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伊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啊”一声,顿在了远处。
柳如是到笑了,“看你笑的那样开怀,肯定是高兴了。”这笑看在伊人的眼中,意味深长。伊人到底是做了亏心事,脸登时就红了起来,低下头头来,脚下的步子也乱了起来。
“难得你这样高兴,我很开心。”柳如是笑着说完,便拧着水桶,朝前去了,洒下一路笑声。
伊人做坏事被逮个正着,真的是无地自容。方才一时好胜心兴起,乘着换鱼饵的机会,在鱼饵上做了一个小小的手脚,鱼儿闻到这鱼饵的味道,是断不会咬鱼饵的。
“还在那不好意思吗?从小到大,你捉弄我的次数还少吗?也没见你不好意思过。”柳如是停下来,笑着对着伊人叫了一声。
伊人没有做声,无痕倒叫了起来,“师父,谁捉弄你,我跟你报仇。”
柳如是笑着说,“不打紧,师父喜欢被捉弄。”说着牵着无痕在前面走。
是啊,自己捉弄柳如是,也不止一回两回了。记忆中最深刻的事,就是在稻草垛子间捉迷藏。
乡下的打谷场上,总是堆着很多的稻草垛子,如意和伊人总喜欢拉着柳如是来躲猫猫。柳如是虽比他二人长7岁,但是从不拒绝她们的这些要求。
每次躲迷藏,都是如意和伊人藏好了,柳如是来捉,柳如是到底是大一些,要找到她们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管藏在哪里,即便是在垛子里打洞,柳如是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她二人捉到。
有一次,伊人提出,让柳如是藏好了。她们去捉。柳如是欣然同意。柳如是藏好了,伊人根本就没有去找他,就拉着如意的手,偷模跑回了家。回到家,只顾着玩,就渐渐将柳如是给忘了。
可怜的柳如是还藏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直到天黑了,柳如是还没有回家,家里人都慌了起来,组织了人到处去找。
伊人才想起柳如是不会是还藏在稻草垛子里吧。壮着胆子,跑去找,可是天黑漆漆的,到处都矗立这高高的垛子。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魔鬼,伊人人小,胆子更小,吓的大哭,一边哭。一边喊着,“如是哥哥,你在哪里?我害怕.”
正哭的有趣的时候,柳如是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边牵过伊人的手,说,“别怕。如是哥哥在这里。”可是伊人还是哭个不停,柳如是蹲子来哄她,说,“这次算你找到的,好不好?”
伊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却十分认真地仰着头。说,“真的算我找到的吗?可不许骗人。”
柳如是笑着说,“说话算数,咱么拉勾勾。”
于是,在一轮如勾的月牙下。两个人小指相扣拉勾勾。
那一年,伊人8岁,柳如是15岁。
想起儿时,自己的无理去闹,明明是自己藏了鬼心眼,把人丢在了稻草垛子里,最后还要人来哄自己,不由的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柳如是回过头来,看着伊人,说,“是不是想起了那年稻草垛子里捉迷藏的事?”
伊人被猜中了心思,抿着嘴,走过去,说,“谁让你总是欺负我和如意?”
“可是我记得是我被你们两人欺负。”
伊人瞪了他一眼,娇嗔地说,“就是你欺负我们。”
这一副小女儿姿态,让柳如是看的如了迷,并不回应她,只是笑着。这时,朱雀走过来,看了柳如是和伊人一眼,略站了一会儿,就走了.伊人有一些不好意思,也跟着进去了,柳如是也进去了.
说实在话,望湖楼的饭菜,也就那样,与其他酒楼的饭菜并无二样.到是这雅间里,有人唱小曲,喝点小酒,听点小曲,这饭吃起来颇具情调.
不过这靡靡之音听在伊人的耳朵里,却是聒噪不已.伊人觉得闷,趁大家都热闹的时候,悄悄溜了出去.
这二楼到是有好些个雅间,每个雅间里都透出热闹劲.其中有一个雅间的说话声特别大.
声音里有男有女.细细一听,那女声像极了红玉的声音.
“听风寨那女寨主,别看表面上角娇娇弱弱,说个话也是温文尔雅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浪的很,恨不得听风寨所有的汉子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说话声引得狂笑声不断.
伊人正好站在这雅间的门口,将那话听得明明白白,牙齿咬住下唇,不知觉用了猛劲,竟然渗出了血.
