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婶子干活很麻利,一个人在厨房里切肉摘菜,拌了一小盆的饺子馅。
我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婶儿。”
女人正在和面,听我叫她,当真开心得很,当即脆声声回应我,“哎,有事啊,小宝?”
我支支吾吾,半晌指着菜盆里的饺子馅说:“你拌的饺子馅真香,我在那屋就闻到了。”
女人更开心了。“真的啊,那今晚一定多吃点。”
“婶儿,你拌那么多的馅,咱们两个吃不完怎么办?”我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想着提着裤带出门的栗严冬。女人没有听出我的弦外之音,随口道:“没有事,你大爷说这两天就回来。放冰箱里,给他留着,坏不了。”
“婶儿,我能帮上你什么忙么?”
女人想了一下,“暂时还没有,你尽管写作业去,在这里还碍手碍脚,等会儿饺子好了,婶儿叫你。”我答应着刚想回屋,女人又叫住了我。
“去我桌子上拿五十块钱,买点酒和饮料。”
“婶儿,不喝了吧。”我实际上已经被大爷灌输的差不多成酒鬼了。只不过,我的克制能力很强。
“这孩子,刚才还说饺子馅香,那没有酒喝,不是少了兴致。”
听女人这么说,我答应着,走进大爷的房间。说实话,大爷的屋里我很少进的。一来怕大爷心烦生气,二来整天都女人的浪笑声,我有些心生厌恶。但是原则上,我对大也是非常尊重的,属于逆来顺受。
桌子上放着一堆钱,其中还有百元的,我数了五张十元的,心里蓦然想到:这女人不会考验我吧?她如果和大爷说我多拿了他的钱,大爷不会骂我,更不会打我,但是会伤心的。
我还是进了厨房,给女人看了下手里的钱。“婶儿,你看一下,正好五十块。”
女人已经开始在包饺子了,冲我嗔怪道:“你这个小宝啊,哪里有那么多歪心思。赶紧去吧。”
夜幕四合,已是万家灯火。
女人又炒了一盘西红柿鸡蛋,一盘木耳和肉。我帮忙放桌子,摆着碗筷。去厨房帮女人端饺子。然后打开了啤酒和饮料。
我给女人倒了一杯饮料,放到她面前。谁知,却被她推开了。
“小宝,婶儿喝饮料就是漱漱口,今天陪婶儿好好喝上一顿酒。”说完,竟然把白酒倒上了。家里一般没有人来串门,所以没有准备酒杯,我们就用小饭碗装上了白酒。
女人端起酒碗,“来,小宝,和婶儿干一个。别都喝了,意思一下就行。夜长着呢,慢慢喝。”
我也端起酒杯,喝了一下口。
女人给我夹着菜,“你不是说饺子馅香么?那就多吃啊。吃不够明天婶儿还给你包。”
我一时竟然被感动到了。说不出来的滋味儿,是母爱之情,还是****之音?我从小没有父母,我太需要这种关爱了。我才十七岁,不懂得男女之间缠绵悱恻,所以我也渴望。可是,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她是么?她到底应该属于那一类角色呢?
女人在夜灯下显得非常迷人,长发散落着,朱唇开启那一刻,让人有一种****。之于我,只能藏在心里,却不能表露毫厘之间。
吃到半饱时,女人安静地看着我。
我一时发懵。
“还别说,你们爷两个都帅气,你年轻嘛,所以看上去比你大爷要好看多了。不过呢,你大爷身上的确有一种成熟男人的刚韧之美。你是文化人,婶儿说这些,你能够理解吧?”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你想不想听听婶儿的故事,给你讲一段儿。”
我懦懦道;“想是想,可是大爷说了,我只能上学,做事,睡觉,我——”
没有等我说完,女人笑的前仰后合。
“这个老二啊,我真应该叮嘱叮嘱他了。你都快成年人了,还听他那一套?以后听婶儿的。”女人又给我的酒碗里填满了酒。
“婶儿,少喝点吧,别喝醉了。”我这是发自内心的。
“没事,婶儿有酒量着呢。唉,你就当个听客吧,婶儿命运不济啊。生在农村的女孩儿,谁也不想面朝黄土背朝天,都想寻个好归宿。不瞒你说,婶儿十八岁就出去打工了。因为在农村,姑娘都嫁得早,我可不想被父母逼着,找个庄稼汉。对了,婶儿叫吴曼,名字挺好听吧。”
我点头承认。
“可惜我没有文化,到了城里找工作也很难,出力工倒是有的是,那也不是婶儿能干的啊。去了一家超市当理货员,结果有一次清点货物时,少了几双袜子。因为我是新来的,大家一致认为我是我工作疏忽,不熟练,精神注意力不集中,才被人偷走的。店长也欺生,见我一个农村丫头,他才不想因为我得罪大伙,所以呢,就认定是我的责任。”
“这也太不讲理了!”我天真幼稚的替吴曼抱不平。
“婶儿受不了这窝囊气,索性不干了。”
“那然后呢?”我居然听得兴致高涨。
“我又去了一家中型企业的服装工厂。先是在流水线作业,后来干了一段儿,莫名其妙的被提拔到办公室了,工资也涨了。每日里没有事情做,收发一些文件,抄送一些报表,无聊得很。”
“婶儿,那不是挺好的,也不累,还有高工资赚。”
吴曼苦笑了一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哦,我的小傻瓜。有一次厂长说我很辛苦,单独请我吃饭。我高兴极了,还精心打扮了一番。在一家音乐厅的包间里,厂长买了很多水果和饮料。水果吃了倒是爽口,饮料喝了,就出事了。”
我急问道:“什么事儿?”
吴曼神伤道:“那饮料里被他下了药,我就那样被他轻而易举的夺走了贞操,我的第一次多么的珍贵,却被一个糟老头子占有了。我痛苦极了,决不罢休,一定要报官。厂长软硬兼施说,你一个姑娘家报了官,从此身败名裂。而且公安局他有熟人,大不了花几个钱就能摆平。我真以为那么简单,就妥协了。事后,他给了我五万块钱,我们就算两清了。然后,他介绍我去了一家夜总会做服务员,说那是他朋友开的。生意特别火,待遇会很高。并且告诉他朋友多多关照我。”
“那你去了?”我开始关心起吴曼来。
“是的,我去了。刚开始在酒店做前台,后来为了救场,又兼做了包间的服务员。”
“那——不会又发生什么事吧?”
吴曼看我这样关心她,很欣慰的笑了。
“事情肯定会发生的,不然,我怎么会认识王老二你大爷。”
我突兀间感觉心里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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