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成长记 第一百八十一节:迟翔和柳如是( 二)

作者 : 灯火落尽

无痕小大人似的,拉着柳如是的手,朝桌前走去。无痕是小孩子不懂规矩,柳如是是大人,怎么能不懂规矩?他牵着无痕的手,先是拜见了老元帅,接着拜见了迟夫人。两位老人看到这个年轻有礼,又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倒是十分喜欢,一个劲地叫他不要拘礼。

柳如是一来便这样讨喜,迟翔冷眼看了看他,一**坐在了无痕的旁边。无痕两眼不离地看着柳如是,一个劲地够着身子给他夹菜,无痕个子小,只能夹面前的菜,不一会,柳如是的碗里便堆满了菜。

“叔叔,你是无痕哥哥的师父吗?你很厉害吗?”果果在一旁女乃声女乃气地问道。柳如是才现身旁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想问他是谁,坐对面的迟飞笑道,“这是如意的宝贝女儿。”

柳如是一听,惊地张大了嘴巴,细细一瞧这小姑娘,果真有如意小时候的影子在里面,只是比如意小时候更精致罢了。

柳如是一把抱起果果,亲亲她粉嘟嘟的小脸,说,“傻丫头,不能叫叔叔,要叫舅舅。”

果果不解,问道,“舅舅是什么?”

“果果,你真笨,这都不知道,舅舅就是,就是……”无痕涨红了脸,很急切地样子,众人都盯着他,等着他解释什么叫舅舅。无痕在众人的期待眼神里,终于气馁地说,“舅舅就是舅舅。”

桌面上众人,都笑了。果果却当了真,十分认同地点点头,说,“无痕哥哥说的对,舅舅就是舅舅。”

“告诉舅舅,你娘怎么没来吃饭啊?”柳如是问果果,果果想了一会,没想明白。终于求助迟飞,“爹爹,娘为什么没有来?”

迟飞有些尴尬,支吾了一下。才说,“你娘,你娘,有些不舒服。”

如意是经常不来的,迟夫人清楚,不过现在不是揭短的时候,她马上站起身来,招呼柳如是,让他不要客气,随意吃。

“娘。你客气什么?他自己会吃。”迟翔一边给无痕夹菜,一边不满地对迟夫人说。

“大将军说的对,又不是外人,夫人不要这么客气。”柳如是连忙接过话头。

饭桌上响起了咀嚼声。

在此起彼伏的咀嚼声里,突然传来了无痕的声音。”师父,大家都让我管这位叔叔叫爹,这是为什么?”

这声音突然传来,很突兀,所有的人都停下了筷子,盯着这边。迟翔更是尴尬地停住了筷子。这两日,大家伙的确是让无痕叫爹。这小家伙每次都昂着小脑袋,说,“我得问我娘,我娘说以叫,我才能叫。”

所以这两天,无痕倒底是一声都没有叫过。现在旧话重提。迟翔的心又提了起来。

柳如是“临危不乱”,很镇静地看看迟翔,又看看无痕,才说,“这是因为。他就是你爹。”

“我也有爹?”无痕叫道,声音里有惊喜。

“无痕当然有。”柳如是溺爱地看着他。

无痕转过身,看着迟翔,问道,“你真的是我爹吗?”

迟翔点点头。

无痕试探地轻声叫道,“爹。”迟翔第一次听到有人叫自己爹,手一抖,筷子险些握不住,他忙不迭地应道,“恩。”脸上竟然出现了羞涩的红色。

无痕到是欢快地笑了。

这一顿饭,算是欢喜得。

没有冷言冷语,没有唇枪舌战。

饭后,老元帅由人扶着回了近梅园,迟夫人也回了自己的青葵园,迟飞抱着果果也要回自己的家。

迟翔、柳如是和无痕还待在大厅里,迟翔看看无痕,说,“今天,谢谢你。”

柳如是轻轻笑道,“谢什么,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迟翔牵过无痕的手,说,“无痕今天跟爹住竹心园。”

“那师父怎么办?”

“师父住那边的客房。”迟翔说着,便叫过卓辉,让他带着柳如是去客房。

无痕在后面追着叫道,“师父,明天早上,我在竹心园等你。”

柳如是回过头来,笑着说好。

卓辉在前面带路,柳如是在后面静静地跟着,现在迟府还没有完全入睡,好些地方还有一些喧哗,在这不甚安静的夜里,柳如是的心绪翻飞。

迟翔在勤政殿前说的那句“已经太迟了”在他的脑子里盘踞不去,真的是太迟了吗?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爹爹,无痕是欣然接受的。在桌子上,没有人谈到伊人,看来伊人不在迟府,那伊人到底在哪里?

