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节来源*****
马来西亚裔中士吓傻了,哆哆嗦嗦的爬出车——他哪儿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啊?抱着16步枪就知道在那儿发傻。
高明飞身上去把他扑到,这时候更猛烈的弹雨扫过来。
高明死死的把自己的兵压在身子底下,他清晰的听见子弹从头顶滑过的兼啸。
高明知道,这是死神之吻的声音。
他把枪抵在肩上,匍匐到沟边,他已经清晰的判断出来枪声的来处是150米外的一片住宅区。看来真是化整为零啊!
高明咬着牙,握紧自己的步枪,等待对方机枪手换弹鼓或者弹链的瞬间。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机枪手的当然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小组,也许真的就是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人的武器份子,他们很可能是精锐前伊拉克的共和国卫队。现在天色已经黑了,维和部队的原来的警惕性也因为局势的迅速好转放松了,正是**武装力量反扑的最佳时机。
还真的就让自己赶上了。
他的头在疼,可能是擦伤,也可能是碰撞导致的,但是顾不得管这些了。
因为,对面的机枪还在哒哒哒的扫射着。
机枪火力、袭击、翻车、掩蔽………
一切都象恶梦一样,重演了
枪声一直就没有停,看来真的是大股的精锐的**武装力量,而且不止一支自动武器。火力非常密集,而且也不象自己先前看见的那些缴枪的乌合之众,是那些被圣战号召起来的武装人员,绝大多数是乌合之众简直就是没有任何军事素质可言,拿着ak47闭着眼睛把枪举出掩蔽的地方扫完一个弹匣算,根本不管打得着打不着。谁让这些木斯林穷的就剩下钱了呢,几乎家家都有枪。——但是现在遇到的不一样,在机枪的连发中可以清晰的听出自动步枪的有节奏的点射,而且也不象盲人模象,火力死死的封锁着自己这边,如果没有这条沟的话难说是不是真的就被密集的弹雨覆盖了——那就只有一个解释:第一,这些是装备精良的老兵,很可是就是精锐的前共和国卫队。第二,他们有夜视仪——而第二点则是任何敌情通报里面都没有说过的。
高明对负责敌情通报的参谋们恨的直咬牙,情报不准是要害死在一线的士兵的。当然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是想怎么月兑身的时候,可是还真的什么主意都想不出来。现在就自己一个,那个马来西亚裔中士是不能指望当一个人使的,闹不好还不能当半个人使——没上过战场的士兵就跟累赘差不多,一般都是送死的料儿。更何况还是没有斗志的士兵?
紧接着,高明听见对面有英语的口令:
“rtarbservergetready!”
高明一下子就惊了——我操!还有迫击炮?!
但是随即明白过来——妈的是友军!游击队是不会有迫击炮的,当然更不会说英语的口令!这是战场上最让人郁闷的事情,就是被友军误伤。英军在新海湾战争的时候被误伤的事情已经成为全世界的笑料,但是对于参加过那次战争的军人来讲,则是心中挥之不去的痛楚回忆。第一次海湾战争高明没有参加,但是老李参加了,当时也有过误伤的事情,老李提起来也是很难受的——误伤在某种程度上属于疏忽大意,某种程度上也可能是被迫的不得不为之——你在错误的时间去了你不该去的错误的地方,处于战区的军队都是高度紧张的,甚至可以说是紧张过度的,于是悲剧就很可能不可避免了。
但是现在是来不及想是友军的疏忽大意还是自己在错误的时间来了自己不该来的地方,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高明都可以想象到迫击炮的炮手已经在校正弹道,吱扭吱扭的把那门甚至是那2门黑色的小钢炮摇起来准备装弹——一股寒意真的油然而生。
他的无线电耳机在翻车的时候摔坏了,于是他向那个中士伸出手:
“giveeyurradi!”
中士牙齿都在哆嗦着:“ilstit,sir。”
高明连骂的精神都没有了,这都叫做什么事情啊?!
他脑子一转,想起了信号弹——按照规定应该是带在身上的,但是他给放在车的后座上了。那还能说自己的士兵什么呢?自己不也是疏忽了吗?
“咣!”
