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下了几天的雪,屋脊、树梢、地面白皑皑的铺上了一层白雪,从糊了棂纱纸的的窗棂映进来的光线比平常明亮了许多。屋子里,就有了一种晶莹剔透的清辉。
南宫羽落放下手中看到一半的书,推窗眺望。
未央院里的小林全都笼罩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偶有风吹过,歇在黄杨树梢的雪绒球簌簌落下,就会露出绿色的叶子没让人看了精神一振。
“小姐。”绿意端着热茶和小酥饼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南宫羽落的额头抵在一旁的窗棂上,不禁嗔怪道:“您又把窗户打开来了。今天风大,还有鹅毛大雪。小心风寒。”
说着,绿意将茶盘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上前去搀她:“今儿做的是您最爱的梅花馅的小酥饼,您尝尝。”
南宫羽落顺从的坐到了桌前,接过绿意递来的茶盏,轻啜一口热茶。醇厚的红茶,加了一点点的蜂蜜……南宫羽落的眼睛不禁微微眯了起来,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神情。
前世的她最喜爱的是绿茶,带着点清香,有种涩涩的青春气味的绿茶,尤其的雨后毛尖。
不同于前世的是,如今她更喜欢这种口感醇厚,带着松脂香味的红茶。而这其中最受她喜爱的当属祁门红茶。祁门红茶口感温润顺滑,清芳并带着中蜜糖香味,蕴含着兰花香,自然馥郁,隽永持久,叶底乌润红亮。总是能让她心情平顺,宁静自在。
“小姐,四姨娘差人送来这两套新衣裳,说是给小姐小姐过年的时候穿的。”画眉从外头进来,手中的托盘里放着两件叠得齐整的两套衣裳,恭谨的说道。
南宫羽落放下手中的茶盏,接过绿意递来的热毛巾,拭了拭手,眼神变得柔和,轻声说道:“四姨娘差人送来的?”
“是。”画眉笑着说道。每年四小姐这个时候最是高兴了。
南宫羽落起身,拿过放在托盘里上面的那套粉色衣裳,轻轻用手抖开。一件粉红色打底,绣遍地红梅袄,露出粉色绣琅法刺绣滚边水袖,是同色系绣红梅绉裙。
南宫羽落轻轻抚过红梅袄上的朵朵红梅。她知道,这是四姨娘一针一线亲自绣的。每年的这个时候,四姨娘都会为她赶制两套新衣裳,让她过年的时候能穿上新衣裳。她不比其他的小姐。前一世的她懦弱,胆小,人皆可欺。所以她的月银每每都会被下人分瓜掉,使得她总只能穿些旧衣裳,要不就是下人们随便给她置办的极其差劲的衣裳。
她唯一最好的衣裳,便是四姨娘每年过年赶制的两套衣裳。从小到大,从未间断。
她心下感动,随手抖开另外一套。这一套却是石青色打底,遍地绣海棠花锦缎比甲,下渗是姜黄色绣金华襦裙。她模着衣裳的布料有些不对,又仔细的模了模。
南宫羽落暗暗一惊。如此贵重的布料,四姨娘怎么会有?她轻轻的拉开缝制的缝隙,看了看,不禁有些疑惑。这针脚看着,分明就是四姨娘的针法啊?这定是四姨娘所绣无疑。可是这布料……
“呀!好漂亮的衣裳啊。”绿意惊呼道。
南宫羽落将这套衣裳递给绿意,肃声道:“束之高阁,永不拿出。”
“小姐,这多可惜呀。”这么漂亮的衣裳,为什么要束之高阁?绿意惋惜又带着不解道。
“嫡庶不分,会惹祸上身的。再漂亮的衣裳,如果会惹来祸事,那还不如不穿。”南宫羽落皱眉道,“今日之事,任何人都不许外传。若是在外头有听到半点关于这衣裳的传言,此刻在这里的所有人,不论对错,全部捆了卖了。”
不论任何人,不论对错,全都捆了卖了!
这一句话在诸多下人的脑海里一层层的轰炸。他们看着彼此,心想着千万要注意不要让其他人害了自己的性命。
南宫羽落看着下人们的脸色,便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对的。让他们彼此监督,应该能最大程度的做到不外传吧!虽说她恨透了大夫人和南宫云清,但是,对于这种明显就是陷阱的做法,她还不至于完全市区理智的跳下去。
这衣裳的布料明显还要比南宫云清所穿的衣裳用的布料还要上一个档次,如今却送到自己屋里来。而布料的颜色和底料的花样又与其他衣裳相似,不细看还难以察觉。足可见设局之人其心至深,其手段之隐秘。
虽说这针法像极了四姨娘的针法,可是南宫羽落依然觉得这套衣裳有问题。或许,找个女红高手来,也许可以模仿四姨娘的针法也说不准。
而叫人送来这套衣裳的人,大概是想让自己因为嫡庶不分而被父亲憎恶,然后再在父亲耳边添油加醋一番,让自己坐定恃宠而骄,嫡庶不分的罪名,从而来控制自己吧?南宫羽落冷笑不已,看样子,大夫人是忍不住要对自己出手了。
南宫羽落不禁笑了一笑。也好,这样浅显的设计她,总比那神不知鬼不觉,费劲心思设计她来得好。大夫人顾及还当她是涉世未深,什么都不懂,只是有点小伎俩的天真小丫头吧。以为这种粗糙到无以复加的设局就能让她无翻身的可能。可惜了,这次大夫人恐怕是难以如愿了。
至于这套衣服……不能总是放在小库房里。这就是个祸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坏事。
南宫羽落头疼的抚了抚额,静静的思索片刻,突然间挑了挑眉。嗯!五妹妹南宫静雪的身量和自己差不多,她又如此的爱慕虚荣,送给她,她应该会收的吧?与其束之高阁,留下祸根,不如送给南宫静雪,来个将计就计。
“绿意,这套比甲不用收起来了。带上她,我们上绛雪轩走一趟。”南宫羽落重新拿起那件锦缎比甲,抚着柔软无比的面料,笑道。
绿意边从南宫羽落手中接过衣裳,叠起来,放在托盘里,一边纳闷的问:“小姐去五小姐那做什么?”
“去了,便知晓了。”南宫羽落让画眉为她披上披风,神秘说道。
她转身走了出去,绿意手中捧着托盘,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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