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的是,骷髅上长满了头发,头发上纠缠着骷髅骨架,透过这些糟乱的黑发,我看到一个,头上扬起一个巨大的水花,一个人深深的沉到湖底来。
没错,这个人还是我。准确的来说,是第一次掉进湖泊里的我。没猜错的话,这傻子被湖水震得七荤八素,吐了几口血后会意识到自己原来是掉进湖水里了,还活着……
等等!等等!我想起一件事来,我第一次下湖的时候,沉到湖底就感觉下面有人拉我的腿,还以为是遇见水鬼了,不会是一会儿我该拉他的腿了吧。
我的意思是,这将是一个永远的圆圈,一共会出现三个我,第一个是不知道内情的傻子,也就是这个即将上岸遇到一些列不可思议的事的“我”;第二个是等所有人死后,发现又有一批重新的我们来到这里的我;第三个我则是,被发现轮回秘密的第二个我,用工兵铲拍沉湖底的我——也就是现在的我。
这样发展下去,第一个会变成第二个,第二个会变成第三个,第三个会沉湖,与此同时,又会从洞里掉下来一个我,如此往复。
我感觉忽然找到了这个无限循环的突破口,也就是说,只要不让这个“我”游上去,就会捣乱了循环的顺序。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那个身影已经沉到湖底,我恰好就在他脚下的头发里,可是还没等我去充当一只水鬼抓他的脚,这个人却用手里的柴刀隔断包裹着我的头发。
我这才看清楚,这个人居然是张敏?
张敏不由分说,拉起我就往湖面游去。
“哗啦啦……”两人一起钻出湖面,大口的允吸着空气。
我脑袋瞬间反应过来,如果一切从头来的话,确实是张敏先我一步沉湖的,女乃女乃的,抓错人了,可是随后又不理解了,一切回到最开始,张敏掉下湖里,应该知道我在上面生死未卜,为什么这么清晰地来湖里救我?
张敏喘了喘气,反手握着柴刀,警惕地环视了一周,低声说道,“岸上的石屋里有一个你。”
我愣了一下,“你是……”
“刚才那一枪,是我自己打我自己的,假的。”张敏擦擦额头,有一抹红色,看样子像口红之类的。
“……”我无法用语言表达,也不知道要表达啥。这么说,我们还处于张敏没死的轮回里。
张敏皱了皱眉头说,“一会儿,大头和老陈听见声音后会叫我上岸,这个时候我会和他们在这里纠缠一番,给你制造机会,把另一个你解决掉!我们应该就可以逃出这个轮回,懂了没有?”
我瞠目结舌地摇摇头,肯定不他玛的明白啊。心里只是默默赞叹,这女人内心真强悍,她是唯一一个见过两个我的人,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张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知道你不懂,一切按照先前的步骤来,我在你必须经过的石头墙后,留了一行小字,看到提示后,你就明白了。”
说完,张敏岸边有脚步声传来,张敏一把将我按在水里,示意我躲在这里不要动。
果然,岸边来的是大头和老陈,听他们争吵声逐渐远去后,我在水里清晰的看着,心想,难道张敏明白了?或者说,难道这个未知的循环中,只要凑齐我们这些人就可以启动,不管是上一轮还是这一轮的,因此,张敏想用这个办法让大家不死还月兑离循环?注:这轮岸边的争吵,依然是大头遇到哑巴杀老陈,而后张敏和他们碰面,随后不久新的我即将出现。与此同时,另一个我应该发现中招了,正在吃惊,暗中窥探他们几人。
我回到和老陈他们相对的那岸,就是有风动石的那边,在张敏和老陈一小时后即将死亡在这里的那间石屋里转了一圈,在那堆青铜器里找了个面具戴上。
我知道,老陈他们得唠一会儿,一会儿还有个“我”跟他们碰头,而后还有另一个“我”隐藏在身后,至少还要两个多小时,就找了个旮旯,稍微休息了一下。
朦胧中,听到张敏和老陈说话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惊醒,按照循环的规律,老陈和张敏会在这间石屋里研究(等待第二个我杀他们,不懂事的我杀第二个我。)
趁这个空当,我去杀掉隐藏在背后的那个“我”,而不让他杀掉哑巴和大头,这样一来,大家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当我绕道河对岸时,找到那间出事的石屋,里面居然只有哑巴一人被绑在青铜鼎上,我恍然明白什么了。按照时间推算,这时候,不懂事的“我”见张敏老陈久而不归,去河对岸找他们研究风动石了;而借此机会,另一个“我”则拉大头出去,想跟他解释清楚,那个不懂事的“我”不是他。
我坐在火堆前,捋顺了一下思路,正好看见大头手机丢在脚下,出于好奇,想看看大头手机手机铃声,这次还是不是那首《甜蜜蜜》了,可是调出来后,虽然放了静音,发现大头的来电铃声还是甜蜜蜜,心里不免感到晦气,于是打算给他换一首。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做这种无聊的事,只是想刻意改变这个无限循环里的一些东西,兴许就好了呢。
正在这时,我忽然听到大头和另一个“我”在外面吵了起来,连忙随意换了个铃声设定好了,想藏起来。
刚要转身,忽然听见背后一个低沉阴森的声音响起。
“你们一个也活不成!”
