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鲶鱼 14 联庄会。

作者 : 民国无义战

***本章节来源*****

不一会,外面钟鼓齐鸣,八音俱奏,有一种笳角声,呜呜地吹出来,声音不大,但在遥远也能听到,这时大家都肃静起来。执事引导众位冯家老爷先行,两人一行进入新建的堂,七位太爷,各人胸前佩着红绸绶带,襟上插了一朵大红花,对冯克西加上一条x字形的红绸绶带,襟上插了一朵金花。众老爷们步出客厅时,都是“八字形”的步法,冯克西知道这是传统的方式,走时每行一步,两手要轻轻地动一动,于是冯克西也学着他们的走法,慢慢地走进堂。两廊的观众人头拥挤,而祭台之下,就排定了膜拜的蒲团,第一行是主祭人冯家老太爷的位子,第二行八个蒲团,是襄祭员的位子,由七位冯家各房家主老爷们加上冯克西站的,第三行有四十多个蒲团,是克字辈的位子,后面有上百个蒲团,就是冯家的位置。

祭礼开始,赞礼生喊着响亮嗓子循次唱出:“主祭员上香。”冯克西就点了三枝香,插入香炉,接着又有“献帛”、“献牲”,由各襄祭一一献奉,冯克西看见猪牛羊三牲摆定之后,前面悬着一条宽大红布,上面写着工楷“冯克西拜献”七个字,接着赞礼生又唱出:行三跪九叩首礼,“跪!拜、拜、拜、起。跪!拜、拜、拜、起。跪!拜、拜、拜、起。”这是最隆重的仪式,岂知前面八位老爷老太爷,蒲团特别大,跪了下去,全身扑在地上,两手直伸向前,尽管冯克西三跪三起,而他们却完全不动。后来冯克西才知道这叫做“五体投地”的拜神式,也是很恭敬的仪式。

祭典完了之后,一同退入花厅,由执事把三牲一块块斩开,每块斩得很小,跟着报告:“主祭人捐献一百大元。”大家掌声如雷,连花厅中都听得到,这时见到许多人已排列成行,纷纷献金取肉,他们中间也有一种迷信的观念,认为吃到药王庙的三牲肉,是能消灾延年的。

冯克西们继续茶宴,大约过了半小时,执事就来报告:“这次的礼金,除了各个探长警长出了一万大元,各大商行也纷纷各捐数千大元,现在已收到五十多万元。”冯三爷对冯克西说:“这次的成绩,打破了旧例,都是靠你的福。”冯克西也学着京片子说:“哪里!哪里!都是托祖宗的福!”

分肉的仪式完毕之后,全场上就排起椅子来,原来还要演戏,戏台前面又排了五十多个桌子,是预备那些比较有身份参加冯克西生日宴的人看戏和吃饭的。

大家依旧逐一坐好之后,戏班里的“执事”向冯克西恭恭敬敬送上一个“点戏折子”,请冯克西点戏。这下子却把冯克西难倒了,因为冯克西对戏剧知识浅薄得很,冯克西就问那个戏班子里的执事说:“有一出华佗替关公刮骨治病的戏吗?”执事人讷讷其词,作思索状说:“噢,噢,噢,这是《水淹七军》中的一段,我们没有,请您换一出吧!”冯克西看了剧目,真是不知从何着手,冯克西就点了《跳加官》,对那人说:“别的戏请冯三爷作主吧!”冯老太爷拈髯大笑说:“兴华,这下子你要大吃其亏了,你点《跳加官》,是要花赏钱的呢!冯克西点一出《龙凤呈祥》。”一会儿闹场锣鼓开始,打了好久,加官出场,大家一见,就高声喝彩,因为这个加官是由这个班子中的主角扮的,跳了一阵,放开手卷,上面有“大家发财”四个字,又跳了一阵,再放下来是“加官晋爵”四个字,都是用金线绣的,第三次放开来是夹着一张红纸,上面有“高中状元”四个字,是用红纸剪字贴成的,而且字的四周还贴上了一片祥云,冯老太爷就说:“他们见你襟上插了大红花,把你当作状元看待,您可得给赏。”加官跳了好久,见冯克西不动声色,没有把赏金抛上去,大家吱吱地笑着冯克西不懂规矩,一会儿加官下场,戏目开始,各人莫不掩口葫芦,只是对着冯克西笑。

冯克西就问冯老太爷,这个赏钱应该封多少?他说:“您就封两百洋元吧,”冯克西说:“封四百洋元如何?”

冯老太爷说:“不用这么多吧。”正在说得高兴时,由一个乏角儿穿了黑色褶子,戴黑色软罗帽从后台走出,双手奉上“高中状元”的红纸献给冯克西,并且双膝微屈,有些打千请安的意思,接着又善颂善祷指着冯克西插的一朵金花说了一番好话,冯克西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就封了四百块银洋的赏金,那位检场的在旁边代道了一声谢而去。

这一次祭祖戏宴,是参燕席。所谓参燕,是以海参与燕窝为主,先上了四大碟热炒,冯克西吃得很少。

冯老太爷说:“你该多吃些,等燕窝一上,我们就要告退的,剩下的都教给你了。”冯克西说:“知道了。”一会儿,燕窝上席,大家敬酒,冯克西也向各席回敬了一下,冯克西就送冯老太爷与冯家各位老爷们休息去了,后来冯克西才知道,一席酒要分成三个阶段,冯克西们吃到燕窝为止是第一个阶段,第二阶段是吃到海参为止,第三阶段就吃到终席为止。

冯老太爷这时精力已经有些不支的样子,他说:“我们同到休息室去消遣一下。”那里原是为了工厂的经理办公室,不过现在被当成了休息室,供各家家主休息之用,选了一个屋进去后,有四个床,上面都放着很精致的鸦片烟盘,有一支烟枪头端,还嵌上翡翠的烟嘴,冯老太爷月兑了马褂,与冯克西分左右躺下,还有三张炕床也都有人躺下来抽烟。他们是与冯老太爷身份差不多的长辈.冯家几位老爷到其它休息室去了.

