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维完全乱了,大头还以为我恼了,贱笑着把包拿出来,说这是为了大家好,人家曹操都知道望梅止渴,留几块巧克力以后真到苦难时候吃。
“得得,别跟我瞎放屁了,我他娘的真稀罕吃啊。”我瞪了他一眼。
张敏烘烤完运动鞋,重新穿上,“老陈说得对,这一次大家千万不要走散了。”
老陈看出我表情怪异来,问我怎么了,我把肚皮一掀,说自己可能受伤感染了,伤口奇痒难耐。
这几位现在才注意到我是所有人中最惨的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张敏去外面湖泊打了一壶水,放在火上烧开,给我清洗了一番,又上了些云南白药。
“来吧,受伤的都是大爷,唐大爷,麻烦您翻个身,小的给您沐浴。”大头让我翻个身,用温水擦拭后背,擦着擦着,说了句让我胆战心惊的话,“天赏,那些天狗也算是白粽子,你不会是中尸毒了吧?”
一句话顿时让所有人全身绷紧,老陈看了张敏一眼说,“理论上,天狗也是生物的一种,唐小哥的情况更像感染细菌,我再出去多打一点水来烧。”
老陈拎上两个军用水壶,给张敏递了个眼色,两人默契的离开石屋,一直过了十几分钟,都不见人回来。
我躺得难受,心里跟吃了苍蝇似的,又他玛的不傻,两人肯定有话要背着我说。我借口身上发烧,去湖泊洗个冷水澡,让大头在这儿看着哑巴别让他跑了。
等我走出石屋,来到湖泊边缘时,四下一瞅,他俩又哪去了?
“唐小哥,这里!”老陈突然喊了我一声。
我顺着声音看去,老陈和张敏居然跑到了湖泊对面,正对我招手,看样子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我本想就近原则,从湖里游过去才几百米宽,可随后想想湖底那些长头发的骷髅,心说还是算了吧,真碰上个水鬼之类的,跟谁叫委屈去。
好在湖泊边缘都是汉白玉的甬路,跑起来很省力,我绕着圈跑过去的路上,注意到一个问题,这个湖泊圆得不像话,好像个水缸,我在缸沿上跑。每隔二十几步左右,就会有一道擀面杖粗细的石槽从“缸”边向外辐射。这些石槽看上去年代久远,里面密布着黑斑。
用了十几分钟,我才跑到对岸,老陈和张敏正蹲在一间小一号的石屋前研究。
“唐小哥身体没事了吧?”老陈回头客气了一句。
我说,“你们俩这是干嘛呢?没见过石头?”
张敏头也不回的说,“这块石头出现在这儿很奇怪,所以过来看看,本以为是个石头材质的棺椁,不过现在看来不像,更像是古人用这块石料做什么,但没有完成放在了这里,很突兀。”
这会儿已经下午两三点了,太阳斜照进头顶几百米的洞口,我下来时,这边是阴面光线暗,现在视线好了才发现它。
我没他俩那个闲心,撑着腰仰起脖子往上看,寻思怎么从这几百米的漏斗悬崖下爬上去。抬头看了半天,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你们说,这块石头,会不会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我这么一说,老陈和张敏也抬起头来看,上面悬崖洞口由于太高,而且周围还有植物藤蔓,所以光线都是一束束的。可还是能发现个问题,这块大石头,似乎和那个洞口的尺寸形状大致吻合。
这块石头放在这里,实在是不伦不类,整个岩洞悬崖属于花岗岩类,它却类似于青石,大小相当于一辆大卡车,目测至少有三五百吨。
我把随身携带的工兵铲拿出来,敲敲打打确实是实心的。
忽然,不知道是我眼花还是怎样,感觉这块巨石居然动了一下。我觉得有些奇怪,想问问张敏她看见没有,没等张嘴,巨石“激灵”地一下子。
“操!”我蹭地向后窜了一步,正好撞在另外两人身上。
下到这里后,一直很平静,但这种寂静更加让人无法安心,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一样,不知道老陈他们怎么想,我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动……了?”老陈也愣了。
谁也没搭话,一阵长久地寂静,都盯着石头想确认是否看花了。
“两位,你们说这该不会是一口石椁吧?”老陈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我暗骂了老陈一通,努力克服着令人心怵的气氛,自我安慰道,“别他娘的乱说话,石头还能成精?”
