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都是邻里乡亲,鸡蛋的价格要的不高,所以韩玉只用了五两银子,愣是买回了三百多个鸡蛋。♀
鸡蛋是标准的土鸡蛋,这些土鸡大多是放养,大街上跑的到处都是,也有的人家,为了院子的干净整洁,圈养起来,不过喂的也都是玉米和麦麸子等,这个时候是没有所谓饲料的。
用余下的一些钱置办了做松花蛋的材料,买了几个大坛子,韩玉和白泽忙活了几天,总算是把三百多枚鸡蛋都处理了,闷在坛子里。
等待,越是着急的事情,总是显得漫长。然而,如果这件事你很恐惧很担心,它往往来的很快,不需要等待多久。
除了绣花,这几天,韩玉还扮演起了另外一个角色——女乃妈。
得知白泽想养一条狗,韩玉想要一只猫,林氏在村里打听了一番,找人要了一猫一狗,送了过来。
农家里的狗猫多,所以谁家的生了小崽子,去提前说一声,一般都会有的。
虽然是狗娃子猫娃子,不过已经是满月的,好喂养许多,分别被两人去了名字,狗叫大黄,猫叫小喵。
秋意已经愈发浓郁,树叶成片成片的掉落,秋风阵阵吹来,除了夹杂的萧瑟,还有丝丝的凉意,因为中间下过两场雨,气温已经不再像先前那么暖和。不过晴天时候,太阳当空照耀,在太阳底下晒暖,却是非常惬意的。
“这两个家伙,还真知道享受。吃饱了就睡,睡醒又吃,而且还饿这么快。”
韩玉看着院子里的一块破布上,一猫一狗对着头正眯眼着眼睛睡觉,指着它们说道。
这破布是没法穿的衣裳,而且烂的不成样子。改也没法改了,所以就摊在地上,让这两只宠物卧在上面,以防地面太凉而生病。♀
“它们现在还小,难不成现在就让它们去抓老鼠看大门?”
白泽也晒着太阳,正小心翼翼在方方正正的小木块上刻着字,听韩玉这么一说,便停下来,笑着说道,“别说是动物。人不也是一样吗,小时候吃了睡,睡醒了哭。哭着吃饱再睡,让大人忙的不亦乐乎。”
“阿泽,既然你这么懂,那我问你个问题。”
韩玉忽然想刁难一下白泽,坏坏一笑。看着地上的大黄和小喵,说道,“按理说,猫和狗是天敌,为什么现在这俩货能对着头睡觉?”
白泽又停下来,看着韩玉。说道:“前些年,有传闻说,山里有狼孩。何为狼孩?就是被狼养大的孩子。浑身长毛,学狼叫,睡狼窝。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一头猪如果从出生就被一只羊喂养,那它一定认为自己是一只羊。而且会学羊叫。咱家的大黄和小喵之所以能够这样,应该也是都没有意识到对方的身份。让它们从小在一起,它们可能觉得对方就是朋友。”
韩玉说道:“青梅竹马?”
白泽仰头一笑:“哈哈,如果你非要这么说,当然也可以。”
“不是说了让你把刻刀的柄上绕一层软布了吗,怎么还没弄?”
韩玉站起来,伸伸懒腰,走过来看白泽刻字,刚站稳,一把从他手中抢过刻刀,严厉地说道,“瞧你手上咯成什么样了,你这样非把手弄坏不可!不听婆娘言,吃亏在眼前!”
白泽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呵呵,不是忘了吗?别生气,我这就去找布绕上,总成了吧?别生气了。”
“我是生气,气你不知道心疼自己!”
韩玉撅着嘴,一脸不快地走开了,来到针线筐坐下,扒了扒,找了一根做衣裳时剩下的干净布条,绕在刻刀的柄上,系结实了,在手里握了握,这才重新站起来,递到他的手里,“呶,现在试试,肯定舒服多了。”
“恩,是啊,果然舒服多了,小玉真是心灵手巧。”
白泽接过磕掉,紧紧握住,刀柄和手接触的地方有快软布缓冲,确实舒服多了,便笑着说道。
“少来,再夸我也不会高兴的。”
说完,韩玉忍不住,赶紧背过去,脸上现出愉快窃喜的神色,又清了清嗓子,说道,“以后干啥事都留点心,要心疼自己,知道没?”
白泽手头刻着字,应了一声:“哦。”
韩玉立即转过身来,问道:“哦?哦是什么意思?”
白泽回道:“什么什么意思?”
