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小飞机准时降落在上海的机场,经过几小时飞行的李重光,终于吐了一口长气。
劳碌的人看待旅行的过程总是太累,要知道这几个小时,李重光要处理好多事情呢。最近工厂一直在催他过去一趟,他忙完上海贸易公司的事情,还得飞往广东的珠三角,毕竟好觉牌摩托车是他目前事业的中流支柱。
一辆飞驰在虹桥机场高路上的宝马车,几个人正在装修高档的豪华车厢里大声的说话,显然三男一女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
汽车的后座,李重光笑逐颜开,握住旁边左晓义的那双肥手,激动的说:左老,您老还特意到机场来接我,真是让我过意不去。
车子副驾驶座的一个年轻女子扭过头,看着左老和李重光,笑着说:左老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能不亲自来接吗,再说我们左老,对朋友都是真诚真信的。
小王秘书,别到处乱说。左晓义乐呵呵的说:我就喜欢像李总这样的朋友。
前座握着方向盘的刘国林故意开着玩笑,对这个小王秘书笑着说:王少婷小姐,你喜欢我这个朋友还是喜欢像李总这样的朋友。说完,只听见副驾驶座年轻漂亮的女子一阵骂人声,还有车子里几个老男人的欢笑声,顿时车里的气氛扬上了一个小*。
上海的天气没有闽南的那种特有湿热,连日来在办公楼里忙碌的刘国林终于停下手头的事务,他陪着左老与李重光一起在街上溜达,汽车沿着古老的柏油路面在行驶,街上老式的建筑瞬间被甩在飞驰的汽车身后,李重光不时出一两声欢呼声。
左老一见李重光心头正高兴着,不免又提起这几日来的议案,他语气平和的说:小李,我看那个高路面工程的方案确实可行,我们加入t根本不会受这个恐怖袭击的影响,到时侯会很多商机,北京那边正在努力争取尽快完成,再拖个一两年我们就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倒是我听北京那边的人说,美国有可能要打仗了,具体也就在这阵子。这次把他们炸成那个样子,倒又把他们拖进一直喜欢的战争之中去了,到时侯他们的美元又能巩固世界货币的地位。
李重光听着点了点头,心里直犯着愁,自己的资金也不可能一下子抽成这么多,但是这是一个巨大的商机,他连忙表示赞成,还好这样的工程项目不会这么快落成,估计没有半年十个月,政府也难批成。
美丽的上海初秋,凉风吹在游人的心头,把人们的热气吹熄,但是李重光心里的一把火却被眼前的这个王少婷烧得正旺,他已经分不清这个年轻的江浙小妹子到底是谁的情人,一会儿跟着左老,一会儿又跟着刘国林,一会儿又跑来自己的身旁,那个眼神的样子巴不得从李重光的手头拿走一把钞票。
在这个多事之秋,中国忙于融入全球贸易圈,美国趁机要打场大仗。而李重光却想着像刘国林一样,包个年轻的小妹,日夜陪在自己的身边。
在飞往广州的飞机上,年轻漂亮的女空姐热心帮李重光盖上毯子,坐在头等舱的李老板受到了热心的服务。他看着扭腰过去的女空姐,心头忽生一个多日的念头,自己也该像刘国林和蔡明理一样养一个漂亮的小妹妹了。
刚下飞机的李重光,坐在白云机场外边的一间高档餐厅,把手机调了一下,打回实施那边的公司。
简单问了几句话,李重光在关机前连忙叮嘱胡东民帮忙看看一些高公路的工程问题。他掏出银行卡把帐刷了,那个餐桌上还盛着大半盆子菜,他也不爱惜,拎着旅行包出了餐厅大门。
九月的岭南,天气还很炎热。工厂的厂长汪德刚开着那部铃木进口越野汽车,兴高采烈的帮李重光的行李包放到汽车后座。
天气还很热啊,老汪,最近工厂的产量怎么样。李重光问道:你那边工厂的质量可要抓紧,不要放过一些细微之处,否决把我们这些代理商全坑坏了,上个月我们漳州有一家新买的车子还买骑上几天,好像动机就坏了。
老李,等下再说,岭南初秋尤如夏,等下先请你喝一杯凉茶,再给你找家酒店,然后再给你找一个小妹,工作的事情明天再谈。也是一把年纪的老汪欢笑着说。
这一两年李重光每到年底,都掏点钱当作红包给自己,自己怎么也得招待好这一个出手阔绰的省级经销商兼工厂小股东。
