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般,不知不觉凌南呆在炼器阁已然勿勿过去一月,望着须弥戒中所剩无几的晶矿,凌南看着房间十几件炼制法器微微一笑,全收了起来。虽然这些法器炼制得并不理想,但确实也有几件中品法器,炼器时妖瞳给了凌南莫大的帮忙,炼制的时候妖瞳能轻易探知融炼及凝形的细微变化,甚至衍生了件自主成形的法器金刚杵。
对于左眼妖瞳,并没有给凌南带来多少不便,也没有太多感觉,不过当发现妖瞳对于强大的神识与对灵气的敏锐,这倒是凌南喜闻乐见的。就连须弥戒找物品都了然于胸,放好法器后,不经意一瞥,发现须弥戒有角落摆放着一只古琴,对于琴凌南并不陌生,这琴角铭刻着九幽弦而无弦的古琴,是当初在千柳城得到的,而琴技则亲眼见识过郑雨琪施展过。
凌南取出古琴,暗想:“要不要试着修复这古琴,名曰九幽弦,应该九弦吧,咦等等。”突然想以自己的众多玉简之中有好些枚关于琴的曲与诀,好不容易从几万枚玉简之中翻出三枚与琴有着的玉简,暗叹:“这玉简看来得好好的分类放置,太不方便了。”抱怨了一番后,神识往三枚下品玉简探去“琴通”“琴音”“琴诀:空山鸣涧”,望着这三枚稍稍陌生的玉简,不由叹息道:“集再多玉简,少去翻看有何用。”不由自嘲着自己收集得多也忘得多。
认真读过后,凌南看了看自己的材料只有金属,并没有天蚕丝兽筋之类的物品,但挑了块风青晶石,之所以挑选风青晶石是由于风属性的金属丝震动的音更容易与风中相融,轻快,音脆。不过一会一条长长的风青弦炼制而成,散发着丝丝微弱风的气息。
凌南将弦装上,手指轻轻划过第一根琴弦“锵”。一声破空尖锐刺耳之音传来,令凌南鸡皮疙瘩,不由暗骂道:“天啊,这声音绝对能音杀一只妖兽。”听着无比难听的音符。凌南自己都快受不了,不由想起令内门弟子趋之若鹜的笛声,究竟是何天籁。
对于音律一窍不通的凌南,感动无比的迷惘,同样的五音,自己弹出来的何以如此刺耳,咦!等等,五音,为什么此琴九幽弦?凌南望着琴,轻抚暗想。凌南惊叹九幽琴竟然流转着澎湃的七色灵气。一根无色,另一根则阴阳变幻,他记得所谓之五音仅宫、商、角、徵、羽对应的是五行金、木、水、火、土何以多了四弦,风雷冰及变幻的阴阳之弦。
最初的琴诀,先人是仅仅是用作调理气息。据说一曲终了,病退人安,后来则产生另类的琴修,只是对于意志坚定之人效果甚微,然修道之人都是心志坚定之人,以至于琴道没落。如今存在的音律少之又少,加之失传的韵律计无可计。音律更是少有人习之,在这一剑破万法的修者世界这中,音明显是邪道,就连其他种族亦纷纷效仿剑之极致,像郑雨琪之所以还残存几本音律的法诀世家是少之又少。
凌南的手轻轻抚在古琴之上,缓缓御起琴诀。或许琴律生涩僵滞,越弹却越渐佳境,空山鸣涧越弹仿佛灵力流转得越快,四周的器皿不停的抖动,“啪呯”器皿不停的碎裂。凌南从清明之境醒来,看了看散碎一地的碎片,暗暗笑道:“难道自己弹得这么难听,令这些无辜的器皿都受不了,自爆?”
