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打量四周,发现鲜少有空位,行到苏瑾所在的那个临窗大桌前,径自坐下。苏瑾看了眼她,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眉眼盈盈处,都是风华,真美。
可惜,没有活人的气息!
真遗憾…
事实上,除了云破天外,整个店里的人都在瞧红衣女子,目光大多痴迷而狂烈,她一一忽略,将手中的骨笛放到桌上,开口,“一份虾粉。”
小二记下,吩咐厨房去做。
之后。
红衣女子一手举着伞,一手用餐。
苏瑾热络的抬起笑颜,“我帮你撑伞吧。”女子紧紧的攥着伞柄,拒绝任何人的碰触。苏瑾也不介意,“我是好人。”
女子瞧了她半晌。
默许。
苏瑾拿过伞柄,撑在红衣女子头上,热切的搭讪,“我第一次来这里,你应该是长住此处吧,除了虾粉外,还有木有其他好吃的,给推荐下呗。”
红衣女子瞥她一眼。
并不回答。
……
吃完虾粉,女子拿过自己的伞,临前行看了眼苏瑾,眼里,浅浅的波痕浮起,“你前世念念不灭的执念,终于了结,他还是你的,恭喜。”
言罢。
离开。
行走时身段如柳,眉目高雅。
苏瑾没听懂,正要追上去多问,那女子已没了踪迹。红娘这才凑上来,“当着你家木头的面,去讨好陌生女子,他真的不会吃醋?”
呃?
苏瑾一怔。
看了眼云破天,“你会么?”
他扯唇,“会!”
苏瑾一看菜都上齐了,赶紧趁着这个机会恕罪,舀一勺莲子羹,“表介意嘛,我喂你吃,好不好。”云破天声音空幽,星光般迷离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恩。”
然后。
就真的静坐。
她自己吃一口,探下温度,确定味道正常。
再给他。
当夜。
狂风乍起,无边的墨色从天际涌向人间,遮住了皎月的光芒,一声惨叫声从隔壁房间传来,苏瑾开门去瞧,正好看见一抹红影闪过。
装作什么都没瞧见。
回房碎觉。
第二天。
吃饭的时候,其他桌位上的客人都在讨论昨夜那件惨案:
“听说了么,昨晚死了二百个人,二百个啊!”
“这红妆城,每隔几年就死一次人,何时才是个头啊,城主次次都说会严查,会彻查,但雷声大雨点小,随便敷衍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次用心逮捕过凶手?杀人案一拖再拖!”
“死者,都是被捏碎了脖子。”
“哎。”
……
客栈内还是同样的位置,苏瑾他们在吃饭,打算吃完接着赶路,红衣女子自门外而来,这次尚有空座,但她还是选择和和苏瑾同桌,“一份虾粉。”
小二记下,“您稍等。”
过了会。
虾粉上来了。
她吃的异常缓慢,一根粉,咀嚼数十次,吃完再停顿三分钟。仿佛这是临终的最后一顿饭。苏瑾压低了声音,确保其他人都听不见,“人都是你杀的?他们曾经欺负过你?”
女子颔首。
眼底有刺骨的恨。
和森冷。
她的指节微屈,肌肤白的惊人,几近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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