夜晚的初秋,广州还是一片燥热的天气,可是番禺番华酒店的73房间,李重光却沉浸于清凉的浴缸里,身旁的一个小妹正热心的帮他挫着澡。
李重光正沉迷于酒色之中,屋外的空气很炎热,可是他这时却很凉爽,暂时的放纵,仿佛他忘记了衰老的可怕。
冰冷的水里渗透出来的寒气,把李重光沉醉的麻睡。他躺在舒适的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心里却是另外一种想象。可是当他看到身边熟睡的河南小妹,他叹了一口长气,似乎从她白净的脸上,他看到自己已经不在的青春与年轻。
第二天,工厂的办公楼里,李重光热情的把香烟分给几个工厂的老总,他的嘴里说着一些好话,把几个高级白领逗得哈哈大笑。
整个营销会议轻松而有趣,这些老练的职业经理人对待李重光还算毕恭毕敬,受过高等教育的白领们在有些问题上总是处理的相当完美,例如对待老板与朋友之间的关系就拿涅非常恰当。
过了几天要临走的时候,大黄河工厂总经理汪德刚特意引见了一个工厂年轻的基层干部给李重光认识。当看到如此年轻的人已经当成三车间的车间主任时,他不无兴奋的笑着说:王琦,好名字,好好干。
这个二十四五岁的西安人,腼腆的低下头,绕了一下自己的头皮。此时,年轻人已经羞红了脸,他不好意思的说:李总,这全是工厂栽培,要不然我也没有今天的成绩。
在送李重光去白云机场的路上,汽车沿着新光快的高柏油路面在飞驰,汪德刚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看着低头沉思的李重光,他轻轻的把话题挑开:李总,什么事情这么烦躁,趁着人生的快乐时光,尽量去享受嘛,别把自己弄得太压抑了。
李重光呵呵笑了几声,他开怀的讲道:老汪,也没有啊,我们这些人中,很多都快老了,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这里面可能带点哲学,衰老真的那么可怕吗。
听我一语相劝,老李,活得太好的人往往最倒霉,你看看美国世贸大楼的那三四千人,那些全是社会的精英,可是几架飞机,几场人为的恐怖袭击,他们全送了命。汪德刚解释的说:你看看我们这些人,一个月花个几千块钱,包个小妹,自己烦恼时,就过去找找她,这才叫人生乐趣。人生短短几十年,该赚也该玩,好多人都拼到顶点,可是却连人生要怎么玩都不清不楚,等醒悟时双脚已迈进棺材了。
你说的也是,可是那些小妹素质都太低了,在一起没感情,也没感觉啊。李重光说。
耐心找就能找到好的妹子。汪德刚说:那个王琦怎么样,你弟弟好像要把他叫过去江西那个新公司,专搞服务这一块。这是一个能力不错的年轻人,可能就是有点心胸狭窄,我怕你不喜欢,就没先跟你推荐,这下倒被你弟弟先要走了,昨天带你参观工厂,特意带给你认识一下,也省得你不知道这个事情。王琦是个年轻人,心浮气燥总会难免,但是他是正经的工科毕业生,如果不是你弟弟强行要去江西,我还真不舍呢。
汽车沿着新光快一直在延伸,出了路口,驶过白云区,来到国际机场的停车场。
李重光提着行李包,跟汪总深情的挥手告别,看着告示牌上的指示进了侯客厅。在那里,他要坐那架飞往厦门的班机回到家里。他站在侯客厅的座位上,显得有些焦燥,因为这一趟出来快半月,他也不知道家里头和公司怎么样。
福建省厦门国际机场的机场高路上,一辆奔驰的墨绿色三菱吉普车,中午在实施吃完饭就开车过来的李文滨,心思有些不定,手握吉普车的方向盘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连日来的疲惫不堪让他晕睡,虽然女儿李燕清已经不再理会卖车员陈锡森,但是李文滨的心里的那个绳子却越结越大。
此时的李文滨恨的不是陈锡森,也不是财务经理胡东民,而是他自己,开了一辈子的车的他,恨的是没有能给女儿带来足够好的物质条件。
在路上,李重光好奇的问着他,怎么还是这么的低沉。他搪塞了几句,借故仔细的看着两边的后视镜,假装心思只在这开车上。
过了一会儿,更加劳累的老板李重光已是靠在车座上,呼呼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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