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示爱,韩玉欣然接受,毕竟这正是让自己朝思暮想牵挂不已的男子。
“大哥出来之后,我们一起回家,在乡下买一块田,盖一座小院子,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好不好?”
看着韩玉红扑扑的脸颊,如熟透的苹果一般,甜美可人,白泽忍不住把她搂在怀里,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恩!”
韩玉的头倚在他的肩膀,只觉得身上暖暖的,闭着眼睛,使劲点了点头。
两人都在对方身上找到了熟悉的味道,独一无二的味道。
随着岁月的流逝,脸庞会发生改变,从年幼到年轻,从年轻到衰老,但在外表之下,却是一颗善良温柔、至死不渝的心,心房内储藏的情感,像是用一生时光酝酿一坛举世无双的美酒,岁月的流转,非但不会让它的香气蒸发,而是只会让它越来越醇香。
“阿泽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像上次一样,否则我就不会原谅你了。”
韩玉抬起头,一字一句说道。
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他知道,所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有福同享有祸同当,不是有了事情独自一人承担,而是两人共同面对。
白泽说道:“放心吧。”
“亲嘴,亲嘴……洞房,洞房……”
几个蓬头垢面一身破烂的娃子,在一旁拍手起哄。
拥抱着的两人,听到叫声,连忙分开,白泽冲几个娃子说道:“去去,小屁孩,别瞎喊。你爹娘叫你回家吃饭呢。”
几个娃子立即做鸟兽散。一个两个边跑边喊着“亲嘴儿”“洞房”……惹得韩玉和白泽都羞红了脸。
“小玉,我要不要和爹娘把事情说清楚,毕竟早晚要说的事。”
等到几个娃子跑干净了,白泽回过神来,看着韩玉的眼睛说道。
韩玉说道:“听你的,你要说,那就说吧。”
…………
杏花村,一如既往的生机勃勃,一派祥和,炊烟袅袅。鸡鸣狗盗之声不绝于耳,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
春草用一个宽布带子把娃子背在身后。在水井旁搓着盆里的脏衣服,不时抬头看看太阳,用袖头揩去额头的汗水。
“嫂子,来,娃子我抱一会儿。你这么洗着,太累。”
说话的是韩俊,说着,他把手中的书卷放在堂屋的桌子上,过来就扎架势要去抱春草背后的侄儿。
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才短短的几年。韩冬从一个爱吃爱谁的小胖子变成了现在谦谦君子,正是丑小鸭成了白天鹅。
春草连忙说道:“不成,不成。小冬,你赶紧看书,我背着没事的,马上睡着我把他放床上去就好了。”
“嫂子,小玉说他啥时候回来了么?”
韩冬脸上有些不太高兴。藏着不少的心事,过来捏了捏侄儿粉嘟嘟的脸蛋。
春草劝慰道:“小冬。别担心,要是顺利的话,过段时间应该就回来了。”
其实,韩玉的离家出走,对很少回家的韩冬来说,多少有些不开心,为了一个男子,不顾及家人的意见,就擅作主张离开,搞不好可能惹来各种各样的非议,这千里之途,一个姑娘家,实在是叫人不敢想象。
“二娃子,今儿个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先放下书好好歇着去!”
韩子明领着林氏从门外回来,看到韩冬仍旧书不离手的,忍不住嘱咐道。
“知道了。爹,小玉,她什么啥时候回来。♀”
韩子明一听就来了气儿:“不孝的闺女,管她干嘛!想啥时候回来啥时候回来,不回来也没啥。我跟你娘都想开了,就当没生过这个闺女!你们也当没这个妹子!”
“睁着俩大眼说瞎话,生了就是生了,咋能当做没有?!”
林氏走过去,把春草背上的娃子接下来,抱在怀里。
常言道:儿行千里母担忧1,再怎么说,女儿都是娘心尖尖上的肉。
韩冬说道:“爹,娘,我有预感,小玉很快就会回来了!不管找到白泽之后,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她都会回来。”
韩子明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他也是刀子嘴豆腐心,面上说的多严重多严重,心里满满都是思念担忧和舍不得。因为韩玉的离开,家里少了很多欢声笑语。如果她能够回来,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外人说自己闺女为了个男人跑了,不矜持,疯实等,都让他心里难受的紧。
“这死丫头也真是,按理说,不管怎么样,也该送封信回来报个平安,到现在两个屁都没有!”
