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梁家小妹 第66章

作者 : 天街凉茶

“你不知七夕的习俗。”马文才逼近梁月后,竟是带些思量地说出这番话,“还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名姓。小月……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东西?”

梁月心中一紧,早知道马文才心思缜密,只要有蛛丝马迹落在他的手里,都会让他想到问题的关键所在。她紧紧抿着唇,想要蒙混过关,马文才就一直盯着她,似乎不打算就轻易地放过她。忽的,她被马文才大力带入怀里,紧接着,嘴巴也被其捂住了。梁月抬头去看他,却见马文才示意她看外面。

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只见祝英台和银心捧着两个木盒子走向一张摆满祭品的桌子。之前马文才和梁月顾着说话,倒是没有注意到隐蔽处的那处桌子。

梁月皱着眉头,不懂祝英台放着好好的烟花不看,来这里做什么。而且大半夜的又是香案又是蜡烛,实在有些诡异。不知祝英台说了什么,就听银心娇嗔了一声,道:“小姐,我们是女子,七夕节是一定要拜祭织女娘娘的,这样的话,织女娘娘才会保佑我们得到幸福啊!”

银心清脆的声音一字不落地落在了梁月的耳朵里,梁月立即去看马文才的反应。马文才听觉向来比梁月好,又岂能没听见?注意到梁月看自己,他也垂首去看她。梁月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些什么,又或者是难得见证了这历史性的一刻。这一世要不是自己的出现打乱了原本的剧情,那是不是知道祝英台的女子身份后,马文才就越喜爱祝英台了?这么想着,梁月觉得心里怪怪的。

那厢,祝英台和银心已经拜祭好了织女娘娘,而且还将手里的木盒子放在桌案上,然后又悄悄地离开了。等确定两人走远,梁月才开口道:“……文才兄,英台她……”

马文才眸色深沉,道:“你早就知道了?”

梁月微微一愣,然后乖乖地点头。马文才看了她一会儿,神色莫名,道:“小月,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东西?嗯?”

“……难道文才兄就没有东西瞒着我吗?”梁月低着脑袋,越没有底气,“有些东西,我想等时机成熟了再说。不以吗?”

梁月觉得脑袋上的目光越锐利,逼的梁月不敢抬头。最后马文才却是一拍她的脑袋,道:“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了。小月,身为一个女人,总是要做好针线活的。之前的香囊太丑了,你给我重新做一个!”

“嫌弃的话你还给我!哼!”梁月虽然很意外这厮没有追根究底,但到底心下一松,只觉得周遭的压迫感都没了。马文才哼哼两声,道:“早就不知道被马统扔到那个角落旮旯里去了,你想要的话,去找马统吧。”

“……你明明知道马统在山下嘛!”梁月跳脚。马文才却是悠闲地拉过她的手,道:“你明白就好。”

因为梁月和马文才的座位是和梁祝二人紧紧相连的,他们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正听见祝英台和银心两个在说话。正是说起七夕习俗的事情。而他们的位置前,王兰一干书院里未婚的女子正在穿针乞巧。梁月心中一动,道:“这便是‘汉彩女常以七月七日穿七孔针于开襟楼,人具习之’的穿针乞巧?”

祝英台闻言,立即看向梁月,眼底含着笑,道:“对啊,七夕节对于女儿家来说最是重要了。”

梁月心想反正马文才现在也知道祝英台是个女人了,就算祝英台说的话很是奇怪,自己也不用担心来去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这时,心情很不错的银心道:“还有七夕节,女孩子要抓蜘蛛放在盒子里面,等第二天打开,谁的蜘蛛结网越多,谁就越是心灵手巧呢。”

“是的,女孩子还以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和心仪男子的名字放在一起。”祝英台目光闪动,“那么织女娘娘就会保佑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梁月恍然大悟,想必刚才祝英台和银心就是在拜祭织女娘娘,至于木盒子里放的应该就是蜘蛛和纸条了!祝英台说完,又对梁月道:“阿越,等会儿你跟我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好的。”梁月不假思索。这时,在一旁一直沉默的马文才拉着梁月道:“小月,你随我来。”

他们不是刚刚坐下,凳子都没坐热吗?哦,对了,她的肚子还没填饱!

