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躲在外面听到这儿差点一口气儿没提上来,给背过去,这也狗腿的太明显了……
“第一,你不认识我也情有可原,毕竟时隔那么多年;第二,虽然你和我不是很熟,但是我认识你不是信口胡说;第三,我知道你左侧锁骨下方心口位置附近有一小块像跳动的火焰一样的胎记。”
看灿火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笑意愈盛,声音又柔和了一度,“你的名字就由此而来。”
灿火全身的弦都绷得铮铮作响,表面依旧平静,知道她身上有这块胎记的人并不多,他是怎么知道?
于是奇灿火这个神奇的存在临时做了一个决定,抬手冲外面路过端着酒的服务生召唤一声,“你过来。”
服务生依言走到近前,她微微笑一笑,“那什么?”
“这是伏特加。”
“正好,这个先给我。”温柔的语调带着无声的霸道和理所当然的嚣张。
服务生当场石化,酒坊里有jason这尊风流倜傥的佛祖镇店,连孙悟空都能玩弄于股掌之中,何况是个还没有五百年道行的人?
陆逸风看她这个样子也有点傻眼,摇摇头轻笑一声,她竟然警觉到这种程度,别人给她的酒她都不喝,随便叫的酒才安全,看来她这自我保护能力可不是一天两天炼成的。
灿火轻抿一口,垂眸单指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地敲着额头,他朝那个楞了的服务生使了个眼色,服务生离开之后灿火仍未抬眼。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她半垂的长睫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黑色的阴影,娇娆又妩媚。
酒杯握在她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女人喝酒就像男人吸烟一样会给人两种很微妙的感觉,一种是堕落颓废,另一种则是迷人优雅,而灿火正是属于后者。
她懒散地靠在背后舒服的沙发上,刚刚从她这里能感知到的一切似乎又变得模糊起来,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你是谁?”
陆逸风一直绷着此刻突然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他想过千百种他说完这些话后她的反应,怎么会是这句?与常理有悖啊,无奈地勾起唇角笑,“为什么这么问?”
她还不耐烦了,轻嗤一声,“你的问题可真多。能耍无赖耍的这样温文尔雅,又不失翩翩风度的,我想必定不是平凡之流,你说呢?”
jason倒吸了一口凉气,陆逸风这次遇上对手了,不过这年头烂片太多,也难得有好戏看啊,他向来信奉“与人斗,其乐无穷”这样的真理。
他撇撇嘴走了,尽管还是对灿火无缘无故抢了他的伏特加有些不满。
陆逸风侧头失笑,这人还真的是不能用正常思维去理解,他伸手整了整衣襟,这辈子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地介绍自己,“本人陆逸风,荣风汇远的太子爷,额咳……他们都这么称呼我不是我说的,其实……你知道的,我是我爸的儿子。”
灿火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他身上,忽然轻声笑起来,没想到这人无赖是无赖了点,还挺逗。
说起荣风汇远,就一定少不了中朝盛世,这两家集团公司在国内同样赫赫有名,尤其中朝占据了厉北这个全国经济中心城市商圈的黄金地段,拥有可以在整个城市睥睨群雄的101大楼,两家涉猎的领域包括零售业、软件信息业、房地产业、酒店业、制药业、文化传媒、证券、资产管理、医院等等。
中朝以软件信息、证券和资产管理为主,而荣风则靠房地产和制药业站稳脚跟,在全国的辐射范围相当广泛。
荣风汇远的背景很复杂,自陆逸风父亲这辈起开始有意识进行洗白,业内皆有传言。这陆卿自妻子突然过世之后便再无心事业,公司全权交给儿子打理,只不过正妻的儿子陆逸风年纪尚轻心思并不全在公司上,就挂了个名还坐第一把交椅。
中朝盛世是纪家老爷子抓准了国内政策开放,经济发展白手起家在商场上打拼了一辈子的成果,以后这个成果的的享用者是纪凛冽。
凌氏从一开始就跟随纪家在商场上模爬滚打,也为中朝的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在中朝占有一席之地,现在这个一席之地的占有者是凌魄。
看过财经报纸、杂志的人都知道,两家似是早有渊源,但究竟浪是因为什么风而起的,这外界就不得而知了。
灿火的眼神又放空,走神了……
陆逸风轻咳两声,挑着眉毛,笑的人畜无害,“erica,你看我们是不是门当户对?”
