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我都不相信,从洞口爬下去,居然是新鲜的空气,那个亮光根本不是墓室里的手电光,而是天色放亮了。
误打误撞出了这鬼墓,来到外面的世界,我刚兴奋了几秒钟,随即发现了个问题,老子怎么还他娘的在下落过程中,脑子里灵光乍现,这是个悬崖……耳边的风嗖嗖地吹,下落速度越来越快。
根本没给我反应的时间,两眼一闭等着摔成八瓣吧。
忽然,感觉后背着地了,冲击的胸腔几乎炸裂,我还傻叉似的纳闷,这么高掉下来怎么没摔死,知道咕咚咚呛了几口冷水,才睁开眼睛,嘴里和身上的血染红了周围的水。
我心里大喜,原来悬崖下面是个湖泊。由于下落的惯性,一直沉到水底十几米,快憋死的时候,才拼了命的往水面浮。
这时,感觉脚底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缠到了,以为是水草,甩了两脚没有弹开,捂着嘴巴低头看去,居然是一具长着头发的骷髅,我的脚踝正被他头发缠住。
我暗想,难不成栽在这里的朋友还不少,往湖底远处一看,吓得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鼻子和嘴呛了好几口凉水,肺管子都要炸了,连忙捂上嘴,憋红了脸惊愕地看着,我的天啊,这个湖多大不知道,反正视线所及的湖底,密密麻麻的头发,长得像海藻一样旺盛。
湖水太清澈,视线所及之处,黑色的头发白色的骷髅,缠绕扭曲,沉在湖底,好像时时刻刻都准备拉我当替死鬼一样。
我憋气也到极限了,生怕有变故,拼了命的往上游。
“哗啦啦……”我冲出水面,贪婪地允吸几口空气,转着头警惕地看着四周。
眼前的场景,语言真的无法形容,四面悬崖峭壁,形成一个天然的石洞,这片湖泊足有几个小区那么大。
而悬崖又成一个倒斗形,类似倒扣的沙漏或者铁锅,在崖顶却只有一个几米见方的洞,洞口长满植物,枝枝叶叶遮掩得很严实,外面的阳光只能从缝隙照射进来。
姑且不说,能不能从这个洞爬出去,百米高的悬崖怎么爬?而我所掉下来的那个洞,只在悬崖中段而已。崖壁上,倒挂尖锐的岩石,这东西掉下来一块,不亚于陨石冲撞。当然,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可否认,关键是我总觉得这也是人为的,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
等我适应了自然光之后,查看周围的环境,苦笑着咬咬牙。
湖泊只在漏斗悬崖的中心,边缘居然是纯花岗岩河岸,遍布着石头台阶、祭坛、回栏、石屋等建筑。我要是猜不错的话,这就是老陈说的羲和古国,他说神秘消失,看样子是下沉到地壳几百米之下。
这个石头城郭大致轮廓都在,因为是坚硬的花岗岩搭建,破碎风化程度很小。记得美洲有个亚特兰蒂斯文明,据传是一夜消失,今天我算信了,怪不得关于羲和古国没有任何资料文献记载,人家整个国家都下沉地下了。
我一边看一边向岸边游,上了岸后,坐在石阶上,把衣服上的水拧了几把。
休息了一阵,我渐渐捋顺了头绪。墓主人是周朝时期的西海王,“够爷们”,见过陪葬的,没见过把整个国家搬到地下陪葬的。
西海王的这个“西海”,应该泛指罗布泊,证明以前罗布泊至少是有水的,看样子这些水也渗到了沙漠下,还真以为上面墓室里,那只鼍龙能召唤水呢,肯定和这湖泊有关系,没准儿西海王给按了个三项电水泵。从花岗岩洞的地貌判断,老陈那孙子又说谎了,这肯定不是原子弹爆炸后方,应该靠近库鲁克塔格山脉了。
老陈说这里像一艘幽灵船,连卫星定位的经纬度都在变化。我和张敏也认为,这座连带的古墓在公转和自转之中,四个升天洞是唯一的进口:我和大头爬下来的是一个,张敏一伙下来是一个,老陈和哑巴是一个,我掉下悬崖的这个是一个。
不过,这也恰好印证了我们的猜测,上面四间耳室配浑天浑象是天界,这里的石头城郭是人间,看来上面的金木水火,正中间缺了个土位,应该是这里,甭管西海王怎么得瑟,死后身体要留在人间。
歇了一颗烟的功夫,我才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起来,手机显示的时间快中午了,也就说我们在这里倒腾了整整十几个小时。