柳如是一路走着,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目的地,卓辉安置好了后,也礼貌地告辞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迟翔又来到了郊外的这处小院子。

院子里黑漆漆的,四周一片安静。

迟翔模黑进了伊人的房间,又走到床前。听到伊人均匀的呼吸,迟翔的心定下来。他缓缓坐在伊人的床头,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到伊人脸朝里,背朝外躺在床上,满头的青丝披散在床上。

迟翔伸手模模这如缎一样柔顺的青丝,他的手才触到,伊人的身子便轻轻动了一动。

迟翔知道她并没有睡着。

他一边抚模着,一边轻轻说,“你知道吗?今天无痕叫我爹了。”

伊人的身子又动了动,迟翔已经很满足了,这说明她在听自己说话。

“伊人,谢谢你,谢谢你给我带来了无痕。”迟翔说着,府来,亲了亲伊人的额头。

伊人没动。

迟翔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的亲吻很轻柔,似蜻蜓点水,很快就抬起头来。

他坐在床边,帮她掖紧了被子,就这样静静地伴着她。

伊人躺在黑暗中,听着他的轻言细语,心里也是有些波动的。但是,却不想回应他。

是啊,5年前刑场上监斩牌落地的铿锵之声,犹记在耳,自己这扑朔迷离的身世,不都是败他们迟府所赐吗?自己一家的逃亡生涯,落草生涯,不也是和他们月兑不了干系。

怎么能原谅?伊人在黑暗总暗恨。

是啊,自己那苦命的娘,身中流剑,在自己怀中慢慢没有了呼吸,想起她满脸狰狞的疤痕,想起渐渐没有温度的身躯,心中的恨,便如泉般涌来。

黑漆漆的屋子里,两人各怀心事,终于都有了困意。

伊人躺在温暖的被子里,睡着了。

迟翔歪着床头,睡着了。

漫长的一夜,在迎接黎明的刹那,迟翔醒过来,他是被冻醒的。

他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活动活动身子,又回到床前,看看伊人的被子被蹬开了,帮她盖好了被子,亲亲她略带些凉意的面颊,整整衣袍,就出了房间,又出了院子,朝着京城而来。

回到迟府时,晨曦才开始慢慢染红天幕。现在这个点,迟府还在沉睡中。

迟翔回到竹心园,轻手轻脚地推开自己的房门。一脚刚踏进来,人就愣在了那里,原来屋子里,一个人正端坐在桌前。

迟翔稳住身形,细细一看,现那人身形像极了柳如是。

迟翔又迈进了另一只脚。“大早上的,不好好睡觉,跑到这儿来装神弄鬼?”

“我倒是要问大将军,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哪儿去了?”

“我去哪儿,还要跟你说吗?”

迟翔说着,人已经走到了桌前,他拿过桌子上的茶壶,对着壶嘴,一饮而尽。方才走的太急,口渴得厉害。

“你去见了伊人?”柳如是问道。

“呵。”迟翔轻嗤一声,放下了茶壶。“是,我是去见了伊人,我们缠绵了一个晚上。”

他话音才落,柳如是便冲动地站起身来,天色还是朦朦胧胧的,看不出他脸上的颜色。柳如是站了一会,又坐下来。

他不怒,到笑了。

迟翔奇怪,问,“你笑什么?”

“你这谎话骗别人以,骗我倒是不能。”柳如是依旧是笑着。

“什么谎话?”迟翔的话里有些底气不足。

“伊人身上的味道,我清楚地很,而你身上只有寡淡的冷气,这不是谎话是什么?”柳如是答道。

迟翔却怒了,他激动地跳起来,怒问到,“你对伊人做过什么?”

柳如是不屑地说,“伊人就是在我背上长大的,她身上的味道,我怎么会不知道?”

迟翔听了更是暴跳如雷,他吼道,“你个奸诈小人,给我住嘴,伊人身上的味道,你这无耻小人,也配知道?”

柳如是并不想和他在言语上有过激冲突,他等了一会,才问,“你到底把伊人藏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一样能找的到她。”柳如是淡淡地说。

“我警告你,不要再试图来拆散我们夫妻。”迟翔沉着声音说道。

“枉你身为大将军,心胸竟然这样狭窄,你打算一辈子就这样藏着她吗?她是一个人,又不是你的私有物品。”

迟翔却笑了,“你满口的仁义道德,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从我身边抢走伊人。”

许是这边的争吵声有些过大了,床上的无痕在床上翻了翻身子,两人以为她要醒了,都停了下来,不再作声。

两人静静地等了一会,无痕确再无动静,应该是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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