灿火紧靠着沙发的脊背一僵,脑门儿瞬间冒了一层冷汗,惯性地眯起眼盯着他,对面的人笑起来真是好看真是暖啊,这样好的笑容她以前只在一个人的脸上见到过,只可惜现在见不到了,再也见不到了。
这荣风汇远的太子爷就这样坐在她的对面暖笑粲然,还面如冠玉,嘁……还真是非大善即巨奸之相。
陆逸风被她这说不清楚是什么眼神的眼神盯得心直往上提,就听见她一字一顿地重复,“门、当、户、对?”
他双手交叉着放在桌上,手指很有节奏地一张一合,“我说的没错啊,你是vin的公主,也是它的掌门人,这是我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事,更何况vin和荣风的合作刚刚谈成,看看这契机,天时有了,地利有了,人和也有了,瞧瞧我们多般配。”
鬼话连篇!她抬起手甩向他的脸,他倒是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俗话说的好啊,打人不打脸呐,“你别急啊。”
她甩开他的手,眉心轻蹙,“你敢调查我?”
他一摊手,无辜样一摆,“没有。”
见灿火好像还没有真的动气,只是有点不耐烦,那丝毫不掩爱慕之意的眼神在她身上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游了几圈,眉眼含笑,眼底一片晶亮柔和的光彩,语调轻缓柔和,“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没有。”
灿火盯着他不说话,他咽了口口水接着说,“我也像你一样揣测一番,你仔细琢磨琢磨,不是谁都有那个实力和魄力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开定制的koenigsegg-agera-r,你说我说的对吧?
再看你全身上下的衣服、高跟鞋、包、拿酒杯的姿势……都是经过时间的延伸慢慢形成的与众不同的品位和你以为最自然又无所谓的高贵……
我说的这些还有我没列举出来的一些,哪一点又可以证明你是平凡之流?”
她斜睨他一眼,翻了个白眼,稍稍有些恼了,脸上出现了一点点稍纵即逝的厌嫌,她站起身离开包厢,走到门口背对着陆逸风潇洒的一挥手,“你的七分钟时间到了。”
陆逸风一直目送她乘电梯从负二层上楼,也没追过去,这次正面交锋他其实早有准备,但真面对这个二十几年没见过,疯魔了一样的小丫头,心里还真是没底。
不过今天这样他也挺满意了,还行,平手……!
灿火走进停车场站在自己的车旁边想起陆逸风的话,仔细打量,不就是喜欢车然后买了一辆车吗?跟实力和魄力沾的上边吗?想着坐进驾驶室一路飙回了沁园。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光影闪烁的舞池边缘,有人嘴角噙着笑,把刚刚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定格于方寸间,收进存储卡,打包发到了纪凛冽的邮箱里。
纪凛冽坐在中朝盛世大楼顶层的套间里,一张一张地翻着陆逸风和灿火在酒坊的照片,薄唇微抿,表情淡漠,眼底却是火山爆发后从山上倾泻而下流动着的冒着滚滚黑烟的红色岩浆,但好像又在某一处汹涌着万般的似水柔情。
阴晴不定。幻化无穷。
凌魄带着灰色金丝半框眼镜步履匆忙地推门走进来,儒雅潇洒,邪气凛然,坐在他的对面,对着他这尊已经两个小时纹丝未动的雕像,花儿一样笑着开口道,“纪凛冽,你这么晚叫我来有什么事啊?”
纪凛冽没出声,把他翻看的照片递给他,他接过一看,倏地瞪圆了眼睛,那双永远闪烁着狡猾诡异光芒的墨瞳里,此时此刻竟然什么内容也没有。
照片上陆逸风一张清秀的脸笑得阳光灿烂俯在灿火耳边低语,样子极为亲密,而灿火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好像还不排斥,“什么情况?”
纪凛冽头靠在椅背上,疲倦地仰头闭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说……我当年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凌魄翻完照片,心理堵着一口气隐忍不发,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罗念说程责遵从他母亲的意愿飞了法国,他手上的旧伤又复发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什么时候走的?”纪凛冽抬起头。
“前天。”凌魄倒了一杯冰水灌进肚子里,希望自己混乱繁杂的思维可以尽快冷却下来,“这几年他也够难熬了,如果不是因为手受伤,我觉得他也应该离开一段时间,大家都冷静一下,对他自己对灿火都有好处……
程责在她身边守了那么多年,就是希望灿火可以留在他身边,谁能料到竟然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纪凛冽眉头深锁,声音低沉混含着一种另类又迷人的磁性,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他自己,“说起来,他的手伤也是我间接造成的。她身边的人都走了啊……我,你,芮丽,女乃女乃,现在连程责也走了,她可怎么办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比你更理解程责的心情,更能感同身受。”凌魄起身走远,斜倚在会客厅的沙发上,两人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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