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文抹了一把汗,赶紧扭头一看,原来是小珍。////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时,小珍扛着一把锄头,已步履轻盈地来到了向文家的田梗。弟妹俩连忙上前迎接,向文则站在泥巴田里扶着锄头柄静静地看着她。
“你们两个光偷懒呀!”小珍冲着弟妹俩笑了。说罢,很麻利地月兑下外套和球鞋,挽起裤脚,准备下田干活。
“人多才干得有劲。”向武做了一个鬼脸。尔后,连忙同两个姐姐一道下了田。
小珍扛着锄头,迈着一深一浅的步子,很快走到了向文的身边。
“这怎么好意思呀——”向文甚是激动,他后悔不该在妈妈面前提起挖田的事。
“反正我在家也是玩。”小珍连忙接过向文的话。小珍说的不假。她从小娇生惯养,更何况现在又有了妈妈,连家务事都做得比较少。
大半年不见,小珍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大姑娘。她的身材愈来愈丰满,皮肤依旧是白女敕白女敕的,根本不像个农村姑娘,一头长长的秀发,用缠了红绒的橡皮筋束在脑后。
“不认识我呀?”小珍见向文看着她不眨眼,立马露出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向文的脸红了,心也甜了。
起初,向文以为是妈妈和大伯特意让小珍来帮忙的。但从小珍的嘴里得知,是她自个儿坚持要来的。离开岗上湾后,妈妈和大伯再也没有任何“靠山”了,现在就指望找个有钱的上门女婿,好为他俩养老送终。因为尽管小珍的姐姐家有钱,但听说父亲又找了个后母,就不再过问父亲的事了,除了买衣服给小珍穿;小珍的哥哥结婚不到一年就离了婚,现在已与家里失去了联系,妈妈和大伯也很是失望。
小珍之所以没急着找婆家,是因为她心里还一直装着向文。毕竟她和向文在一起生活过那么长一段时间,在一口锅里吃过饭,在一张床上睡过觉。特别是当妈妈和爸爸亲口许诺他俩的亲事后,她为之脸红过、心动过、开心过,她与他在一起时的每次极为简单的亲昵举动,至今萦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真可谓朦胧的爱永远的记忆。她想,如果不是爸爸突然带着她离开了岗上湾,兴许自己现在已经与向文真正相爱了,抑或有了爱的结晶。因此,当妈妈回家谈了向文高考落榜后的一些情况后,小珍想见向文的心情就更迫切了,她扳着指头一算,二人已有整整九个月没见面。她内心也很清楚,向文没有考上大学,落得回家种田的结果,多多少少也与自己有点干系,向文的心里现在恐怕最难受。既然他现在有难处,她完全应该站出来帮帮他,何况只是挖田的小事。两个大人拗不过小珍,虽然不乐意,但最终还是点头了。
“你一个大姑娘,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呀?”向文突然问。
“我才不怕哩!即使二姑妈说我,我也不在乎。”小珍依旧那么任性,还颇有点泼辣劲儿。
“二姑妈当然不会反对。只是我俩的家庭关系太特殊了……”向文不知如何往下说。
说曹操,曹操就到。二姑妈见向文带着两个弟妹挖田,连忙从自家提来了一壶凉茶。发现小珍也在这里帮忙,先是大吃一惊,尔后又很快冷静下来。其实,她内心只恨向文的妈妈和大伯,是两个大人害得向文回家种田。小珍是个晚辈,也是个受害者。
二姑妈像从前一样,对小珍非常客气。她边倒茶边向小珍打招呼:“珍珍,别累坏了,快来喝点茶。大半年没见面,让二姑妈好好瞧瞧。”
小珍高高兴兴地来到了二姑妈的身边。她接过二姑妈手中的茶后,偏着脑袋问:“二姑妈,您看我长变了一点没有?”
二姑妈连忙伸手模了模她的秀发,笑眯眯地道:“长成人了,长漂亮了。”
小珍听后,冲着向文很自信地笑了。而此时的向文似乎感到有点自负,连忙低下了头。
二姑妈走后,向文便招呼弟妹们收工,下午再接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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