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你莫欺人太甚!”苏醇塬强撑着身子吐出这一句话,手却是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的气力,一波黑暗又侵蚀上了眼前,他挣扎着尽力地保持着清醒。
“姑女乃女乃我就喜欢仗势欺人!”女童“嘁”了一声,“臭小子,你不过是砧板上的一块五花肉,还在这里有心思疼惜佳人,真是十成十的风流子,现在这般小就懂得怜香惜玉了,长大了肯定不是一个什么好人,*不离十便是风月高人,专门来伤害女孩子的心的,今儿个姑女乃女乃便做一回好事,为了以后的女孩子不伤心,先把你给杀了。”
素以听着她这么一番愤世嫉俗的话,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她受了很重的情殇?但是看着她不过十多来岁的样子,不应该啊。
“这位……”素以想了想,还是叫了一声“姐姐”,“这位姐姐,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苏公子只是一个小孩子,你大人有大量,何苦和一个黄口小儿计较这般多?”
“我这个人心眼就是小,就喜欢计较来计较去的,你要是担心小情郎,你就来求我啊,没准我一高兴,就把人给放了呢。”女孩子低下头,用圆滚滚的手指戳了戳苏醇塬的脸颊,“啧啧啧,这般有弹性,手感不错么,不知道我们家蝎蝎喜不喜欢这个感觉,哈哈哈……”
素以的脸红了一番,低下头,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姐姐说笑了,我和这位苏公子素不相识,实在是谈不上什么小情郎不小情郎的。”
“那你还这般担心?”没有了强敌的环绕,女孩子饶有闲情雅致地打量起了眼前的一男一女,虽然都只是孩子的模样,但是相貌却已是初具,张开之后必是一等一的,放在一起,倒也是金童玉女的感觉,只是她偏生就不喜欢成双成对,看着不但碍眼,心里也似打翻了辣椒油一般,不甚舒服。
“苏公子刚刚救了我的命。”素以在心中盘旋着多个自救的方案,然而一个一个还没有冒出尖,就被掐断了,面对这么一个阴晴不定、身怀绝技的女子,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法子能使自己全身而退的同时还能捎带上半死不活的苏醇塬。
“啧啧,翩翩贵公子路上救小姐,小姐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不错不错,一段看似美满的姻缘便要诞生,不过,小姑娘啊,你可得当心点,这年头啊,男人都不可信,尤其是长得好看的男人,更不可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暗地里捅上你一把刀子,”女孩子拍了拍苏醇塬的脸,“这个男的长得这般地面带桃花,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油嘴滑舌是逃不了了,小丫头,你可得当着点儿心,别到时候,一腔柔情所托非人,最后发现被人卖了还在帮着他傻乎乎地数钱。”
“妖女住口!”苏醇塬听了想起前世负了素素,脸便是一阵红一阵青的,很是不好受,抬起手,想要点中女童的昏睡穴,却后继不力,只能勉强地碰到了穴位,却是再也使不出气力了。
而那个女童却像看见了什么似的,脸上浮现出素以描述不出来的神色,惊喜有之,怨怒有之,怜爱有之,然而更多的却是近乡情更怯的害怕与恨意。
“臭小子,你是凤家的后代?这个年纪又能出现在五蕴城,莫不成是凤临梧那个臭小子的儿子?”她的手指飞快地勾上了苏醇塬配在腰间的羊脂玉佩,刚刚她半抱着苏醇塬,没有太注意,而此刻苏醇塬抬起了手臂,便露出了一角,一枚通透玲珑的羊脂玉佩便毫无羁绊地映入她的眼帘。
凤临梧是当朝的祁帝,素以记得这个名字,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祁帝应该已经三十五岁左右了,而她竟然叫他臭小子?素以一个趔趄,又跌坐在了草地上,**亲密地贴着土地,砸地有些疼,她该不会这般好的运气,真的碰到了天上童姥了吧?
“放肆,当今圣上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吗?”苏醇塬由于怒气的胸口起伏地厉害。
“哼,我不仅要叫他名字,还要骂他祖宗十八代!你既然有这块玉佩,看来和他关系匪浅,不是他哪个小贱人生的杂种,便是他的那些兄弟的杂种,今儿个落在姑女乃女乃我手里,算你运气好。”说着便拖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身子往身后的小路走,虽然样子看着甚为滑稽,然而,素以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她看见他们渐渐远去,立马站起身子来,顾不得拍拍裙裾上沾着的灰尘便拔脚跟了上去。
“小丫头片子,今儿个姑女乃女乃性情好,不连坐,你无缘无故地跟上来干什么,难道真想和这个臭小子在一起做一对亡命鸳鸯?”女孩子的杏眼圆睁,圆圆的苹果脸上说不出的威仪。
“姐姐你这是要带着苏公子上哪儿?”素以有些焦急,怎么那个叫阿衝的仆人还没有灌好水来找他们?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女童之前随手挥出的那一包药粉却是有着阻断一切声音和行迹的用途,此刻的阿衝如同一只团团转的蚂蚁,胡乱找着苏醇塬的下落,心里莫不是担心着主子的安危,自己的小命倒是暂时抛到了脑后,所以,任他有着通天的本领,也不会想到苏醇塬便只和他隔了十丈远。
“自然是好好教训他一番,这么不尊重长辈。哼。”女童调整了一番姿势,吃力地拖着他。
“姐姐,苏公子受了重伤,你再这般拖着他走……”素以忽然有些心疼,毕竟他也是为了她才被车子撞翻而莫名其妙地跌入这个时空中的。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竟这般啰哩啰嗦的,仔细我把你也收了。”女童作势将手伸入怀中,装出掏毒针的样子。
“子虚,不要管我,快去找阿衝。”苏醇塬怕这个疯女人对素以做出什么伤害性的事,便急急说道,却因为语速有些快,气血翻腾,差点便背过去,说完这句话,便只剩下吐气的份。
“不,她已经没有毒针了。”素以笃定的说,脸上一派的镇定,手指尖却是裹在宽大的衣袖中不住地痉挛着,即使没有毒针,她身上还有一只蝎子,挥着大螯的毒物。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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