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缠绵入骨,无限**,他的双臂有力的拥着她,那样的力量,令沈千寻几近窒息,可他仍然不肯放手,似是无赖的孩子,贪恋着糖果的甘甜,不能自拔,无尽索取,沈千寻的脖颈间,遍布他深深浅浅的吻痕……
这一吻的后果是……
龙天语晕过去了!
眼见着木槿连翘等人忙碌救人,龙天语面色潮红,满头大汗,人事不省,沈千寻站在那里,捂着肿胀的嘴唇,欲哭无泪。
她是病毒吗?是流感吗?是h7n9又或者**?
不然为什么龙天语吻她一下,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
但想来这病也不是首次发作,龙天语的属下们处理有序,并不十分慌张,这一点,跟龙天若身边的那几名忠心奴仆很像,就连急救方法也大致相同,龙天若身边的人惯常把他放进冰桶,木槿等人则将他放入冰堆,基本大同小异。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龙天语恢复如常。
沈千寻坐在床前,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担心我?”他眸光轻闪着在她异常娇艳的红唇上掠过,眼底有暖昧的笑意缓缓扩散开来。
沈千寻点头:“你这病症,跟你三哥一模一样!”
“不一样就怪了!”龙天语眨眨眼,“我们是一母同胎!”
“可你上次说你好了!”沈千寻有些沮丧。
“确是好了啊!”龙天语一脸认真,“不信你问木槿!以前老是犯,可是服了你的药之后,就再没犯过!”
“也不是再没犯过!”木槿在一旁回,“上回沈姑娘亲了殿下,殿下便又犯了!”
沈千寻面色潮红,又想钻地缝。
“你不要担心,只是晕一下,不会耽误正事的,”龙天语一本正经的说,只那眸子里却浮起促狭的笑意,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醒了之后,还是照样可以洞房的!”
洞房?
沈千寻的眼倏地瞪得浑圆。
木槿意识到情形不对,识趣的退了出去。
剩下沈千寻傻愣在那里,对着某个看起来温润清雅的男子无尽狂乱。
洞房……咳咳……她有担心过这个问题吗?
她是那种……欲求不满的女人吗?
这位云王殿下,还真是……
闷骚……
眼见得沈千寻的脸一点点红透,连脖子都透着粉女敕的红,龙天语眼底的笑意更深。
他轻咳一声,仍是正经八百的口气,仿佛在研讨什么重要的课题:“当然,洞房是要等到成亲之后才可以的,但是,如果你提前有要求……”
沈千寻一头黑线,她拼命摇头,飞快打断他的话:“我没要求!”
“嗯?没有?好吧!”龙天语凑过来,认真的的研究她的唇,“你的嘴怎么肿了?”
沈千寻撅着嘴不说话。
龙天语顿了顿,薄唇便又覆了过来:“我给你消肿吧!他们说亲吻有助于消肿!”
可这压根就是骗人的话好不好?
再亲一下,沈千寻的嘴肿得更高。
龙天语却似终于得到了满足。
但就算这样,他也不肯放开她,双臂弯着,将她圈在怀里,两条修长的大腿也毫不客气的缠在她身上,完全是蟒蛇缠小羊羔的姿势。
美男在侧,脸儿相挨,腿儿相靠,沈千寻春心大动。
洞房……呃,要不,她提前把他办了吧?
不行不行,这不符合古代大家闺秀的风格啊,回头他再认为她是欲求不满就麻烦了……
她在那里胡思乱想,龙天语却似突然平静下来,他的手指在她头上轻轻揉捏,他的动作很轻柔,指尖似有一种魔力,令人狂躁的心陡然沉静下来。
夜色温柔,虫鸣唧唧,四周十分安静。
沈千寻钻在他怀里,嗅到他熟悉的微带清苦的气息,心中说不出的安宁恬淡,很快,她竟然沉沉睡去。
龙天语却一直没有睡着。
但他一直安静的躺着,一动也不动的搂着她,月光如水般流泻进来,洒在怀中小女人的脸上,映得那张脸越发白晳明净,一双红唇却艳丽动人,乌黑的发丝四散在枕上,脖颈之上的吻痕让他想起方才的蚀骨温柔,不由又是一阵心旌摇荡……
身体,缓缓的烧起来,滚烫麻痒的感觉让他的心再度狂跳,他挣扎着爬起来,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夜色,沉静如水。
他踩着濡湿的晨露,一步一步往白云馆的某个方向走,一直走到一处山体前,他在某处岩石上按了按,闪身走了进去。
沿着曲折逼仄又漫长的阶梯,他一路向下,一直走到最底层。
底层是一处宽敞明亮的石室,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满脸愠怒的看着龙天语,讥讽道:“温香软玉在怀,我的乖孙儿,怎么还舍得下来见爷爷?”
“爷爷生气了?”龙天语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你说呢?”老者被他的平静激得咆哮起来,一掌拍在身边的书桌上,那桌子应声而裂,老者怒斥:“龙天语,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一件令我欢喜的事!”龙天语仍是一脸平静,“爷爷你也说过,人活在世上,总要有一点念想,才能撑过数不尽的凄风苦雨,而今日我带到白云馆的那个女子,她就是我的念想,请爷爷成全!”
