几天是谁在我头上动手将我整成了一个疯子后,哭丧着脸说绾发是全天下最折磨人最痛苦最难以忍受的事情?”
“……”人艰不拆好吗?
“从实招来,手突然变得这么巧的窍门是什么?”
“哪有什么窍门,不就是多练,多给几个人绾发就成了。”
他点头,随即一笑:“练这么久,就是为了在离开的时候,给我把头发绾上?”
铜镜中她的脸红了:“哪有……我就是练着玩的。”
“好吧,我是有点舍不得你。”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她败下阵来。
“慢着,”他沉凝,“你怎么练的?”
“还能怎么练,就是给人绾发而已。”
“我是说,练习的对象。”
“还能有谁,就是李秀啊,许昌啊,张梧啊他们。”
西门筑的脸冷下来,长臂一伸,让她跌坐在他的腿上。
大手掀开她的裙子,在她细腻洁白的大腿上不住游移。
“你干什么?”
“让你知道你只能给谁绾发。”说完,唇舌就侵进她清甜的口腔,肆意地汲取她的甜美。
她被他摁倒在桌上面,后背冷冷地抵着桌面,雪白的裙摆被撩高,露出纤瘦莹白的小腿,随即,闪烁着诱人光泽的大腿也露了出来。
他眸中闪着危险而烈焰灼人的气息。
“西门筑,我知道错了。”毫无章法地,她迎起身,环住了他的腰,小可怜一样地瓮声叫着。
他一愣,却仍扣住她纤细的腰。
“我真的超级累。”
她的脸小小的,很苍白,眼角眉梢有倦怠的痕迹,心忽的就软了,给她整理好了衣服,也强行熄灭了心里头那簇窜动的烈火。
“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
沉默了一下,他开口说道。本来是不想吻她的,害怕一吻就舍不得放手,可当那双清亮的眼睛就那么瞅着他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理智地覆住了她的唇。
风将旗帜吹动的猎猎作响,苍鹰在旷远的天空上发出一声声的长鸣,阴沉的天气仿佛随时有大雨将至。
静默的三军之中,年轻的主帅高居马上,白色的战甲使他越发俊美非凡,此时此刻,他一言不发,眉头深深地紧锁着。
“回去吧,我会没事的。”全然不管军士们都在等待他出征的命令,西门筑专注地看向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女子。
她穿越了呼啸长风跑过来,他在众人的注视中跃下马。
接到扑到他怀里的身子,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定不可以有事,一定要好好地回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有很多同伴接二连三地死去,他们都曾信心满满地说过一定会完美收官,可最后留给颜溪的,终究只是记忆中的一个背影。那么多熟悉的音容笑貌,再也不见,那么多次死别的悲剧,在她的世界轮番上演。
所以,西门筑,一定要完好无损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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