一发迫击炮弹已经在车后不到10米的地方爆炸了,冲击波使得高明的耳膜一震,一片碎泥甩在他的脸上和身上——他知道这是校正弹道的试发,紧接着就不是试发了,说不准就是弹雨的覆盖。那要是能活命真的是阎王都不愿意要他了,当然几率很小,阎王不是上帝,他什么人都要。
借着炮弹爆炸的火光,高明已经冲出去了。
“y!”中士高喊。
高明顾不上其他的,在机枪和步枪的弹雨封锁下鱼跃到吉普车旁——这个时候才发现后门摔的变形了,根本就打不开。
“我操你姥姥!”
高明用河南话破口大骂——他一着急的时候就会骂河南话,这也是改不了的,无论是穿法国外籍兵团的军装还是穿澳洲国防军的军装,甚至是穿着没有国籍没有标志都说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产的雇佣兵迷彩服的时候也是这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道理就在这种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
高明还紧紧的趴在地上,他可以清晰的看见机枪的曳光弹象一条红色的火蛇一样在夜空中舞动,给其余的武器指示着目标——于是弹雨就交叉覆盖过来,在自己的身体前后左右溅起泥点子和车身车玻璃的碎渣子。
“咣咣”……
对方的2门迫击炮的齐射开始了,几发炮弹落在自己的前后左右。
耳膜开始刺耳的耳鸣,什么都听不清楚了。
高明没时间犹豫了,步枪太长,自己趴在地上,无法挥动。他举起右拳一拳打碎已经鬼裂的后车门的玻璃,伸手进去抓出了自己应该随身带的军用包。借着炮弹爆炸的火光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的右手骨节部分在流血,但是却感觉不到疼,也是顾不上疼了。
信号弹终于拿出来了,他哆嗦着手去拉。
一发炮弹咣的落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他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什么咬了一下——又受伤了,但是还是顾不上这些了。战场上就是这样,受伤就证明你还没有死,死人是感觉不到你受伤的。
高明一咬牙拉开信号弹。
“吱——”
绿色的信号弹尖啸着划破夜空。
高明从来没有感觉过这种单调枯燥的绿色这么美丽过,是的,美是相对的,是要看环境的。这就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的原理,譬如现在他就觉得在训练和演习中觉得恶心吧拉的绿色信号弹是天底下最美的东西。
“hldyurfire!hldyurfire!”
他听见对面在不断的高喊。
然后好像真的是在一瞬间,枪声和炮声都停止了。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已经变成破烂的陆虎吉普车和周围的丛林还在燃烧着。
高明这个时候感到左肩膀在疼,甚至都是疼的他倒吸冷气——妈的!现在是不行了,没伤着骨头都这么疼!当年……疼的他不能往下想了,咬着牙捂住伤口,转过身躺在泥地里面申吟着。
噼啪的无线电静电声,然后车里的电台居然还能叫唤:
“vultureno.1,whereareyu?r。”
话筒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但是高明没有伸手去拿。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躺在泥地里面,捂着自己的伤口看着漫天的星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vultureno.1,vultureno.1thisisvultureleader.
weheardheavyfirenyurpsitin,r.”
高明还是没有去拿话筒。
他还是躺在泥地里面看着漫天的星星。
“wearethegarrisntrpfrairrafttehniiansn.3
rtyurunit
de,greenne.!”
对面的伏击者开始喊话。
走错路了,那个马来西亚裔中士因为天黑,闯进了新西兰维和部队的防区。
电台的呼叫声、嘈杂的喊话和脚步声、新西兰军官大声呼叫医务兵的焦急的喊叫……渐渐的在高明的耳中变得模糊不清。
当他被放上担架的时候,他看着满天的星星露出孩子似的笑容。
“sir,whyareyulaughing?”
那个马来西亚裔中士不解的问。
高明没有看他,就是看着满天的星星,满天的美丽的调皮的对他眨着眼睛的星星,露出孩子似的笑容:
“真好看……”
他不由自主的感叹,是用的河南话。
周围的新西兰官兵和那个马来西亚裔中士都茫然了。
高明根本就不关心他们是不是听懂,他还是看着满天的星星,孩子似的笑着,还是河南话:
“跟俺们老家的星星,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