“如此说来,听风寨那娇娇滴滴的女寨主,原来是一发情的小母狗,这种闷骚型的,我最喜欢了…”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失心疯似的狂笑给打断了。
“这些话哪是好人家女子该听得,还不快进去。”柳如是冷着脸站在伊人面前,伊那个人不知是跟谁赌气,说,“我偏听。”说着,脸上已经泪水一片了,柳如是伸出手来,刚伸到伊人面前,伊人就将他的手打落。柳如是再次伸过手去,伊人双手去拦,柳如是趁势将她的双手拽住,将她强行拽出了二楼。
柳如是强拽着伊人来到湖边。
两人都不说话,任那夜风吹得衣袍翻来卷去。柳如是,说,“要不,我们再去钓鱼?”
“不钓。”
“回去吃饭?”
“不吃。”
“那你要干什么?”
伊人不说话了,转身就走,柳如是要拉住她,可是伊人却一路小跑起来,越跑越快。柳如是不知她要干什么,但见她是朝着二楼奔过去的,心底也略微知道她要干什么,也不再去阻拦,只是在身后跟着。
伊人一口气,跑到二楼,寻到刚才那雅间,想也没想,就一脚踹了过去。门框当一声打开了,屋子里的人十分愕然地转过头来,伊人也愣在了门口。
原来是踹错了门,屋子里坐着的却是一家老小,桌子上正爬着一个小女圭女圭,看样子,应该是在摆周岁酒宴。
“干什么?”屋子里的人呵斥道,柳如是站在伊人身后,笑着说,“她喝醉了,在耍酒疯呢。”
屋子里的人没好气地将门碰得一声关上了。
“你要找的那间屋子,在旁边呢。”
伊人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走到旁边的雅间门口,正考虑着,到底是用手推,还是用脚踹,门却砰的一声被另一只脚给踹开了。
这是柳如是的脚,伊人十分愤怒地扭过头去,柳如是却笑着说,“还不进去?”
办正事要紧,伊人上前一步,站在门口。伊人一露面,桌前坐着的一个女人腾地就站了起来,这人不是红玉,还能使是谁?
“他女乃女乃的个熊,你好大的胆子,敢踢爷爷的门,看样子是活腻歪了,来寻晦气的。”屋子里窜出一个大汉,来势这么凶猛,那就是这间了。
伊人一脚踏进来,伸手要将那大汉推倒一边,无奈力气太小,那人岿然不动,到是柳如是一脚便将那人给撂倒了。
伊人直奔红玉,直接扑过去,扣住她的脖子,“贱货,你刚才骂我不是很起劲吗?你再骂一句?”
伊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是让旁的人都有一些发愣。
红玉被伊人扣着脖子,早就吓坏了,不敢吭一声。
旁边一汉子,走出来,问道,“喂,你是哪条道上的?”
伊人抬起眉头,斜睨着说,“姑女乃女乃是谁,你们这些蠢才也配知道?”
“你个直娘贼,敢骂老子,真是活腻了。“说着,要一拳挥过来,柳如是刀鞘月兑手,活生生将那蹄子给打折了。
一招便将猛汉给制住了,一旁的人都很怯柳如是,只是在旁边捋袖子,到不敢真上前来。
“红玉,你说,你是要割舌头,还是要挑断手脚筋?”
伊人的脾气,红玉是知道的,她说到就会做到的。
红*脚一软,跪倒在伊人面前,哭喊着求饶,“寨主,饶命,我这是鬼迷了心窍,在嚼舌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
与红玉在一起吃酒的人,才知道,她正是刚才他们口中说的“小母狗”,听风寨娇滴滴的寨主,众人不敢动了,只是在一旁看着。自从知县得罪听风寨,无缘无故地得了无人能医治的痒病,镇子里的人就都传开了,说听风寨得寨主能杀人于无形。
镇子里的人越传越神,镇子里流行的说法便是,寨主若不喜欢你,即便是她看向你眼神,都可让你跌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些人各个低垂着头,不敢张扬自己的脸,生怕这寨主看自己。
“我偏要和你计较。”伊人一脚踹在红玉胸口。
红玉大哭起来,双手左右开工,用的是猛力,一掌打下去,就是一个鲜红的印子。于是一个又一个鲜红的印子叠加在脸上,使得这一张脸红的像是要外滴血似的。
伊人,蹲来,抬起红玉的脸,说到,“你若再骂我一句,我便放了你。”
这红玉哪还有这个担子,只是不听地打自己的脸。
伊人顿觉的无趣,腾的站起来,淡淡地说声,“无趣。”说着,便跨过红玉,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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