此时我都快饿得麻木了,身后有片湖泊泡子,但我保证里面没吃的。水至清则无鱼,任何一句老话都有来源,站在岸边看下去湖底黑森森的,那是人的头发。
我把手枪拔出来握在手里,沿着岸边这些石屋串过去,周围这一圈我大体看过,最里面岩壁边有一处高台,最特殊的地方肯定最可疑,如果那几位也在这里的话,应该也在那边。
走近才发现,这些石屋排列都很整齐,一个方格连着一个,纵横交错,如同宾馆房间似的,偶尔有些青铜陶瓷器具,虽然完好无损,我也没什么兴趣。
拾阶而走,进了这一片最大那间石屋,百十平米,屋顶很高却都是石头搭建,有时候我也纳闷,比如长城金字塔这种世界奇迹,几十上百吨的石头是怎么搭上去的。石屋里有一条汉白玉甬道,两侧摆着石头雕刻的八角灯,屋子最中间是个青铜鼎,看架势比司姆戊鼎都气派。
这里应该是个类似祭祀的祠堂,环看四周,墙壁上似乎都刻着壁画,走过去抬头看了看,心里一通狂喜,似乎这玩意是叙事画,没有纹彩,但线条很清晰。
看着看着,我已然笑不出来了,更多的是诧异,引入眼帘的画面,讲述的完全是风景。
“日月同天?”我禁不住自言自语道,壁画左侧代表月亮,右侧是太阳。
再往后看,太阳快落山了,散发出七道光芒,山下有一群人跪地朝拜。我第一念头就是想到了太阳墓的七圈胡杨树桩,现代人谁都知道,太阳光是其中颜色混合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古人真不是一般的牛掰,用七道光芒代表七种颜色,在那个年代就懂了。
结合两幅图一起看,我忽然想起一种天文现象来,极光。但极光只在极圈以内有可能看到,除非是太阳活动的大年,产生一系列的磁暴现象。在我国的历史记录中,确实在两千多年前出现过一次。
这种神异的天文现象,确实值得朝拜,统治者也会借机掰扯一些天人感应的鬼话忽悠人。
沿着石屋转了一圈,我大体明白了,正因为这种日月同天的天文现象出现,这些先人认为太阳不落的原因是月亮,所以精选一批高大威猛之士去把月亮干下来,好让人家太阳落山吃饭。
但壁画到这里就断了一块,看样子这批猛士没能成功,我心说,幸亏月亮没被你们干下来,要不然中秋又少三天假。看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上面墓室里的那些天狗来,莫非是一代又一代的人想把月亮干下来,以致最后国家消失了,这些人还在努力,就是说民间传说的天狗食月,就是羲和古国派出的军队吗。
我连续在石屋墙壁转了好三圈,第四圈依然仰着脖子看壁画,忽然脚下一拌,踢到了什么东西,摔了个屁蹲,自己还纳闷呢,这都是石板屋什么都没有,何况我都走三次了,回头想看看什么东西。
脚底下居然是一个耐克背包,我愣了一下,难道老陈他们其中有人幸存下来,先我一步来到这里,但怎么把包忘在这了。
我把包扯过来,想看看里面有啥装备没有,手刚拽住拉链,整个人都蒙了。拉链是个易拉罐的拉环,这他娘的是我的包。从北京走之前,我慌张收拾东西把拉链拽断了,随手用可乐的拉环扣在上面。
我疑惑的打开包,里面的东西又让我大吃一惊,好几包法式巧克力,我迫不及待的翻腾起来,手枪子弹、安全绳、头灯,我师傅的青铜印。
我使劲儿的摇摇脑袋,不会是自己饿晕了吧,掐了自己一把还知道疼,不是在做梦。难道说是那几位良心发现,没脸见我,却又担心我的安全,偷偷送来的?可这也不合乎情理,这些东西几乎是我们这些人中所有幸存的装备凑在一起的,怎么可能全给我,雷锋也没这么当的。
我抽出一块巧克力,一口吞了下去,背上包就往外跑,这肯定是有人趁我不注意,溜进来放在这的。
刚出石屋,忽然,余光瞥见一个人影,从墙角一闪而过。
“站住!”我大吼了一声追了上去。
这些石屋组合像个迷宫似的,拐角就看不见人,好在地面都是石板,能根据脚步声追。
“谁,你丫等等我,跑个毛啊!”我心里这个急,事实上,大家都在各自为战,又是一伙的,也没做出对不起我的事,老陈哑巴是遇害失踪,大头是跟我走散,也就张敏比较昧良心,可这个脚步声显然是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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