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络绎不动声色地掸掉薛苗苗的手,“是么?我今天就是为了见识一下薛妹妹的真实实力特来参观你们3组的战袍的。啧啧。那句话怎么说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过,以此来形容薛妹妹的社交实力又有些不太合适。姐姐没有攻读研究生,所以没有那么多的理论修养。不过,程姐姐确实懂得一个千真万确的道理,那便是——社交不等于****。在俱乐部服役期间的女公关一边招待客人,一边与客人恋爱结婚是不是太过痴心妄想了一些?如果人人都像薛妹妹这么没有职业道德,志高俱乐部以纯真为招牌的公关宣传有谁会信?一个没有诚信可言,任凭旗下女公关用身体拉客的俱乐部还有什么存在于上城的价值。哎。哎。真没有想到,如此纯洁婉约的礼服下面,居然藏着那样肮脏的心思。到底想男人想疯了呢?——难道打算风光退役,迫不及待嫁入豪门,所以一不小心急疯了?”
丝丝屡屡的笑声沁入耳朵,程络绎一笑,她身后的姐妹团自然也呵呵笑了起来。
输什么不能输阵,程络绎的话句句含沙射影,不过是极尽羞辱之能事,如果在这种程度的谩骂面前便垂了头,薛苗苗也真可谓毫无实力的志高头牌了,不过此刻经她提醒,她倒想起了让自己耿耿于怀的一件事——美晴老师招自己入门以及高湛程先生指名于她,种种幸运背后其实都离不开高宜臼的喜爱。
薛苗苗因高宜臼之爱得到今日头牌的显赫,又因为高宜臼之爱饱受同行之诟病,事有前因后果,想来自己居然再没有将一切不好的局面全部推诸到同僚嫉妒心上的借口了——自己没有问题,又有谁伤害得了你。
听过程络绎长长的贬斥,薛苗苗反倒心头一宽,胸腔里的一股委屈之意也消失殆尽。现在不正是她充分展示自己具备实力自立于上城一流女公关之列的好机会么?
思及此,薛苗苗爽朗地笑了笑,程络绎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自然地笑出来,她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仿佛特别而由衷地期待着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程姐姐在志高俱乐部执业多年,想必你也知道上城的富贵男子大抵分为三类吧。虽然来志高消费的门槛确定了客人身家必须超过十亿,但可并不代表着超过十亿身家的男子都有着优良的教养和家世。世家公子,豪门女婿抑或白手起家,这三类出身的男人绝对不能同日而语。但论花钱的大方程度呢,自然也各有不同。行事方式也自是千奇百怪。程姐姐长我两岁,还有四年就要退役,从来没有想过结婚之事么?人要把自己摆正得诚恳一些。假若受了外人唆摆在圈内留下不好的名声,程姐姐还要不要嫁给身家超过十亿的男人呢?像程姐姐这种**性感的女性虽然与端庄含蓄完全沾不上边际,可姐姐是美貌女公关,身家过亿的女人哦。一定要倒贴给比自己财富小不止一点点的男人么?”
提到未来的婚姻大事,程络绎脸色突变。薛苗苗一击之下戳中了她的痛处。谁要她用世俗阴暗的眼光不问情由地来评论自己和高宜臼的关系呢。
女公关也是女人,再怎么禁止与客人恋爱,身边没有像样男人环伺的女公关其实也足够可怜。
薛苗苗试探着说下去,“咦。莫不成,程姐姐早就想好了未来的出路,正与人默默恋爱着呢,唉,那个好男人竟然甘愿隐姓埋名地等待姐姐从俱乐部功成身退。这样的完美爱情,真让妹妹羡慕啊。”
程络绎冷冷打断薛苗苗的话,怒道,“你胡说什么!不要自己名誉尽毁,反过来还诬陷别人。”
“我名誉尽毁?”她故意提高了声调,一众女公关甚至工作室女职员的都不由自主地向薛苗苗投射过好奇的目光来,她释然地笑了笑,似乎在充分享受着成为全场焦点的成就感,“我名誉尽毁当然要拜姐姐所赐。如果不是姐姐拿一些可以忽略不计,甚至一笑了之的私生活片段来污蔑我。我哪来的所谓名誉尽毁。程姐姐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有朝一日要嫁人么?哦,程姐姐是坚定的独身主义者吧。不过,志高俱乐部的女公关难道全体不嫁人了么?只要姐妹们没有跟注册的客人交往,我们姐妹们有哪一个不是心存祝福,双手支持的?人哪。不能只考虑现在,而不在乎未来。人人都要经历的经历,何苦编排出莫须有的罪名排斥别人。难道就从没有想过自己可能的那一天么?”
薛苗苗的话说得极重。面对这种欺侮到头顶的恶意事件,她也不打算再忍让了。
从kaelen工作室出来,黄菲菲忍不住赞叹说:“苗苗姐,你刚才可是用实际行动秒杀了程络绎的气焰。帮我们出尽胸中恶气。接下来,只要搞定高宜臼公子,就万事大吉了。唉。突然之间我也好想谈恋爱。”
菲菲的“好想谈恋爱”一说出口。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无忧无虑的人才会说出这种无忧无虑的话啊。”庆庆揶揄她,“真爱一生才会遇见一次的。”
“啊?那可怎么办?”菲菲的表情简直快哭了出来,“我都二十五了,还没有碰到真爱,那岂不是很惨?”