林氏越想越觉得担心,立即放缓了语气,说道,“他爹,你说小玉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乱说啥!没事你多想想咋样哄好孩子吧。就算是想,也往好地方想,不成吗?”
“成,成!”
林氏抱着孩子出了门口,想到外面转转。
韩冬手中拿着书卷,背在身后,看着房顶叽叽喳喳的麻雀,轻声吟道:“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2
不一会儿,韩俊气喘吁吁地回来,有些丧气地说道:“哎,我又托人打听饿了,还是没有半点小玉的消息!”
农家生活就像是一条细细流淌的小河,一天天平平淡淡地过去,没有了谁,这种日子都是外甥打灯笼——照舅。
…………
韩玉的身份,白泽还是找了个机会跟爹娘合盘托出了。
“小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又是新的一天,阳光明媚,天空蔚蓝,白泽从屋里出来,兴冲冲地对韩玉说道,“大哥明天就出来了。爹狱卒的这份工作也会马上辞掉了。”
韩玉一下子站起来,满脸开心的笑意,看着白泽的脸庞。
这意味着马上就重回农家,而且这段时间经过和白泽的商量,两人已经决定,就算回去,也不会在县城里住,而是打算在杏花村盖个小院子,买块地,过农家小日子。白世敏和袁氏也同意。搁在以往,这么做就是胸无大志,是碌碌无为浪费人生。现在美其名曰“远离官场是非”“活着就好”&
“娘说。现在有需要收拾的赶紧收拾了,待到大哥回来,我们立即上路。”
白泽继续兴高采烈地说道,还一边拉住韩玉的手,摇了摇。
韩玉连忙想要挣月兑。小声红着脸说道:“叫人看见了!”
“看见就看见”……
白泽有些不服气,指了指头顶的天空,“我要叫人人都看着,小玉是我白泽的女人,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我会娶她过门,会好好在一起生活一辈子。我要把以前错过的都弥补过来。”
“好啦,好啦,你啊你。现在的嘴可真甜。”
韩玉心里绽放着娇滴滴的玫瑰,嘴里说道,“你知道的,我不想要海誓山盟,我只要平平淡淡的小日子。金钱、富贵、名利,这些都比不上两个心心相印的人。福祸同当,有说有笑,就这么一不小心老了,你梳理我的白发,我给你哼支小曲解解闷……”
“一不小心就老了,说得真好。”
白泽淡淡地笑着,“小玉,你要什么,只要我有,都会给你,哪怕没有,也会想尽办法给你!”
韩玉摆了摆手:“傻瓜,好了,别说这些了,多酸啊。”
在京城贫民窑的一段日子,虽然旁边就是繁华的国都,但这块破旧的地方似乎被世人遗忘,安静的像一架落满了灰尘的钢琴。总体上来说,是快乐的,宁静的,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入夜,韩玉和白泽都没有早早睡下,而是并肩坐在院子里,看着夜幕降临后漫天的星辰。
白泽搂着韩玉的肩膀,说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又来了,阿泽,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些酸不溜溜的誓言,不要什么承诺,我只要你真心实意对我,让我从点点滴滴感受到你的心意,这就够了。”
韩玉挪了挪身子,把头放在他的肩膀,继续说道,“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咯的疼。”
白泽笑道:“那我依旧吃胖些,这样软乎乎的,你倚着应该很舒服。”
“好啊。”韩玉轻轻闭上眼睛,脸上尽是知足的笑意,在夜色里,如一朵含羞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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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儿行千里母担忧:子女出远门在外,做母亲的心里总是牵挂不已。形容母爱真挚深厚。出自清.褚人获《隋唐演义》第二十四回:“你这个冤家,在何处饮酒,这早晚方回,全不知儿行千里母担忧。”
2出自汉代《铙歌十八曲》之一的《有所思》,全诗如下: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问遗(wèi)君,双珠玳瑁簪。用玉绍缭之。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鸡鸣狗吠,兄嫂当知之。妃呼狶!秋风肃肃晨风飔,东方须臾高(hào)4知之。
3南宋.范成大《车遥遥篇》,全词如下:
车遥遥,马憧憧。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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