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教民见教主亲自承认以往那些神通都是假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王森偷眼看去,见自己小儿子王好贤跑下法台,知他定是去调动人马,封门杀人,心头稍定,也就没了顾忌,问什么便肯说什么。
“我叫石自然,不叫王森。乡亲们,任老英雄说的对,我真不叫王森。我也不是皇后娘娘的亲族,是蓟门的皮匠。我改名王森,只是为了好攀亲戚,靠这皇亲的关系,官府才不敢办我,容忍我四乡八镇的传教。我的田地又能免税,赋役摊派也不会派到我头上。我”
“您说吃了我的仙丹,可以畅游仙境的事?那也是用的阿芙蓉。这是我在圣教学来的秘方,以阿芙蓉制丹,吃了之后,就让人昏昏沉沉,如坠云里雾里,飘飘欲仙,还能嗜丹成瘾,靠这仙丹,也能发财。”
“三尸脑神丹?这个我们也是买的。教里的大施主,大财主,都要让他们吃三尸脑神丹,若是他们不肯交出家产,就不给他们解药,以此挟制,直到让他把全家的家产都交出来,才能罢休。”
“不入教者?不入教者自然是杀了。我闻香教建立之初,多不肯信。我就让我的儿子徒弟拿着斧子,把几个不肯入教的人家满门杀了,再说这是神佛降下的惩罚,让百姓不敢不入教。其他教门与我争夺教众,我也就派人去将那些教门的人杀了,再去夺了那教门的积蓄。入我的家财。”
“那狐狸尾巴?那就是我从猎户手里随便买的,拿来骗人的。您看那皮毛光鲜,也是因为我年年买新的。我立教之时,没人肯信,只好编个九尾灵狐躲避天劫,赠尾报恩的鬼话,才好让人信我有术,否则谁肯入门。”
“修庙。是啊,这石佛口的庙,都是让这些信徒掏钱才修的起来。这么多的庙宇馆舍。花费巨大。不让他们出钱,谁出啊。这修庙的钱,我们又从中克扣几成,修庙的工人。则用这些教民。连人工开支都省了。”
“田地。是啊。那些财富皆是罪孽的话,自然是鬼扯。我辛苦传教,为的不就是发财么?因此我让教徒捐钱捐地。都是归到自己名下,成了我王家的积蓄。这些人自己蠢,也不好怪我。看看我家的房子,我家的田地,那钱财怎么可能是罪孽。”
“仙姑……。仙姑这事,您老人家还不明白么?谁家的闺女娘子长的漂亮,我们就说她是天上仙子思凡下界,要跟我们双休才能化解灾难。那些小娘子有的害怕,也就从了。若是死活不从的,我们就用强,用药。实在刚烈的,完事后想法自尽,我们就对她的家里说,是她自己罪孽已满,上了天庭。还有那新娘子成亲,由仙师驱邪,也是我们想出来的法子,把那落洪说成不洁之物,沾之便会家宅衰败,必须由仙师代替新郎,才能化解。这都是小人一时鬼迷心窍,还望老爷子高抬贵手啊。”
拿钢刀刺的越来越深,王森说的越来越快,只好把教中秘辛全都招了,只求任我行的刀不要真把头割下来。那些教民却是越听心越凉,自己这些年供养的,居然是个江湖骗子。自己的妻女,就被这样的骗子银玩,田地被他们夺去,乃至只因为他们说是邪魔,自己就要子弑父,夫杀妻。类似这样的惨剧,不知出了多少,却都是受了这骗子的愚弄?
再看地上那些死尸,都是些垂暮之年的老者,也都被他们这样随意杀戮,这闻香教所谓的慈悲,看来也是场笑话了。这些人,分明就是土匪,强盗。不过现在明白,又有什么用?他们能杀那些老人,就不能杀自己么?这些丁壮,却是看着台上那些散花天女,拼命的想要寻找自己的妻子、亲人是否在里面,又捏紧了拳头,准备拼命。
王森**时,吹奏乐器的童子与部分仙女都在台下伺候着,随时候命。此时听王森把真相一一分说,那些女子早就哭的成了泪人,还有的一头就撞向了法台旁边的石羊。
王亭本来是想要到王森这发一笔财的,没想到事情出了这样的变化,这财八成是发不成了。任我行的名号他是知道的,同时他也知道,这老魔头如今是郑国宝的便宜岳父,朝廷对他也是睁一眼闭一眼,不把他当钦犯通缉。可是朝廷不通缉,不代表这老魔头变成了不吃肉的老山羊,万一他凶性大发,把自己顺手宰了,岂不冤枉?
更要命的是,郑国宝到底在不在石佛口?内宫之中剑拔弩张,自己姐姐的位置,被那郑娘娘惦记不是一天两天了。石佛口闻香教,原本以为只是立教门骗点钱,没想到,牵扯到这么多人命案里,更要命的是,王森还承认了,他来自日月神教。如果郑国宝揪住这点不放,硬说成闻香教勾结日月神教,而自己家勾结闻香教,那么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简直不敢想象。
石自然不姓王这个事实,反倒无关紧要。他真姓什么,谁在乎。在乎的是他是王家自己亲口认下的亲戚,王皇后的亲弟弟,还来为闻香教坐镇撑腰。要说两家没点关系,谁肯信?闻香教每年,也确实给王家一份孝敬银子,如今这笔额外的进项,很可能就是要了自己家命的催命符。
他起身刚要走,却见对面那位带了几个美貌妾婢的公子站起身来,用手点指道:“王兄,你往哪里去啊?郑国宝在此多时了,咱们都是皇亲国戚,见面不聊几句,起身就走,这像话么?你们啊,还不把王国舅,给我请过来?”
任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