其实倒也不是凌南弹得难听,当自己进去琴技时,会不自觉的忽略自己弹的音律,只能说凌南的琴技释放需要长时间的弹奏,一不小心入了神而已,这也就是为什么琴技被人遗弃的主要原因,两人交战,弹个琴进入忘我境界,任人宰割……想想确实很让人接受不了。这些都是凌南粗浅的见解,诚然琴诀有着诸多限制,但越是近在精湛的琴师释放的琴诀越是短暂,往往一个音符便能扰乱人思绪,一道琴诀便能定人生死举手之间。
凌南翻看着琴通与琴音,不时弹起琴弦,竟然又过去一月,待凌南发现自己的辟谷丹仅剩几枚时,不由惊愕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凌南走出炼器阁,舒展了身躯,此时已然是一月,但雪依旧未化去,春风吹来偶尔参杂着阴冷的寒气,凌南不由紧了紧道袍,往远处的天空望了望,双腿轻轻一点,往玄水湖礁岛疾去。
一月,刺骨的寒风阵阵袭来,礁岛枯树上的雪渐渐形成冰晶,不时滴落清凉的水珠,凌南望着墓碑前凝成冰的鲜花,不由宛尔微笑,“婉如,你在那过得好吗,我们都相信着你。”凌南掏出一瓶灵丹酒,猛然灌了一口,幽幽道:“独醉世俗,如梦痴缠,却发现在醉生梦死中,那挥之不去依旧是你存在的身影。”
往袁宛如坟前倒尽烈酒掏出九幽弦琴,借着酒兴思绪缭乱,一曲肝肠断悄然回响在孤独的礁岛之上。对于琴的见解凌南没有很深的领悟,韵律更是杂乱无序,但却包含着一丝怀念,一丝忧伤,一丝无奈,一丝愤怒及一丝自责,整个世界似乎都只剩下自己狂乱的音符,就像被春风卷起花朵,渐行渐远,消失得无影无踪。
猛然,一丝微弱的笛声,悠扬而起,凌南惊讶而震惊,这笛音清亮悠远,缓缓盖过自己杂乱的琴声,扰乱自己的心神,一时笛声与自己所弹的琴格格不入,那洗尽尘俗,笛声婉转缥缈,令凌南心驰神往,凌南暗自赞叹,这笛声仿佛在抹杀琴声般,如此轻灵纯粹,在挑衅着自己的忧伤。
凌南自嘲暗道:“伤痛果然只能自己品尝,谁人懂,又要谁懂?”手不自禁地轻轻拨弄琴弦,这次没有丝毫在意笛音,正视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音之律动便是让人随心而欲,一切遵行本心,凌南的手指紧粘琴弦不放,音符清脆流畅,仿佛在倾泄着自己无尽的忧伤与痛楚,自怨自艾也好,庸人自扰也罢,亦或无病申吟。
笛声渐渐轻柔与怜惜,缓缓的包容着琴声,凌南狂乱的琴声,有如歇斯底里的咆啸着,依旧是充满生涩与僵硬的琴声,凌南脑海不停的回转着练习时的声音“集中……集中,集中……”而将一切倾尽的韵律,却宛如与笛声相互吞噬,两者如同充满矛盾的音律缭绕在这片玄水阁湖之上。
笛声骤然停下,似乎感受到琴声带着那一丝愤怒,凌南听见笛声渐渐消散,力竭的躺在冰雪上喘息着,从未想过弹琴记自己发泄得如此彻底,此刻他只想闭睛体验着此时的轻松与自由,略带着阴冷潮湿的春风,冰雪消融的味道,凌南从未宣泄的感情,一泄而空。
当凌南睁开双眼时,就在自己面前赫然出现一张眉目如画,双瞳似水的绝子,凌南连爬带滚的翻到一旁,急忙站了起来,扫了扫不知何时毫无声息出现在近乎贴着自己面的女子,只见其幽然的紫烟衫,幽兰花般百褶裙,身披紫霞般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手里握着一根碧玉的竹笛,脸中带着一丝微扬的笑意。
凌南神识不自觉的往眼前女子探去,轻轻触及,便被其狠狠弹回,凌南大惊眼前女子必然结丹以上的修为,女子邪邪的望着凌南,大笑道:“你刚才竟然用神识窥窃我?”凌南微微一愕,后背一阵汗毛竖起,猛然眼前的女子闪现在凌南面前,手中竹笛一紧,身形一转,狠狠将凌南横扫击得倒飞撞在枯树之上,震得枝干上的雪轰然坠落。
凌南捂着翻滚的小月复,望向眼前陌生的女子道:“刚才擅自窥窃前辈的修为,望前辈恕……。”罪字还未说完,眼前一花又出现女子的脸庞,比之前沉重几倍的拳轰击在凌南胸口,“砰”连人带树被击飞,在湖上弹了几次沉入湖中。
眼前女子,一脸怒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忿忿道:“我才二十出头,竟然叫我前辈,你这小子是不是皮痒。”见凌南迟迟未从水中起来,微微吐了吐香舌,“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神识一展,玉手一凝,将晕厥的凌南捞了起来。
见凌空倒挂着的凌南未醒来,女子手掌一挥,没有反应,反手一挥,依旧没有反应,暗道:“难道之前他弹琴灵力枯竭,又被我轻轻一拳,气血不顺击晕了?”紧接着又是噼哩啪啦十数下,凌南醒来时,微微睁开浮肿的脸庞,口齿不清道:“这里哪,怎么……回事,姑娘,你是谁?”
女子见凌南全满臃肿的样子,不由大笑不止,在地上不停翻滚垂打着地面。凌南微微一愕,警惕地往后一跃,掏出血火巨镰,断断续续道:“你……你是谁?为……为什么打我?”
紫衣女子望着凌南连表情都无法正确表露,又是一阵大笑,凌南模了模自己浮肿的脸庞,猛然想起自己就是被眼前女子弄成这样,虽然生气,却又无可奈何。收起血火巨镰,运起甘露诀,消去脸上的浮肿,转身正欲离去,只见紫衣女子说道:“凌师弟,何以连声招呼都不打,便欲离去?”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