韩玉嘟起嘴,看着脚尖,有些委屈,声音很小,很怨念地说道:“什么什么什么意思?我说了这么多,你就一个‘哦’字啊,多说几个字又不会死。”
白泽一看,离家就笑了,不过连忙止住笑容,一本正经说道:“老婆大人,您吩咐的,愚夫已经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以后心疼老婆的同时也心疼自己,让老婆放心。”
“这还差不多。”韩玉立马露出笑意,转身又来到堂屋门口坐下。
“小玉啊,我看这几天你都不去看松花蛋,是害怕看到不好的结果吗?”
白泽把手中的的“春”字雕刻完毕,吹掉上面的碎屑,心满意足地站起来,对韩玉问道。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没有必要看,应该都没有问题的。”
韩玉抬头一笑,看着白泽白净的脸庞,微微皱了皱眉,“明天也就差不多了,我担心的不是松花蛋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卖出去,至少先把本钱回收,这样也能先吃颗定心丸。”
“你看你,嘴里上说着没事,心里头还是又担心不是吗?”
白泽就在韩玉身旁,往门槛上一坐,手里攥着那块刻好字的枣木块,“小玉,在我心中,在我眼中,你都是与众不同的,我甚至以为,这个世上都没有能难倒你的事。别担心了,一定没问题的,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这三百个松花蛋,我全部吃完!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韩玉“噗嗤”笑了出来,说道:“傻瓜,吃完三百个松花蛋,你整个人肯定也变成松花蛋了!”
大黄和小喵可能是睡够了,都站起来,朝两个人走来,在白泽的腿上蹭着,他说道:“好啦,大黄和小喵都醒了,给它们弄点吃的吧,顺便给我也弄点,刚才就饿了,不过忙着刻子,也就懒得说了。”
“你!你!……你气死我了!”
本来已经消了气,听白泽这么一说,韩玉又急又气,“手头忙就饿着肚子,你啊你!说过了,以后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
“好啦,我知道啦,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我可咋办。”
白泽把手里的刻字木块放到桌子上,来到韩玉的背后,轻轻揉捏着她的肩膀,劝慰道。
韩玉也想气气他,就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我要是气死,你就再娶一个么,反正还年轻。”
“呸,呸,别瞎说!”
白泽手上的力道也大了一些,让韩玉有些微微疼,不过她也没吭声。
一天的时间真的就是白驹过隙,眨眼而逝,让人来不及做些什么,想些什么,已经是暮色沉沉。
韩玉给大黄和小喵弄了一些吃的,把两人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木箱子里,像婴儿一般,看它们睡着,这才收拾一下休息了,夜里两人说了一些话,免不了又是一番亲热,累了,便都进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夜里起了风,枝桠在风中发出“呜呜”的声响,林中也会有鸟儿扑打翅膀和偶尔的叫声。尽管上了闩,大门还是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很微弱,但沉默的夜里衬托的很响亮。
月色朦胧,黄叶雪花一样飘飘洒洒,本来已经被打扫干净的院落,再次被杨树叶覆盖。
一夜的休息之后,韩玉早早起床,喂了大黄和小喵,打了两遍八段锦,轻轻松松做了早饭,终于走进了东边粮食屋里,掀开了大坛子。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尽管自信心满满,但还是还是有些忧虑的。她捞出几枚蛋,拿着来到院子里。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白泽整理者衣袖,从屋里走出来,站在堂屋的门口,看着韩玉问道。
“这就看看。”
韩玉一边打水,一边说道,“阿泽,今儿个正好逢集,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拿出去卖吧,至少得试试。”
“成!”白泽两手一拍,当即爽快地应下来了。
韩玉很利索地去掉了外面的硬壳,剥开了鸡蛋外的一层壳,里面晶莹剔透,生成的松花也美丽异常。把其他的几个也都剥开来,都是同样,没什么问题,韩玉这才松口气,精神振奋地说道:“先吃饭,等下先弄一提篮子卖个试试!”
在广阳集上,一条长长的路,两边办了很多摊子,卖什么的都有。
韩玉和白泽搬了两个小板凳,找了一处,坐下来,放下篮子,掀开蒙在上面的布。
“哎,你们小两口卖的这是啥东西啊,外面还包了一层壳?”
谁知道,篮子上的布刚一掀开,就有赶集的好奇,上来打听。
“大叔啊,我们卖的这叫松花蛋,用鸡蛋做的,比鸡蛋放得时间长,而且更好吃,下酒菜啊,还是当做菜就馍馍吃,都好。而且吃了对身体也好!”
既然有人问,韩玉就壮了胆子,一脸真诚地各种介绍,反正就是秉承“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敬业精神,说得天花乱坠。
听她这么一说,本来就两三个人,围观者一下子就多了起来,把两个人围在其中,都想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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