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忠承静静的看着晚妆和花子翼他们争论,虎目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坐在花忠承左下方的花晚芸的娘,杨柳见此,笑容慈爱的看着晚妆道:“五丫头,我们怎么会没有把你当做花家人呢,过去的事可能存在误会,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听了她的话,晚妆觉得很可笑,“误会?如果过去的事可以用一句误会了事,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把你们打得半死不活,然后笑着说一句:这是误会,我只是想跟你们找个招呼,没想到下手重了点?”
杨柳脸上闪过尴尬,花晚芸开口维护她母亲,“五妹,你别这么偏激,我娘只是想要五妹一家和和乐乐的。”
花晚芸虽然在紫藤学院和花晚妆几近撕破脸,但她在花忠承面前一直是一副乖乖女的形象,所以还得对花晚妆好言好语。
“你们想要的和和乐乐,与我无关。”晚妆并不在意。
看着她决然冷漠的表情,一旁一直安静着的花晚清抬眸静静的看了一眼花忠承,见花忠承在听见晚妆这句话后,面上的表情终于变了,花晚清低敛了眼睑,一副准备看戏的表情。
但花忠承还没说话,坐在椅子中的花晚婷倒是猛的拍了一下椅子背,“花晚妆,你这么急着想和花家撇清关系,难道你是打算以后一直依靠恭亲王府,依靠言世子吗?我告诉你,你只是恭亲王府里的一个小小佣兵,就你这姿色也敢觊觎言世子,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你是瘸腿的蛤蟆想吃天鹅肉吗?”晚妆直击花晚婷要害,脸上满是讽刺和嘲弄的意味。
花晚婷没了双腿后,对“瘸腿”,“残疾”这一类的词甚是敏感,此刻花晚妆大刺刺的说她是瘸腿,刺激得花晚婷瞬间就掏出自己的长剑,不管不顾的朝晚妆刺去。
“我要杀了你!”花晚婷不断地朝晚妆挥剑,可惜她没有双腿不能动,她的剑又不够长,刺不到晚妆,倒是她着魔一般拿着剑不断的刺,很像一个疯子。
静静站在晚妆肩膀上的冷艳给她抛去一个鄙夷的眼神:这个疯女人真难看,难看得多看她一眼,对本大人的眼睛来说都是毒害!
“姨娘,大姐姐疯了吗?”忽然,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
晚妆偏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花晚妆的记忆中有他,他是花子浩,花晚芸的爹花正峰的小妾兰姨娘生的庶子,也是花正峰唯一的儿子。
“别乱说话。”花子浩旁边的兰姨娘吓得将他搂进怀中。
兰姨娘一共为花正峰生了一儿一女,儿子花子浩,今年十岁,在花家孙子辈的男孩中排行老二,女儿花晚浓,今年十四岁,在花家孙子辈的女孩中排行第四。
花晚浓是个病秧子,从小到大便用丹药养着,足不出户,比花晚妆还要软弱。但因为她娘兰姨娘为花正峰生了一个儿子的缘故,且花正峰又十分疼爱这个儿子,所以花晚浓的生活比花晚妆过的好得多,而且她十分低调,低调得花家仿佛没有她这个人一般,以往花家的大小事她都以病为由没有参与,就像这次她也没有来。
“住手!”
坐在正上方的花忠承终于开口制止花晚婷,他的声音透着股久居上位而形成的威压和不容抗拒。
但花晚婷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花晚妆。
花晚婷继续像个疯子一样的挥舞手中长剑,花正雄见花忠承脸色渐显不悦,于是站起身,走到花晚婷的身边,小心的避开花晚婷胡乱的攻击,夺下她手中的剑。
“父亲,晚婷情绪不稳定,我先带她下去平静平静。”花正雄愤恨的瞪了晚妆一眼,而后对着花忠承如是说到。
花忠承无甚表情的点点头。
花晚婷的娘跟着花正雄一起将花晚婷带下去,等他们离开聚凝堂,花忠承才看着晚妆道,“听说你被皇上亲封为恭亲王府的特等雇佣兵?”
“这件事几乎全夜阑城的人都知道。”晚妆语气平静的与他对话,语气不卑不亢,表情轻松又平常。
见此,花子浩崇拜的看着她。
好厉害!五姐竟然不怕爷爷!