这次,马文才拉着梁月一起回了宿舍,一进门,就翻箱倒柜,最后从柜子里找出一个锦盒。梁月登时就明白了,道:“文才兄,不要麻烦了吧?万一被人看到也不好。”

马文才挑眉,道:“有谁会看到?就算看到了,我量他也不敢多想。”

梁月嘴角一僵,道:“……是我不想抓蜘蛛啊!”到底是谁想出来的主意!让娇滴滴的姑娘去抓蜘蛛,真的大丈夫吗?!梁月跺跺脚,心道,好端端的一个七夕折腾这么多的事情,干脆不过得了!马文才又是一拍她的脑袋,道:“你没有听到祝英台说,只有拜过织女娘娘,才会得到幸福吗?!不就是蜘蛛嘛,看你这……”能马文才也觉得梁月不适合去抓蜘蛛,所以说到这里,他就闭嘴了。

最后却是马文才在书院旮旯里抓到一只蜘蛛给放到了锦盒里面。等抓好蜘蛛后,梁月正好啃完一枚桃子,将桃核吐出。她用帕子擦擦嘴,然后问道:“文才兄,那接下来要干嘛啊?”

马文才轻咳一声,道:“刚刚祝英台说的你没听见吗?”

哦,生辰八字和心上人的名字嘛!不过……

“祝英台、祝英台,马文才,你今天晚上提了两遍她的名字!你……”梁月心中一紧,之前在书院里,他就知道她一个女的,那要是他身边的女人再多一些,又或者说,出现个他“原本”喜欢的祝英台……她咬牙切齿道:“你该不会因为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你对她……”

马文才脸色一黑,忽然又觉得这样的梁月十分有趣,转而心情大好,捏了一把梁月的鼻尖,道:“你在想什么呢?!”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他立即道,“不过,我警告你,梁月,就算她是女人,你也不许多和她接触。抛头露面,女扮男装,还和梁山伯同处一室,简直是败坏风气,别让她带坏了你。”

梁月闻言一噎,狠狠一踩他的脚背,马文才没有防备,吃疼的差点跳脚,但好歹因着面子忍住了,沉声道:“梁月,你……”

“我还和你同处一室呢,你说谁败坏风气?!”梁月捧着锦盒就往宿舍的方向走。马文才在后面叫道:“你我同处一室,本就天经地义,你敢拿我和梁山伯比?”

梁月现,对马文才这人,你最好别去琢磨他的心思,每次都猜不到,而且总是会被他惹的生气!不过,拿着毛笔,梁月又愁了,她……根本不知道梁小妹的生辰八字啊!马文才看她对着白纸愣,刷刷刷提笔将她的生辰八字和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一起。

“额……”梁月奇怪地看着马文才,“文才兄,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马文才略略挑眉,道:“你迟迟不下笔,难道是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

“你胡说什么,我当然知道了!”梁月心想,这厮之前调查了自己和梁家不少的事情,不过记下她的生辰八字,还是让梁月蛮感动的。所谓投桃报李,她想着就拿出了袖子里最后一个桃子递给了马文才,轻咳一声,道:“文才兄,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你不要太感动。”

“小月。”马文才略略抬起她的下巴,“……你不要以为一个桃子就能打我了,该绣的东西还是要绣的!”

梁月默:我就这点心思了,你能不揭穿吗?

两人重新回去宴席,王兰这些姑娘刚刚穿完针,其中又以不服输的谷心莲穿了八针最多,至于小蕙姑娘……居然直接把十二根针都捏断了。引的大家是哭笑不得。宴会散了以后,马文才就被马太守叫走说话了,祝英台这个时候来找梁月,梁月知道她想干什么,就隐晦地说了自己也乞巧过了。祝英台看她的眼神立即不一样了,毕竟她的一干事物都是银心着手办的,那梁月到底是如何在马文才朝夕相处的情况下,弄来的乞巧盒?还有那恐怖的蜘蛛,梁月是怎么抓的……祝英台顿时对梁月好奇的不得了。不过现在是七夕情人节,她还等着和梁山伯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就没有立即追问。

本来梁山伯还想邀请梁月陪他们一起去后山看风景的,梁月立马给拒绝了。虽然她在心里还是亲近梁山伯这个大哥的,但是毕竟梁山伯不是梁森,而且他现在和祝英台“谈情说爱”,自己横插一脚是怎么回事?