“当然啰。从来没有交付过真心的人,没有为爱痛苦到死去活来的人,简直惨到不行。想一想,一生注定在伟大的爱情上?*??摹!鼻烨炷贸霭?樽?业目谖墙逃?品品疲?氨鹨晕?颐鞘桥??兀?刻煸哪形奘??斫饬四腥说男睦恚?投?昧税?D侵凰愣?媚信?叵刀?骸0?榘ぁぁぁぁぁぁ包br />
薛苗苗微笑着在同事们对爱情的深刻阐释中坐上了自己的小跑。前方还有混乱的爱情关系,哦,不,是男女关系等待着她去梳理。这次,薛苗苗驾车第一个驶了出去,不一会儿,便与同组姐妹们分道扬镳了。
恋情是自己的,苦果同样也要自己来尝。情场风云诡谲,局势转变如此之快,三天前,薛苗苗还饱尝被人追求的得意,现在已经彻底沦为要对高宜臼进行顶礼膜拜的阶下囚了。
当然,她会如此计较情场上的每一分得失。归根结底,薛苗苗还无法真正全心全意爱上他,依赖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孤儿出身,没有父母可依赖的成长经历赋予的独特性格,总之,比起相信男人,哪怕是心实情长的男人,她也更愿意相信自己。以前,薛苗苗觉得每个女孩子,都和她,和灵灵的想法类似,但现在看来,世界是丰富多彩的。她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
高宜臼比预定的时间已经迟到了十分钟,薛苗苗对着浴室的镜子自己给自己做着心理辅导工作。既然以社交为职业,能有幸与高宜臼这样的绝顶大神过招,本身不也是件极好的事么?
正在她思绪纷飞之时,三声有节奏的叩门声传入了耳朵。薛苗苗回头,发现高宜臼正站在浴室之外,虽有些许疲态但无损世家风度,神情悠然自得却毫无邋遢之态,良好的家世修养总在生活的细节之处表露无遗。换成对自我要求松散的男人,面对酒店浴室里的美貌女人,手脚估计该无处安放了,薛苗苗脑中回忆起孤儿院院长单脚乱抖地坐在办公室接待客人的情景,不禁感叹,男人与男人的确也存在着极大的不同啊。
“你到了很久了么?”吞下对男人迟到的无比怨恨和嗔怪,薛苗苗立刻笑脸相迎,志高公子能来,就代表我薛苗苗有反转获胜的机会。美晴老师常嘱咐说,同样标准的微笑,可笑容也会有真有假,笑容既能拉近距离感,笑容也会带来生疏感。我有一半的自信,薛苗苗的笑容应该打动了高宜臼。
因为在接收到她的微笑之后,他整个人明显开朗而精神起来。
她没有伸手去挽他的胳膊,只是走过去低头轻声问:“上午一定很忙吧。我们现在有多少时间?”
高宜臼闻言抬腕,目视着表盘,正色说:“算上刚刚浪费的三分钟,还有57分。”
“哇哦。”薛苗苗对着他深深作揖,发嗲,“薛苗苗好荣幸啊。临时邀约都能够得到志高公子的午餐时间。”
高宜臼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薛苗苗知道他一定被自己的憨态可掬给打动了,于是轻盈旋身跟在他身后,刚走出两步,没想到一本正经向前的高公子会突然转过来,他外套都没有来得及褪下,就把她箍在怀里吻了个密不透风。半日公事里积攒的铜臭味儿直直扑入女人的鼻腔。
薛苗苗被他亲吻得晕头转向,竟然忘了回应。
“要专心。”高宜臼拉开距离闷闷地警告她。
薛苗苗脸噌一下红了,不是她不专心,而是她根本没吻技好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几次她不分青红皂白地主动吻上去,极其粗糙的技术彻底震撼到了志高公子。他眼色迷蒙地看着薛苗苗,似乎对她二十七岁的低劣性商有点不可置信。
“接吻都不会么?薛苗苗对男人进行挑逗不是很在行么?”
她低头支支吾吾答不出所以然,抬头正对上高宜臼深海一般的探寻眸底兴味,心下突地一沉,薛苗苗想了想辩解说,“我今天找你有事。有事所以影响了正常发挥,你不也见过我的实力么?不仅诱惑的前戏做得好,实际的操作也不差的。”
“不差?”高宜臼箍着她腰肢的手紧了紧,视线却落在对方只有b罩杯的胸前,“哪方面?”
这个流氓!薛苗苗在心底骂了一声,怎么不吃午饭也会有这么强烈的欲求呢。莫非男女独处这样都是必须的么?薛苗苗仔细回想着生平仅有的一次恋爱经历,不禁怃然。良久才傻兮兮地问,“高宜臼,男女相处那个生活是必须的么?”
高宜臼哈哈笑出来,他矫情地捏在她的鼻子上,说:“薛苗苗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五年前你不是恋爱过一次么?怎么被甩掉的,难道不记得了?”
她怒气冲顶,“那因为艳照,艳照在公司流传之后才分手的。”
高宜臼好整以暇,“哦。因为艳照哦。不是忽视了男朋友的一些日常需要而导致对方劈腿么?”
现在反省起来当然也有她性魅力不足的原因,可仔细回忆,似乎也不尽然,薛苗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如此紧急的关头却被高宜臼引导着不明不白地交待出了恋爱经历,“那次没结成婚的恋爱主要原因在于对方特别在乎我的家庭条件。我孤儿一个,根本没有什么经济能力,而孟冬的新女朋友是机长的女儿,他们交往后不久双方父母就掏钱买房结婚了。”
薛苗苗说话的势利样子一定充满了某种有趣的纯朴特质,高宜臼正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注视着她,“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