老陈却若有所思的说道,“集万物灵气,吸收日月精华,唐小哥,这块石头真的成精了也说不定。我听说过一种鬼棺,不知和这个有没有关系,据说有一种天然石体,生长于阴寒之处,因为其阴凉性质,可以保存尸体,但就是不知道是怎么装殓尸体的……”
“哼,照你的意思,里面八成是孙猴子,那哥们儿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冷嘲热讽地说。
老陈听我这么说,还以为是夸他,更加上脸了,“唐小哥思维果然不一般,你这么讲,我想起山海经里西荒经里的神话来。昆仑山一代是共工撞破了天的地方,女娲用石补天,剩下的一块……”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有了个大胆的设想。这罗布泊就在昆仑山脉下,这里的天是经过女娲修补的,烧饭的锅漏了再补都漏汤,何况天乎。
联系起张敏在上面跟我说的她们组织的研究时,有一种特殊的灵异超自然时间,核爆炸之前,曾经在这一代发现了类古装部队的人,还有些科考队员凭空消失。最离奇的就是有个科学家消失后,若干年后居然在这附近又看到了他。
我拍拍老陈的肩膀,笑着说,“没准儿,这一代穿越通道也说不定,反正天是漏的,传来传去很方便的。”
老陈很较真的点点头,“近似平行宇宙,这个话题我也研究过,就是说,在异空间中存在着无数和我们一样世界,而这里可能就是无数平行世界的交叉点,在特定的偶然情况下进入。”
看老陈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忽然惊愕地停了下来,难道老陈这个说法,不是恰好解释了,为什么死了一个大头,还有一个活着的原因吗,意思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大头,也从这个交叉穿越点乱入这个世界,这玩意讲究个机遇,恰好真正的大头也在这里。
在我和老陈大胆设想时,张敏已经又绕着巨石走了两圈,表情淡然地说,“什么事情都讲究科学依据,人之所以长着嘴,不是让你吹牛的。”
我顿时不爱听了,知道这娘们儿学识广,也不带这么不通情理的,“美女,我们爷们儿说话,娘们儿能不打岔吗?我说的话怎么就没科学依据了,考古队都发掘了一万年前史前文明的铁管,美洲那什么山的什么自然景观中,不还发现飞碟的石雕吗。话说回来,这么大个岩洞,你觉得靠古代那些铁锹镐头能挖得出来吗?”
张敏扬起嘴角笑了笑,没有跟我争论,摆着一副高傲的面孔,径自朝着巨石后方的那些石头屋子走去。
老陈似乎看出张敏发现了什么,腆着一张老脸屁颠屁颠跟了过去,“张小姐是不是也发现哪里不对了?这块巨石……”
“区区一块普通石头,有什么好看的?”张敏的话格外刺耳,把我和老陈两个“爷们儿”都损骂了一顿。
“普通石头?”老陈脸色一红,“怎么会动呢?”
张敏站在巨石后的台阶上,转头冲我笑了笑,“也难怪某些人这么无知,这是一块风动石,海南等沿海地区早就发现了好几块,因为石头下面着力点受自然原因影响很巧合,曾经有几艘日本军舰拉都拉不动,但是有个孩子用手指不知碰到哪了,石头就会颤动。据当地居民说,赶上风大的时候,风一吹也会动,所以定名为风动石。难道不是很普通吗?”
我听得咬牙启齿,就算真尼玛是风动石,这玩意能普通才怪,非说得这么刺耳干嘛?搞得好像她多懂似的。
张敏问我去不去后面的石屋看看,我懒得搭理她,蹲在岸边继续研究这块石头,企图找出些让这娘们没面子的细节来,虚荣心一起来,反倒真希望这是块石精棺椁了,哪怕蹦出个粽子来,老子也不怕了。
踏下心来研究了老半天,想站起来直直腰。
突然,一声扎耳的嚎叫声从湖对岸传来,“呃……”
我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是大头那边出事了,也顾不上等张敏他俩了,暗暗后悔,没把我看到人影的事情告诉大头,现在跑过去恐怕是来不及了,一咬牙,一个猛子扎进冰冷的湖水里。
在游向对岸的过程中,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湖底,那些黑麻麻的头发如同水草一样来回波动,看得我后背发凉,不禁加快了速度,几分钟便游到了对岸。
上了石头岸后,才腰里把防身的折叠工兵铲打开,后悔不该把手枪还给张敏,三步化作两步,冲向我们休息的石屋。
当我一脚踏入石屋时,整个人都石化了。
只见,大头浑身是血,模样极其狼狈,此时正拿着柴刀往石屋后方的窗口望去,而他的另一只手,居然是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此刻正滴滴答答的淌血。
一股压抑不住的恶心感油然而生,下意识的看向青铜鼎上绑着的哑巴,只有一个被捆着的身躯,殷红的血向温泉一样咕嘟嘟往外冒。
“大头,你干啥呢!”
没想到,大头反应出奇的机敏,猛地转过头,瞪着大眼珠子怒视着我,“干啥?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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