和梁祝二人告辞以后,梁月就回房整理床铺了。毕竟马统不在了,铺床这些活她也不指望马文才干。不过,因为马太守在书院,她暂时只能和马文才同床共枕,这一点让她觉得有些困扰。至于搁在他们中间的书,她真心觉得没什么用,反正第二天起来那些书都不翼而飞,想想就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她正想的出神呢,背后一暖,贴来个厚实的胸膛。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马文才从马太守那里回来,一进门就看到梁月在叠被子,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住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梁月也是在叠被子,模样娇憨爱的不行,亏得他还以为自己对一个男人生出别扭的情绪而纠结了许久……

梁月惊呼一声,道:“马文才,三更半夜的你干嘛呢?!”

马文才意味不明地看着梁月,温热的唇贴着梁月的耳朵,在梁月看不到的地方却是红了脸,不知道梁月的话让他误会到哪里去了……梁月挣扎不掉,索性让他抱了个够。等两人安寝的时候,马文才诧异地看着梁月,问道:“你今日怎么不叠书山了?”

“你大半夜的起来搬书不累吗?”

马文才闷闷一笑,道:“还是小月体恤我。”

梁月瞪了他一眼,钻到被窝里不理他。马文才便紧紧贴上来,大手抱住梁月的腰。梁月身子一僵,道:“马文才,你安分点!”

马文才感叹:“难得一年一度的七夕,不做些什么总觉得不甘心。”

“……喂,就算是一年一度,那也是人家牛郎和织女的事情吧,干卿底事。”梁月挥开他的手,马文才强硬地将梁月的身子扳过来,和他面对面,一手抚过梁月的眉眼,勾着唇,道:“小月,书院时日好长……”

梁月知道他打的什么坏主意,挥开马文才的手,道:“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不对我动手动脚的。”

马文才动作一僵,心中真是懊悔的要死。再一看梁月,似乎神情不对,便老老实实地收回手,干笑道:“……成亲之前我不对你动手动脚就是。你……莫不开心了。”

梁月正松了一口气,这厮却又道:“不过今日是七夕,你就不能让我亲近亲近?”

“……回你的长椅去。”

一个七夕节过去,大家似乎都有收获。比如,荀巨伯那厮很少来找梁月了,而是一有空就去医舍找王兰,说是研讨医术。这让梁月不得不感慨见色忘义乃人之本性啊!再比如,梁山伯有时候看着祝英台就会呆,呆之后又立刻懊恼的不行地埋下头去。梁月不得不猜测他们两个那天在后山做了什么……咳咳,当然,看梁山伯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现祝英台的女儿身,该不会是以为自己断袖之类了吧?梁月很纠结要不要去告诉梁山伯真相,又怕自己弄巧成拙……

今天上课的时候,马太守也来听课了,所以梁月和马文才的位置就被他妥妥地占据了。梁月这个时候是对着马太守的后脑勺呆的……

梁月琢磨不透马太守的意思,因为据她所知,王卓然和陶渊明政见不同,王卓然又是马太守一派的,所以,马太守不是应该和陶渊明和不来才对吗?

不管怎么样,马太守就是来听课了。不过呢,就是陶渊明向来对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事,直言不讳,而且一针见血,他一看到马太守来听课,就将其犀利地说了一顿。但是马太守为官多年,表面功夫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所以,不管陶渊明怎么讽刺,马太守都一脸淡定。而马文才却没有这么淡定了,梁月悄悄地在桌子下扯了扯他的衣袖,马文才垂首看了梁月一眼,才见神色缓和,右手也顺势滑到桌子下,拉住梁月的左手不放。

陶渊明说是马太守在,他不占人便宜做人师父,所以他不讲课,他今天就想听听大家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他随意地往藤椅上一坐,道:“既然如此,那女圭女圭们,你们就说说你们以后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吧。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莫莫的地雷,还有给骗婚姑娘起的名字~~么么哒~~

对了补充一点常识百度时查到的

那就是“喜蛛应巧”大致起于在南北朝的时候,就是东晋后面的朝代

不过原著里有这个剧情、而且前面说了也是大致,故事生的年间是东晋末年,兴许当时已经有了这个习俗,但是没有被文献记载下来,我们这些后世人不知道也不说,因此我也就顺着写下来了。

这里说一声,大家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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