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又来临了,只是天空依然灿烂.net
又一个夜晚来临的时候,本想单独在一起的两个新情侣,因为旧女友黄子怡的一个电话,胡东民只得到正式的女朋友家里,享受着原本未来丈母娘的热情招待,夜色的灯光下,胡东民看着这一家三口人,总觉得像愧疚了什么。
回来的路上,胡东民看到路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正追着别人玫瑰,他看见那个满身污泥的小女孩,拿着客人的钱,愉快的笑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虚伪,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爱情很美丽,觉悟却丑陋。
呆在家里的老板李重光接到赵学敏书记的电话,心奋的难以自拔,明天早上一起去全州看望来这里旅游的左晓义,虽然要使用一个计策,但是他还是奈不住兴奋对着老婆说着一些肉麻话,搞得老婆又想入非非。
烈日当头的早晨,盛夏照得特别早也特别大。一条水势称不上波澜壮阔的景江入海口,这片搁置在河流与海水之间的三角洲,如今看不到任何的稻谷农田,只有高楼大厦堆砌的大城市,也不乏些特色浓烈的小型古代建筑聚集在现代化城市的各个角落。
汹涌的热浪袭卷拥挤的路面,袭卷拥挤的楼房,也袭卷各样的人。
市区九一路的鲤城宾馆,七楼沿街的73房间,昨晚去景江的军民两用小机场接人回来的刘国林,已经从睡梦中醒来,一个人孤零零在房间的洗手间,开着浴缸的水笼头,舒服的泡在冰凉的水池。
他要早点起来,隔壁71的左晓义一直都有早起的习惯,他得趁早起来,一会左老要有什么事,也好随叫随到。左老是上海外贸公司的合伙人之一,北京大人物左晓清的亲弟弟。
那两个陪了自己几天的小妹,也许是回去学校了,也许又躺在某个了财的老板身边,他才懒得理会,过不了几天,他肯定会忘了她们。
现实中的每一个人都自负的认为别人,不过是自己生命中的浮烟过客,自己的感知,体验,和享受要凌驾别人之上,可别人也一样的对自己。那两个小妹不会记住一个阴阳怪气,虚伪变态,成*的暴户,明天也许她们也会学习,也许明天她们也会忘记。
刘国林洗漱完毕,擦干淋浴的身体,毛巾仔细的擦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很怕还残留一些污秽脏迹,可是他已经被纸醉金迷的毒酒麻醉神经,他已经不能清醒辨别真像,灵魂的肮脏远比身体的污垢还要可怕.
他穿好七成新的衣裤,左老喜欢朴素的朋友。他望着窗外的风景,还没好好看上城市的新气象,隔一段时间不来,这座城市总在变化着,物,景,人,全在变化,城市在变美,国家在强大,可自己,他在感叹时代在进步,岁月流逝太匆忙,转眼自己都要老了,每日花天酒地也摆月兑不了衷老的到来,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时房门突然有了敲门声。
刘国林看着挂墙的壁钟,心头气冲冲的骂了一句,妈的,这个服务员。
打开房门一看,立马变了脸色,和蔼又恭敬的对着敲门的人说:左老,您起来了,还是您起的早,我正才起床,您也不早叫我啊。边说边要把笑嘻嘻的左晓义请进屋里。
满脸横肉笑着的左晓义挥了挥那只胖手,对着相迎的刘国林说:噢,小刘,你也刚洗漱了,走,一起到楼下吃饭吧,我的肚子可是呱呱叫。说完,还做个手势指着肚子。
刘国林一看,呵呵的陪笑着:左老,咱们走吧,让谁饿着也不让您饿着啊,到二楼自助餐厅,那里有我们闽南的特色早点,您来我们这里,得先让您老尝尝鲜。说完,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去电梯。
左晓义一直笑着,苍白的肉苍白的头有点滥红,听着小刘的一些奉承话,心里像吃了长生不老药,那个全身苍白的躯体也有点红润的血色飘上脸颊。
二楼的自助餐厅里,有一个摆着闽南面线糊和花生汤的专区,酒店特意请了专门的厨师做的特制早点,这可能就是所谓有特色的管理模式。
刘国林特别帮左晓义各盛一碗面线糊和花生汤,老胖头拿汤匙舌忝了一下花生汤,可能是好东西吃多了,一脸平常的对刘国林说:小刘,这很平常,就是搞些佐料的,这汤太甜。
刘国林一见殷勤的巴结道:左老,您再尝一下这个面线糊。
嗯,很特别,好喝。左晓义点头肥大的脑袋,对着刘国林顺从的说。