“竟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老者越发愤怒,“就那么一个女人,一天到晚跟死尸打交道,天天顶着张僵尸脸,怎么就入了你的眼了?”
“不知道。”龙天语苦笑:“爷爷若问我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可是,看到她,我就像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她好像很久以前就在我的心里住过,我一看到她,就觉得欢喜无限,就觉得人生充满希望,再不像以前那样,无助凄惶。”
“这个女人,比你的帝王之业更重要,也比你母亲的血海深仇重要,是吗?”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手中的拐杖在地上乱戳一气,青石地面上很快出现深浅不一的石窝。
龙天语的目光落在那些石窝里,脖子却仍然直挺挺的梗着,相比老者的愤怒,他显得太过平静,又或者,在没来这个密室之前,他便已经准备迎接这场暴风雨。
“她的存在,不会妨碍我为母复仇,也不会妨碍到我的帝王之业!”他直直的看着老者,诚恳道:“爷爷,她是一个又聪明又可爱的女子,她不光不会妨碍我,还能帮我很多忙,如果你跟她相处得久了,一定会喜欢她的!”
“够了!”老者厉声打断他,“我才不相信她能帮到你!她的出现,已经让你方寸大乱了!你为了她,什么都不管不顾,居然还要解除和沈千梦的婚约,你有没有想过,这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你的敌人,一直苦心积虑的来分裂我们,你倒好,不用别人,自个儿先分裂了!你也不想一想,如果连你的命都不在了,你又拿什么去保护你在意的人?还有那些跟在你身后兄弟臣子,你又有没有为他们着想过?”
“我想过!爷爷,我想得很清楚,也很明白!”龙天语轻轻吁出一口气,郑重道:“爷爷,你放心,我早就已经不是几年前的那个只知伺弄花草不问世事的龙天语了,就算没有沈千梦身后的力量,孙儿也未必会输!一个男人,不能踩着女人的肩膀往上爬,否则,就像你最恨的那个贼子一样,不是吗?爷爷希望我成为那样的男人吗?爷爷希望,又一个女人,走母亲的老路吗?”
“沈千梦如何能跟你母亲比?”老者忿忿然,“你母亲是被那贼子花言巧语诓了去,沈千梦,哼,她却要来打你的主意,自动送上门的肥肉,又为什么不吃?”
“孙儿怕吃坏了胃口!”龙天语突然笑起来,“若胃口坏了,饭都吃不下,做什么都提不起劲,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爷爷忍心让那些肥肉来占语儿的便宜,毁了语儿的清白吗?”
老者冷哼,皱眉:“你的清白,还在?”
“在的!”龙天语闷声答。
“没用的东西!”老者一脸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既然已经看对了眼,就直接拿下得了,藏着掖着算怎么回事?”
龙天语不答,半晌,闷声回:“我还没想好。”
“是没想好,还是不敢?又或者,不会?喂,死小子,你该不是真的不会吧?”老者的问话相当生猛。
“爷爷,你在说什么?”龙天语再也不似方才的平静,黑眸圆睁,鼻尖冒汗,结结巴巴争辩道:“我……怎么能不会呢?我只是……我……”
“瞧你那扭捏的样儿!”老者恨铁不成钢的剜了他一眼,“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直接拿下就是了!你磨唧什么啊?不是爷爷说你,在这件事上,你就得跟你三哥学学……”
一说到这个问题,老者突然就犯了老年人惯有的毛病,他再不记得刚才的大事了,很有耐心的教导自家孙子,“你是宇文家的最后一根独苗,你得赶紧给宇文家留个后!好吧,爷爷不跟你计较了,僵尸脸也无所谓了!只是呢,你暂时肯定不能娶她的,但可以跟她私相授受什么的,肚子里有了咱们宇文家的娃,其他男人也就不好再下手了,不是吗?”
“爷爷?”龙天语张口结舌的站在那儿,被自家爷爷的变脸奇技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刚明明很生气的,怎么一说到传后的事儿,倒比他还急了?
老者看到他的傻愣样儿,忍不住又发起火来:“你傻站着做什么?你不是英雄好汉吗?宁肯损失一支力量,再树起一堆敌人,也得向你的女人表白,都表白过了,接下来不得入洞房啊?你不入洞房,人家姑娘也不满意啊!快去吧快去吧!良宵苦短!”
他拿拐杖戳龙天语的**,一个劲的催他走,龙天语被他戳着,哭笑不得的往外跑,然而一隐入那黑漆漆的曲折的阶梯之中,他脸上的笑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是难以名状的悲伤与痛楚。
“爷爷,对不起!”他对着洞门的方向跪了下来,头重重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他对着黑洞洞的石门喃喃自语,“爷爷,孙儿不孝,有件事,孙儿瞒了你,爷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没有人回应他,只有石门上幽暗的银白色花纹在闪动,他吸了吸鼻子,沉默了片刻,无声的站起来,转头望向那曲折漫长的阶梯,一阶又一阶,全隐在黑暗之中。
这是他一直在走的路,暗黑无光,每一步都是未知,可只要走到洞顶,就是一片繁花似锦的光明灿烂,他想到那殿中沉静安睡的女子,眸前似是出现一缕模糊的光亮。
他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平静沉稳的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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