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一个月的时间又过去了,天更热了。太医前几天过来看过董鄂氏福晋后断言,福晋也就是这几天生了,所以正院里气氛一下子紧张、忙碌了起来。
王嬷嬷更是忙前忙后的,先不说大厨房里十二个时辰不断的烧着热水,她又专门给董鄂氏重新收拾了一遍产房。产房其实早就已经收拾好了,就是董鄂氏正房旁边的西厢,不过天太热又潮湿,王嬷嬷怕董鄂氏在那里做月子时再受风受潮,就把西厢的炕先都烧上了,烧上几天把屋里和炕上的湿气都烧出去,等董鄂氏真要生的时候再把炕熄了就行。
还有就是接生的婆子,董鄂氏接生的婆子都是她自己家里那边儿送来的人,连着一家子的卖身契都给了董鄂氏,所以内务府里分到这里的几把接生好手,都叫王嬷嬷给贡起来了,她可不放心把主子交到她们手里。
到是内务府里送来的女乃嬷嬷被王嬷嬷全留了下来,这四个女乃嬷嬷全是胤唐让内务府的人精挑细选后送来的,身体健康,身世清白。王嬷嬷对她们到是很放心。
其实胤唐也给周氏备好了几个人,早就都歇在了周氏的院子里,不过周氏没有董鄂氏这么大排场罢了。太医看过董鄂氏福晋后也顺便给周氏看了看,告之胤唐周氏也是这几天的事儿。
这又让听到信儿的王嬷嬷心里不舒服了起来,不过早在内务府给那头送过接生嬷嬷后,她就抽了个空回了趟董鄂氏家,把这几个接生嬷嬷底儿都透给了董鄂氏太太。剩下的事儿就不用她多操心了,太太自会处理好的。
到了八月初八那天,董鄂氏发动了。她是下半夜发动的,睡着睡着就觉得这肚子搅了劲的痛疼不已,还好王嬷嬷这两天就睡在了她的脚踏上,董鄂氏这边刚疼的哼出声儿,那边王嬷嬷就醒了。
她一把拉开了床上的幛子,看着董鄂氏已经疼得是满头大汗了。
“福晋,您现在是肚子疼还是腰疼,有没有想要方便的感觉。”王嬷嬷虽然没给人接过生,可她好歹也生了三个儿女了,对生孩子这事儿还是明白的。
“嬷嬷~我疼,我肚子好疼啊!”董鄂氏是第一次生产,心里本就害怕,这时就疼得留下了眼泪,多亏了王嬷嬷一起陪在她身边儿,要不她更害怕了。
“主子不要怕,要是肚子疼那就是离生还有段时间呢。您要是难受,咱们就起来动动,看着是走着舒服还是坐着舒服。怎么好受怎么来。可不能在这一动不动的躺着,要不一会儿您该更难受了。”王嬷嬷一边儿劝,一边儿给董鄂氏福晋穿上了衣服,又把她的裤子褪下看了看,才有又给她穿上。
“主子,您起来让奴才们扶您去产房吧,还有趁着时候上早先洗个澡吧,要不等生完了,月子里可是一点儿也不能碰水了。”
王嬷嬷说完这些,董鄂氏听话的坐了起来,等着不太疼的时候就下了床,让人扶着往产房走。正院的热水这些天是不间断的烧着的,所以洗澡什么的还是挺方便的,不过董鄂氏不管做什么王嬷嬷都必须得在她根前陪着,她是一刻也不敢离了嬷嬷。
王嬷嬷只好一边儿陪着董鄂氏,一边儿吩咐院里的人快些动起来,都等董鄂氏洗完澡、擦干头发了,她才想起来应该派个人去请贝勒爷。
“青儿,你去群芳院把贝勒爷请过来,就说福晋这边发动了。”王嬷嬷不放心别的人,派了福晋身边儿的大丫头去请人。
青儿得了王嬷嬷的吩咐,立马出了正院往群芳院儿那头儿赶了过去,她前面还有两个给她掌灯的小太监。青儿还没走多远,就见从群芳院那头儿,一群人灯光通明的赶了过来。等青儿走到近前一看,原来是贝勒爷和完颜氏侧福晋带着人过来了。
青儿马上跪地请安道:“奴才给贝勒爷请安,给侧福晋请安!”
