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红糖被反绑了双手后,走路总是把握不了平衡,歪歪倒倒的,小安干脆替她解开了束缚。
红糖一声感谢后,这才甩了甩手臂,加快脚下的步伐往那竹林深处的小屋走去,因为担心逃出来又会被抓回去,所以红糖嘱咐那阿婆先躲起来,待自己逃出后再带她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如今这鸡尾了,阿婆自己也就可以继续留在鸡尾山安居乐业了。
“阿婆?”红糖照着和阿婆做好的约定,来到她后院的一个废弃地窖里,果然听见了一声久违的驴叫声,是自己的驴儿,阿婆将它也带出来了,难怪自己一直找不到。
“阿婆?”红糖弯着腰往地窖里探出半个身子,这才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婆婆正抱着菜刀警惕的躲在驴儿身后,不由得兴奋的叫道:“阿婆,是我,山贼中的小乞儿。”
阿婆眯着眼睛,看了看逆光的模糊身影,问道:“你是那个说要救我这老婆子的小女圭女圭?”
“是呢是呢?就是我。阿婆,现在已经安全了,山贼都被官府的人抓走了,现在鸡尾山没有山贼了。”红糖解释道,双手撑着地窖口,从破旧的楼梯缓缓向地窖爬去。
“阿婆,现在安全了,衙门的人把山贼都抓走了。”红糖走近阿婆,缓缓从阿婆的手中拿出锈迹斑斑的菜刀,轻抚着阿婆的背说:“都好了,不会再有山贼了。”
“怎么就抓走了?衙门管我们了?是衙门的人吗?是官差老爷?”阿婆似乎还难以置信,这占据鸡尾山十几年的一窝山贼,怎么衙门突然会好心来管这么个小破地方。
红糖扶着阿婆,由地窖上面的小安帮忙搭手,一起将阿婆从霉臭的地窖中接了出来,一走出地窖,阿婆就站在地坝的边缘伸长脖子往山沟那边的拐弯儿处看了看,果然看到了衙门的人,浩浩荡荡的一群衙役正用铁索拖着一群该死的山贼。
“老头子,你看啊!你快看看啊!这些遭天杀的贼子终于被官府收监了!”阿婆有些失神,呆愣着看着那远处缓缓前行的队伍,慢慢老泪纵横,难以控制心中的悲恸。
红糖轻轻拍着阿婆的背,细声细语的安慰着,带阿婆坐到了坝子处的一张长凳上,握着她的手,仔细听她断断续续的念叨。
直到阿婆的情绪缓和了很多,红糖这才对小安招了招手,说道:“小安,你替我照顾下阿婆,我去后院地窖把驴儿弄出来,我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自然不可能再带着驴儿,我想把它留给阿婆做个伴儿。”
嘴里叼着一枝梨花,一直坐在梨树上的小安默默点了点头,翻身一跃就到了阿婆身边,从红糖手中接过阿婆的手,悄然将手指搭在了阿婆的手腕上。
红糖四下扫视了一圈,看见了两个一大一小的矩形箱子,不由得灵机一动,抱着箱子冲到了后院。
“你这笨驴子,肯定是随着阿婆跳下了地窖吧!可惜人会爬梯子上来,你又不会咋办,主人我可没时间挑来几担泥土把你给堆上来。”红糖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将箱子扔进了地窖中,然后自己再慢慢的爬了下去。
将大小不一的矩形箱子,叠成两步夯实的台阶,木梯太窄太滑,驴儿不可能上去,用这样的梯子它应该就没问题了。
红糖牵着驴儿,引导着它往箱子做成的梯子上爬去,别说,这丑不拉叽驴儿倒是相当聪明,自己摇摇晃晃的就挣扎着往箱子上爬去,最后双腿儿一射,成功跃上地窖的一瞬间还破坏性的踢飞了两个木箱子。
“呃,咳咳,传说中的过河拆桥啊!”好在红糖眼疾腿儿快,一个趔趄成功退后,且躲开了朝自己砸来的两箱子。
待咳嗽了一阵子后,这才抹了抹一脸的泥灰,手攀着木梯边缘,小心翼翼的向地窖外爬去,刚将脑袋探出地窖,一张熟悉的脸就出现在了红糖的正前方,和自己的距离近的几乎鼻尖触着鼻尖了。
小安细细的替阿婆把了下脉,见她只是情绪略微波动了些,身体并无大恙,这才放心的松开阿婆的手,又陪她东拉西扯了聊了会儿天,感觉红糖那小身板是不是搞不定那头倔驴子,这才凑近阿婆耳旁说道:“阿婆,红糖去后院有一会儿了,我去帮帮她啊。”
“啊!抬驴子吗?”阿婆突然问道。
“是,去把驴子从地窖抬出来,红糖说驴子就留给阿婆您作伴儿了。”小安微笑着答道,起身向后院走去,刚来到后院就见到一头浑身月兑毛月兑得相当花哨的驴子正悠闲的在地窖旁啃着野草,而红糖的身影却一无所踪。
“红糖。”小安来到地窖口,冲里面喊了喊,除了自己空空荡荡的回音,听不到任何回答。心头迅速升起一抹不祥感,说红糖会逃跑,小安是绝对不信的,即便相识不久,但也敢断定这个丫头是绝对真诚的人,她若承诺不会逃,就绝不会逃走!
小安翻身一跃来到地窖中,霉臭潮湿的地窖除了两个破烂的木箱子,再无其他。
红糖她,发生了什么?
鸡尾山的正前方浩浩荡荡一大队人马,此刻正在有条不紊的登记着此次逮捕的山贼们,一辆奢华的马车极其不搭的停留在往东去的官道儿上。
一个红脸壮汉站在马车窗外,往里吼道:“你真不留下来喝几杯?这次的酒可不简单,我五夫人特地从一个海岛上弄来的,我敢办证,绝对是你这辈子想都没想过的美味儿。”谭彪还在坚持不懈的诱惑着阑堇煊这个难得的酒友陪自己一起品尝。
无奈阑堇煊只是摆了摆手,慵懒惬意的斜卧在松软的马车里,淡淡道:“好酒必定得要佳人作陪,本王这刚才死了妻的人,喝什么美酒都没滋没味。”
“呔!”谭彪一脸的鄙视,大嗓门的咆哮道:“在哥哥我面前,你小子还装什么装了,甭废话,现在就跟我回旗城,你要不陪我喝完酒,我可就不让你们的马车通行。”
阑堇煊扶额,转身看向窗外一副势在必行的熊样儿,苦笑一声,道:“敢拦本王路的,你旗城谭彪算是第一个,也罢,反正我那满山跑的小狐狸一时半刻也逮不着了,这才就姑且陪你喝上几杯。”
阑堇煊的目光瞄了瞄山寨的方向,微不可见的轻皱了下眉。
“唔唔,唔唔……”红糖嘴里被塞着一团破棉絮,手脚都被捆的牢牢的,现在就身处一个滴滴答答淌水的阴冷山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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