冯老太爷要请冯克西先吸一筒,冯克西说:“冯克西是外行,敬谢不敏。”他说:“那就有偏了!”冯老太爷对冯克西客气的要命,一如对待一家之主一般。这可能与冯克西现在的势力有关,现在冯家上上下下都靠着冯克西吃饭呢。

他吸烟时,冯克西在对面相陪,谈得很是投机,大约等他吸够了,外面的执事进来报告说:“诸位老爷有请,祭祖的典礼要开始了。”

冯老太爷抽足了鸦片,起身穿上了马褂,领导冯克西们全体循序而出花厅,一路步行,还有吹鼓手在前前后后跟着吹打,一路走到二十多分钟到了祖祠大房,案桌上放着一个冯老太爷所写祭文,冯家的大大小小的子孙们大家先行跪拜,又是献香献帛一套仪式,最后由冯老太爷亲自,由冯老太爷亲自读完之后,用火烧了,有向祖先表功之意,仪式就此宣告完成。

冯克西当时默不出声随着大众行礼如仪,冯老太爷还说:“兴华,您再看会儿戏吗?”冯克西连说:“不看了,可否冯克西就在此告退,我还有一些安排?”冯老太爷说:“去吧,忙你的吧。”于是,冯克西坐着的一辆亨利-fk最新型的t型汽车,返回了天外天水晶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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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大水晶宫操场之上,“各位乡绅族老们,这两年天灾**,土匪横行上个月的吴家庄,就被土匪杀了个鸡犬不留,辛安村也被他们祸害的够呛,太惨了。”冯克西特意停了一下,拿出手帕抹了把眼睛,其实那有什么眼泪,在冯克西的煽情表演下,说来也巧,还真的有人压着声音哭了出来,冯克西估计可能是有亲戚在吴家庄与辛安村吧!!!

“所以本人为了“维持地方治安,打击土匪”决定要组办青联庄会。”冯克西统于露出真正的面目。

联庄会,亦称连庄会,是太平天国时期地方“团练”武装发展而来,因“同里数十庄结为一团”故称。随着太平天国革命、捻军抗清运动的蓬勃发展和社会矛盾的日趋尖锐化,联庄会作为一种地方自卫组织也纷纷成立,一些地主豪绅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命财产,在“维持地方治安”的口号下组织起大大小小的联庄会,性质纯属地主武装.

不过,因为清朝还洋债,官员们日益加大了地方上的摊派,联庄会最终必然会成为地方势力抗捐斗争的组织。

当下乡绅族老们纷纷赞同,称这是冯大善人又一大善举。已经加入或者组建的联庄会成员也纷纷派出代表,最终有一百多代表按照联庄会举办的方法设定了章程。

各地的联庄会总部设在青冯家镇,警察学院,共100余村庄都设有联庄分会,各村联庄会的负责人都是本村的地主豪绅.绝大多数村庄设有寨墙寨门,每晚由村民站岗守门,联庄会武装的来源大部分是冯家自行车厂第一种可以大批量生产的20口径双管猎枪,小部分是冯家所造7口径步枪,所需钱粮不分贫富每户统按拥有土地多少摊派.

当然也有已经组建了的联庄会,不愿意加入冯克西所建胶东联庄会,后来冯克西便派人领着一群雇佣的退伍德国兵,带上几门大炮,跑到村子边上,搞起了军事演习,放了几炮后,他们马上就会,很识实务的加入了。冯克西放出话来,“不加入的一定是土匪窝,杀无赦。”这谁敢不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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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克西只所以能顺利组建联庄会,第一是因为有德国人在后面撑腰,来的乡绅大多是青县附近的,朝庭根本就保不了他们,早就想找个靠山卖身投靠,也是没有门路,可以说属于那种卖身无门的那种,身为德国青最大的华人大官出面那有拒绝之理。第二是冯家有枪有炮有人,在这些已经组办了联庄会的人眼中,是豪强中的豪强。那时的枪还没像后来那么容易搞到。第三是大家都认为冯克西组建联庄会是德国人的意思,是为了保护德国人的铁路.与冯克西过不去就是和德国人过不去,可以说是不敢不加入.

冯克西组建联庄会最大的收获其实是警察学院扩招了数百地主士绅子弟,这些人比那些认识几个字的泥腿子强了不知有多少倍。

而且还有数千的身体倍棒的后生,分批跑到警察学院来进行军事训练。这些都是地主士绅派来参加军事训练的庄丁,都是身家清白之人。

最最重要的是冯克西没有花一分钱,就可以养一支军队,必要时,这些庄丁组成的武装,用于本土防守作战还是可以暴发出不小的威力,要知道,太平军与捻军可没少吃他们这群东西的亏,湘军从某种角度来说,正是联庄会的升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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