“快起来吧!福晋这是发动了?”胤唐一挥手让青儿起来回话儿。
“回爷的话,福晋半个时辰前就发动了,王嬷嬷已经把福晋送进了产房,这会儿福晋派奴才来请贝勒爷过去。”
“嗯,知道了,走吧!”胤唐也没废话,拉着乌尔苏的手就往正院奔去。
原来刚才正院里一有动静,守院门的小太监就早早的跑到了群芳院门口找到了他们守门的太监回话儿,把这事儿报给了得顺,当然了这是得顺一早就吩咐好的,为的就是早有个准备。
德顺轻手轻叫的叫起了胤唐,胤唐也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女人生孩子的事儿,他是即激动又不安。坐在床上半天,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本来乌尔苏是不打算和胤唐一起来去看福晋的,好像她不甘似的。不过当她看到胤唐一付六神无主的样子叶,还是无奈的起来穿待好,又拉着他的手陪着他起来给他穿衣。
当时胤唐和乌尔苏两个人对视了一下,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胤唐紧紧的握住了乌尔苏的手,而乌尔苏也轻轻的回握了他一下,两个人就这么无声胜有声了。
等两个人赶到福晋的院里时,福晋已经在屋里开始叫疼了。这会儿可是比刚才疼多了,而且不是肚子痛是腰痛,腰坠坠的酸痛,这让从小娇生惯养,从未嗑过碰过的董鄂氏如玉痛的哭了起来。
她使劲儿的握着王嬷嬷的手,不停的对她说:“嬷嬷我疼,嬷嬷我不要生了,嬷嬷我疼!”
把王嬷嬷心疼的跟着哭了起来,她还得不停的宽慰董鄂氏:“主子不疼啊,就这么一会儿,挺过去就好了。主子要坚强,小主子生下来您就不痛了啊!”
“主子,贝勒爷来了,就在屋外面呢。”
青儿一进屋被吓了一跳,她也是个大姑娘没经过这样儿的事,见福晋痛得泪留满面的,当时就把她的腿给吓软了,多亏她进屋就把事禀了,要不话都说不出来。
王嬷嬷听了,就低头对董鄂氏小声说:“主子,难受您就大声叫两下,让主子爷知道知道。就是别太使劲儿啊,一会儿生的时候还得用劲儿呢。”
董鄂氏略带迷茫的看了王嬷嬷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她难受的点了点头,大声的叫了起来。
这一叫把外面的胤唐也叫得慌乱了起来。急得他在地上直转圈,可手里还是没放开乌尔苏,乌尔苏只好陪着他一起转。
乌尔苏看着他实在是有点儿不像样儿了,她使劲儿的挣开了胤唐的手,大声的叫了句。
“爷!”把胤唐叫的一愣。
“爷,您冷静点儿。福晋在里面生孩子,疼是一定的。谁疼谁不喊啊。可您得冷静啊,您是她的主心骨,您得在这儿矗着,给她当定心鼓啊!要是您都六神无主的,福晋该怎么办啊!”
胤唐听到这儿,才慢慢的回过了点儿神。他深吸了两口气,走到了产房的门口,对着里面喊道:“福晋不要怕,爷就在这外面陪着你。”
说完他又回转过来,走到当院对德顺骂了起来。
“你在这儿杵着干什么呢,去给爷和侧福晋搬个座过来啊!”说完还踹了他一脚,德顺也是第一回经历这事儿,也是没有准备,不过叫胤唐这么一骂,人也机灵了起来,连忙带着人又给胤唐抬椅子,又给胤唐上茶的。
乌尔苏也陪坐到了胤唐的旁边,胤唐又拉过了乌尔苏的手,只这回他的眼神没有再放空,而是盯着进进出出产房的下人们看着。有胤唐在这院里坐着,下人们的动作更快,更轻了。
产房里断断续续的传来了福晋的叫疼声。胤唐听着这叫声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孝。他想当年额娘也是这么痛、这么疼才把他生下来的吧!
太辛苦了!
看着一盆盆的血水不断的往外端,他又想,难怪别人都说生孩子就像是闯鬼门关一样,额娘当时是在宫里生产的,一定比福晋这种还要危险万分吧!
可自己平时总是惹额娘生气,还时不时和额娘对着干一下,自己真是太不孝了……
胤唐在这儿不断的发散思维,福晋在屋子里努力的生孩子,乌尔苏则是放空了自己的思绪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
正在这时,德顺勿勿的跑了过来跪在了胤唐的身前。
“爷,周氏那头儿也发动起来了!”德顺的头都贴在地上了,刚才周氏那边来人说周氏也发动了,而且情况非常不好。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给爷了。这事儿赶得也太巧了。
“什么!她也发动了!”胤唐足足停了有两分钟才明白过来德顺的话。
“她还真是会敢时候儿,她那边的接生嬷嬷不是早都备好了吗?爷在这边看着福晋分不过身去看她,叫那边都小心侍候着,等小主子生下来爷再赏她们,你去,去那边替爷盯着,有什么事立马来报。”胤唐吩咐下去。
本来他刚才有一瞬间是想让乌尔苏去那边看看周氏的,可他一看乌尔苏放空的表情,无神的大眼,心里难受了起来。本来这两个女人就都因为怀孕的事儿给苏苏设过套儿,这会她能陪他过来看福晋已经很不错了,他怎么好再让苏苏去帮他看着另一个生他孩子的女人呢,还是让德顺去好了。
德顺真心的不想去干这个事儿啊,那边都透出来不好了,不过爷即然说了就没有他一个奴才讨价还价的余地,于是他给胤唐磕了个头就硬头头皮跑到周氏那边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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