左老,你再吃块油条,这才合适呢。刘国林从盘子里递根油条过去,左晓义拿过嚼起来,一张白色的脸添了许多黄色的油花。
刘国林一看左老吃的挺舒服的,脸上堆满了笑意,可心里却骂道,老不死的,也不怕这黑油炸的胆固醇压死你这把老骨头。
两人好不容易吃完,刘国林陪着他说着许多好话,生怕哪里惹这个老头不高兴,简直就像哄自己的孩子和孝敬自己的老父亲。左晓义高高兴兴的走下一楼,刘国林陪着他走下楼梯,左晓义直率的走过前台,到外面大门口看了一眼,直对着在**跟着的刘国林说:这天也太热了,走出去,热晕人喽。
是啊,左老,您慢点,先进来。刘国林扶着左老,坐在大厅的沙上,大厅有中央空调的冷气在吹着。
刘国林一看左老不愿意出去,昨晚在车上说好今早要去爬山的事可能要做罢,脑子一急,冒出几滴冷汗,马上在心里盘算来盘算去,对着似乎还喘着气的左晓义说:左老,你昨晚那么晚才到,肯定没休息好,让你累着了,我真对不住您啊,这南方的天气,哪比得上北方,这全州的楼层又太多,密不透风,这炎热也是情理之中啊。
左晓义也不看他,扭着肥脖子往外面看着车来车流的街道:小刘,这外面是什么路,这里车流量很大,也够繁荣的,难怪全州的经济好啊。
左老,外面叫九一路,好像是以咱们国家解放全州的日期而定的。刘国林也扭过头往外看一下:左老,咱先上楼吧,你先再躺一会儿,中午吃完饭,咱再到清源山区,吹吹风,也凉快凉快。
行啊,上楼吧,我休息一会,补补昨天的觉,下午一起去爬爬山。左晓义一说完,马上站起身,刘国林则跟在后面,像是领导的秘书。
两人坐上电梯又上了楼,走到71的门口,左晓义对着后面的刘国林说:小刘,我先躺一会儿,等下准时下楼吃饭,准时出去。
陪着左老帮他倒了一杯热开水,刘国林忙说不打扰,就溜回自己的房间。
他迫不及待的打着电话给赵学敏,手机好不容易接通,可那头响了几下,又挂了,刘国林急的直冒汗,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要是这个左老真的来旅游,这就完蛋了,自己赶紧给全州市委常委,景江市委书记赵学敏打电话,让他出出主意,他这个官场的肯定比那个经商的李重光着急,自己又白沾了那个李重光许多好处,一时也不敢先打给李重光。
电视机里的节目调来调去,就是那几个电视剧,张国立这个光头演员拉着老婆演的康熙微服私访记在荧屏上演着一幕幕好戏,刘国林躺在软软的床上看着这个鼓吹封建王朝的节目,突然嘴角一笑,该不会这个左老也是想跟电视里一样,耐不住寂寞出来玩玩的吧,可你左晓义也退休多年了,难道也想学清朝皇帝出来游山玩水,要不是你那位上的哥哥左晓清,谁会陪着你这个六老七十的大胖子老汉没事瞎折腾。
刘国林这个狡诈性格的老奸皮,看着无聊烦燥的电视节目,陪着左晓义在这个酒店干吹冷气,女人也没得抱,也不能出去赚赚,气得把赵学敏也骂了,这个老龟孙,想跑官也不积极,让自己瞎*等。
过了半小时,手机的铃声才又响起,那头的赵学敏在叫着:喂,喂,是国林吗?怎么样了这事,我刚才在开常委会,现在偷出来厕所,怎么样了,左老,上山了,叫几个人陪着他?你可得赶紧叫他来我们景江看看。
赵书记,我没法跟你说啊,左老是个正派人,游玩不带女的,左老刚才好像嫌咱们这里热,没上山,还在酒店呢,说是下午再去,我怕他过一两天就回去了,这边确实比北边热。刘国林着急万分,又不敢大声,只怕这酒店的墙壁要是薄了,被那头的肥左老听了就坏事了。
刘国林,你稳住一点,你让我想一想,嗯,这样吧,我叫李重光跟你先接上,你等下,我先打给他说一下,我叫他先去清源山侯着,噢,左老不是挺喜欢会读书的吗,李重光的留学生儿子也回来了,我叫他带上。赵学敏也急了,也是小声说,又怕有人进来厕所听出谈话内容,一边说,一边拉起马桶的抽水盖。
正当刘国林在隔壁焦头烂额紧里慌张的时候,左晓义半躺在舒软的席梦思上,充足的冷气把他的热燥吹没,他早就看透这个狡猾透顶的闽南人,这是一个无利不贪而且贪得无厌的中年人,在他的眼里,刘国林就像一只没头苍蝇,自己给这个人一点随身不要的屎,这个人也粘着不放手,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跟他合作开贸易公司了,他在等待这个人最后的狂燥与不安,这个年轻人哪里知道老手才是隐藏不露的。
静者上观,动者自乱,这是自古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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