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高宜臼哪里还顾及得什么理智。
他在激怒的情感迷惑下用异常冷漠的口吻嘲讽说:“薛苗苗你可真有一套。都到如此当口了,还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要逻辑思维。你是不是觉得我高宜臼特别傻,特别容易上当受骗。我告诉你。你错了。门外的不是医生。我早就派人告诉医生千万不要来打扰了。上门来的,是来送我们今晚情趣道具的。”
“高宜臼!你畜生!”
高宜臼冷笑一声,“怎么?这种程度的侮辱就怒了!是谁亲口告诉我自己是个婊子的?还愣着干什么?是你去笑脸迎接?还是我自己去拿?”
高宜臼松了手,薛苗苗却像个被弄坏了关节的洋女圭女圭,停在原地挪不开脚步了。
她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刚刚的惊怒交加也只余下平静。
门铃响到了第三遍,薛苗苗反倒笑出来,她甚至抱住高宜臼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轻柔地说:“当然我去拿。”
开门之后,抱着一只小型纸箱站在外面的竟是家宅的男仆尹铁南,薛苗苗一瞬间有了一种了然的错觉,她装作羞赧地接过来,还殷勤地问了一句,“进来公寓喝杯茶吧。”
尹铁南素来聪明伶俐的一个人,眼角的余光扫视到了坐在玄关脚凳上的高宜臼,很知趣地说着礼貌话儿就告辞了。
薛苗苗一如正常人般抱回了箱子,将它放置在玄关的矮柜上。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如同渗进了胶水。
薛苗苗已经习惯了与高宜臼神经病式的相处方式,他们之间只要团聚在一起很少能够像和谐夫妇、快乐情侣似的共存下去。
今天也不知道她又触动了志高公子哪一根缺乏安全感的神经,连分手这种最没有建设性的话儿都迸出来了。
薛苗苗终于缓上来一口气。
高宜臼正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他的高烧迹象仍旧明显,但薛苗苗越来越看出其中的异样来。
她还记得下午茶那天志高公子误打误撞喝了药时的状态。虽然与今天的情景有差,其实也有类似之处的。
最重要的是,那天的高宜臼也发着烧,两两叠加真是两团烈火在体内外燃烧。
“高宜臼。”
薛苗苗试探着喊了一声,高宜臼终于懒洋洋的睁开眼睛,“你准备好了?也大概跟得上我的节奏了?”
薛苗苗只得点点头,她不敢说全部理解了高宜臼的所思所想,他的筹划安排,但有一些细微的头绪她还是可以抓得住的。
“问吧。不要憋着了,你这种为什么小姐,不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是绝对不会照顾别人的需要和感受的。”
高宜臼似乎有些累,当然更多的是心不在焉。
薛苗苗咬了咬下嘴唇,双手交叠着绞在一起,说:“那好我就不追究你叫我婊子的有心无心了,你先告诉我,你在怀疑盈盈什么?”
高宜臼闭着眼睛笑出来,“什么都瞒不了你。”
“你在故意隐瞒我什么吗?”
重新开眼开世界的高宜臼换了一副表情,他抬臂在薛苗苗的脸蛋上狠狠捏了一把,“傻瓜。刚刚那些话是说给门外的来客听的。至于任盈盈,她不是,而叫任允盈啊。”
薛苗苗恍然大悟,“任允炆先生的亲妹妹么?”
意识到这一点,她又差点跳起来,“你还有妹妹?高氏家族究竟隐藏着多少小孩啊。”
高宜臼原地站起来,似乎兴致很高地揽住薛苗苗的腰向浴室走,“你胡说什么呢?我没有妹妹,任允盈只是被收养的小孩罢了。”
即便是被任允炆母亲收养的妹妹,也足够让薛苗苗吃惊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任允盈也是孤儿啰。”
“比你幸运。”
薛苗苗望了望浴室壁镜中的自己,经历了生命中的又一次高难度表演,不过,一顿歇斯底里之后她的形象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我是有上城户籍的孤儿。她这一点儿比不过我吧。”
高宜臼闻言被逗得直笑,“任允盈可是地道的美国人。薛苗苗还没有绿卡呢吧。不过悲惨的是我,过不了多久,整个上城都知道我怕老婆了。”
“啊?”薛苗苗有点反应不过来,“从进门起我就在按照志高公子的指示演戏,怎么轮到你怕老婆了?”
“算了,哪里是演戏,分明半真半假的。”高宜臼模了模自己的脸,“这一巴掌也算苦肉计之列么?”
薛苗苗不好意思地傻笑起来,高宜臼在她脑门上一弹,“下不为例哦。”
女人刚想问一问他药之后的事情,无奈手机突然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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