“这么说,你和小慕搬到了恭亲王府,也是真的。”花忠承前段时间在外地办事,昨天旁晚才回夜阑城。
他一走进城门,便有人笑着恭喜他,说他孙女真厉害,竟然被皇上亲封为了恭亲王府特等雇佣兵,而且还得到了言世子的庇护。
刚开始他以为说的是晚芸,可没想到听了一会儿,才发现说的是他一直漠视的另一个孙女花晚妆。
而这就让他迷惑了,他的这个孙女可是个灵武皆废的废物,以她一直以来给他的印象,根本就不像是别人口中所说的她。
为了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花忠承快步赶回了震威国公府,并叫来王管家,向他询问关于花晚妆的事。
王管家的消息很灵通,这段时间花晚妆身上发生的事他都知道一二,包括最开始参加太子殿下布下的任务,打伤三小姐,把大小姐害得没了双腿,和打败了大少爷等等一系列的事。
听王管家说花晚妆打败了花子翼,花忠承深思着,然后叫人去调查了花晚妆。
去调查花晚妆的人速度很快,花忠承当天晚上就知道了他离开这段时间,在花晚妆身上发生的变化。
于是他一大早边让王管家去恭亲王府把花晚妆姐弟叫回来,有些事情他必须亲自见到才能确认。
“对,我们一个多月前就搬了。”晚妆目光一眨不眨的与花忠承对视,猜不透花忠承究竟想做什么。
“搬回来!”花忠承语气强硬,不容拒绝。
晚妆镇定自若,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嘴唇,“你在说笑么?”
花晚芸、花晚清、花子翼、花子浩和花正雄、杨柳、兰姨娘等人被晚妆眼里的漫不经心和讥讽的表情震住了。
老爷子在花家那是绝对的权威,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更不用说还皮笑肉不笑,目光一点都不尊敬。花晚妆这行为,肯定将老爷子惹怒了,而老爷子发怒……
一阵强烈的威压从花忠承身上往晚妆压迫而来,这威压因其发出的人比较强大,因此威压的范围较广,离晚妆较近的花晚芸、杨柳、兰姨娘等人也被波及,花晚芸和花正峰差点腿/软,杨柳和兰姨娘则瑟瑟发抖。
反观晚妆,倒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自若悠然,表情如常,身姿稳如松。
晚妆肩膀上的冷艳,则翻了个白眼,转过身以**对着花忠承。
花忠承见晚妆似乎没受影响,眼底闪过一丝赞赏,面上却微怒的道:“你尚未及顰成亲,住在恭亲王府成何体统!”
“不成体统也是皇上准许了的。”
晚妆这话让花忠承一噎,想到今天早上去皇宫请皇上收回让花晚妆住在恭亲王府的成命时,在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辞下,皇上本来都要同意了,谁知道言世子突然冒出来,将他之前的一番话全部推翻,皇上也没有收回成命。
“皇上是准许你住在恭亲王府,但是小慕呢,他没有住在那儿的名目,他必须回花家!”花忠承从花小慕这儿入手,他不信以花晚妆对小慕的疼爱,小慕搬回来了,她还不搬回来。
晚妆眸色一暗,“你这么想让我们搬回来,有什么目的?”
“我是你爷爷,你怎么对我说话的!”花忠承猛的一拍椅子,吓得杨柳等人心脏突突突的直跳。
“拿爷爷的头衔压我……若是你以前没有那么忽视我和小慕,没有默许花晚婷等人对我们动手,最后导致我爹身患疾病而去,或是但凡我对你还存有一丝亲情幻象,也许我会好好跟你说话,尊重你,敬你是长辈,可惜如今对我来说,“爷爷”这两个字,没有一丝重量。”晚妆语气不快不慢,平稳有序的陈述,花忠承以前都不把她当做孙女,她又何必尊他是爷爷!
听了晚妆的话,花忠承并不生气,反而很古怪的笑了一声,而后道,“花家不需要灵武皆废之人,之前你又软弱又没能力,我不可能看重你一分一毫。而现在,听说你要去参加药师新秀赛,我们花家还没有出过炼药师,如果你愿意回来,花家大门永远为你开,不愿意回来的话,我就只有强行将小慕接回来,至于小慕在花家会受到的待遇是怎样的,就要看你这个姐姐怎么做了。”
花忠承的话倒是说的直白,晚妆眼眸眯起,“你在威胁我。”
花忠承扬起胸有成竹的笑。
“那就看看,你能不能成功!”晚妆不惧怕他的威胁,她有把握保护小慕不回这儿。
看着晚妆脸上自信的笑,花忠承心中默赞:这才不愧是我的孙女!
“好,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看看最后是谁输。”花忠承忽然想亲自考验一下花晚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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