我猛地回头,说话的人是哑巴!
哑巴冰冷地看着我,随即扬起一个嘲讽的面孔,“你不是外面和大头说话的唐天赏,我猜的没错吧!”
“你……大爷,您别说话,我随后……”
我刚说到这里,哑巴深吸一口气,看样子准备叫人。
我见状不好,要是他这一嗓子出去,大头和另一个“我”肯定回来,到时候发现我(其实我现在是第三个我,第二个我知道有第一个我,第一个什么都不知道,我却知道有他俩)什么都解释不清了。
我伸手想堵住哑巴的嘴,忽然,他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笑,我这才意识到中计了。哑巴双腿之间的绳子其实早就被他挣月兑了,两脚夹了大头的柴刀,猛然间劈向我。
我下意识的一把抓住刀背,又怕他喊出来,伸手又去堵他的嘴巴。
“噗嗤!”一股鲜血喷在我的脸上,只见,一尺多长的柴刀,整个刺入哑巴的脖子里面,我脑袋轰的一声,原来……死亡导火线哑巴,归根到底还是我杀的。
没等我反应,就听见后窗蹬蹬一阵脚步声响,我暗道不好,本能得想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正好看到绑哑巴的青铜鼎,扒着鼎口,一下子跳了进去。
我刚猫腰躲在里面,石屋后窗跳进一个人,听脚步我就知道,是另一个“我”。这个人来到刚被误杀的哑巴跟前,刚要把刀拿下来。
这时候,门口大头又冲了进来。
紧接着,后面的事,完全重复发展,另一个“我”解释不清,拍晕大头后逃了出去。
而在这个时候,河对岸,什么都不懂的“我”也闻讯赶回来,恰好被大头误会,于是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我”杀了大头。
他杀了大头后坐在石阶上,看着死去的大头,被砍掉脑袋的哑巴,居然点了根烟,然后拿起大头的手机,似乎在查看电话号码。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手机里传来一首最俗的彩铃。
我窝藏在晦涩的青铜鼎里暗暗叫苦,张敏错了,我们根本没逃月兑轮回,而是上一个轮回,其实还没有完成。我也终于知道,关于大头手机铃声的奥秘了,最开始是《甜蜜蜜》,居然被我刚刚换成了《最炫民族风》,随后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我”……
“甜蜜蜜,我笑得多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那么熟悉,在哪儿见过你……”
外面的人自言自语道,“在哪里见过你?”接着,我听到手机传来几声嘟嘟声,应该是这人又神奇的把铃声换回《甜蜜蜜》。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完全傻了,湖泊对岸激战的枪声再度响起。
我知道,另一个“我”正在试图去杀老陈和张敏,以实现从头再来,因为他已经明白了。
也就是说,其实,这次去杀张敏老陈的人,一共有三个我悉数到齐。一个是另一个“我”知道轮回循环秘密后,想去杀人;一个是听到枪响后,什么都不懂的“我”会去救人(他会重复我做过的事,即把另一个杀人的“我”推下湖,取代他成为第二个“我”)
而最后一个要杀人的是真正的我,等他出去后,也快速跳出青铜鼎,我必须杀了张敏,这女人猜错了,其实她耍小聪明活下来下湖救我,也是轮回的一部分。
这一次,我是从岸边跑过去的,因为要迂回到枪战石屋的后面,所以速度上慢了几分钟。当我到达石屋后,趴着窗户一看,张敏老陈已经死在墙角。
而另一个杀了人的“我”正握着手枪,小心谨慎的从青铜器面具堆里绕出去。注:这个“我”是在戴面具,是想避免和什么都不懂的“我”脸对脸。恰好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我”被张敏误会说了那句话,这女人也是在这时候看懂怎么回事的。
但张敏绝对不知道,其实,房顶上还有一个我。
“当啷!”我趴在石屋墙角的高窗上,脸上戴的青铜面具,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也正是因为这个声音,门口躲藏试图逮住杀人凶手的“我”判断失误,扬起工兵铲劈了下来。接着,后面又是重复,那两个人,一个戴面具一个不带,扭打在一起,最后跌进湖里。
我这次彻底无力又虚月兑了,完完全全被命运捉弄了一般。
而下面,反复躲藏的青铜器堆、最开始老陈张敏正因为研究它们才进来、另一个杀人的我躲在这里,也为不被人看到脸才戴上面具去完成轮回。
其实,这个青铜面具只有一个,就是我刚掉下去的那个。下面之所以堆成了一个陪葬品样式的堆积物,是因为,这些都是轮回中,我刚掉下去的,所以这根本就他娘的不能确定这是第几百次轮回了……
“天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