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吉普车沿着狮标转盘一直往西驶去,穿过罗山镇的地面,通过收车站的栏杆之后,司机脚踩着离合器,踩着油门做着调,冬天了,冰冷的汽车很容易熄火,当然人更容易。
汽车在二档的档之中慢慢的爬上沈海高的闸口坡路,向着厦门的方向而去,此时的北风非常的寒冷,吉普已经开足马力,也把暖气开到最足,躲在车里的几个人还是边吐着热气边衷叹。
荣,到了香港,少出去外面玩,就在机场侯着,一会儿就飞伦敦了。李重光教导着儿子,虽然他很争气,但是自己还是不太放心,就拿跟同学出去玩几天几夜没回来这个事情,就让自己不安心,成熟的男人能把别人的真情随便当一堆粪土的,可是自己的儿子就不是这样的,他过于重视情感的得失。
在厦门的机场,吉普车仅仅停在停车场短短十几分钟。李重光与儿子挥挥手致完意,还没等着汽车喘口气,他就匆匆的坐上副驾驶座上,嘴里不停的催促着堂弟:文滨,快开回景江,马上去服务中心。
还好李文滨这个司机比较称职,顺着机场高路又快的回到沈海高,于是乎,在一两个小时来回折腾过后,他不忍心的问道:重光,你怎么每次都要亲自来接送荣呢。
呵呵,毕竟儿行千里母担忧啊。李重光哈哈的说道,嘴上是那么说,可是心里却是一团质疑,我送儿子去留学,一来是关心,二来最重要的是想给众人博个脸面,自己也有儿子去留学。他的心头却想着,你一个司机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其实这也是我当老板,而你当司机最重要的原因,一个人没有诚府,如何成大事。
过了一个多小时,沿着今年的好节气,厦景高路段没有修路的情况,吉普汽车很顺利的下了景江市罗山镇的高路口。
吉普汽车沿着省道一路北上,拐过景江市区青阳镇时,李重光还是让司机再往北开,先去池店镇华洲村的建筑工地看一下,然后再到青阳镇成功路的景江市委大楼。
汽车拐过拥挤的车流,这个时候,县市班车一辆辆的飞驰在本来就不宽敞的路面,道路更加拥挤了,好不容易,终于在全州刺铜大桥前的这个小村停了下来。
工地上已经歇工,建筑的空壳已经有了二层,虽然工人都已经回家,但是承包商王礼德还是派了人过来专门看守,正好下午王礼德也在现场巡视。
李重光兴冲冲的走到工地外围看了看,他对着细心的王礼德说:小王,你还是真细心啊,跟你父亲王副书记一个样子啊。说完,夸张的竖起一个大姆指,弄得小伙子很不好意思,想说些事情又咽了下去。
过了一会,回过神来的王礼德说:李总,我看这次春节,要防止偷盗事件,这里的外来工多,咱们这里又是钢筋铜管的,也算比较值钱,到时我会派两个老头日夜守护工地,值到开春工期恢复。
李重光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他说:有你小王做事,我还不放心吗?就你这个负责任的样子,再大的工程我也敢让你做。说完,李重光走去四周看了看,突然他现有所不对。
只见李重光焦急的拉着王礼德,指了地上的一盘供物,对他说:小王,这个土地公的供物不能这么寒酸,给摆上几瓶可乐几块面包什么的。看看这,一瓶菊花茶,一个小馒头,土地公都会不高兴的。说完,还把一张写着土地公的木板轻轻扫去灰尘。
这名市委副书记的儿子,此时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但是又不好作,只好在嘴里附和着,是是是,几个词出口后,王礼德的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这个暴户还挺信这种路旁玩意的,看来还是小看了这个人的心理承爱能力。
寒风依然刮着,阳光在慢慢西下,天气又变得冷了。为什么风会这么大,是树木都被砍了,人为什么会这么冷淡,是精神的信仰都回去睡觉了。
李重光简单的巡视了一下旁边的服务中心,此时很多全州的好觉摩托车都特意在年关前来维修,不为别的,只为一个好运头,俗话说,好车好运,要是新年车坏了,还谈什么新的一年大吉大利。
李重光指着墙壁上的那些配件,亲切的问着堂侄女李燕清,她是司机的女儿,目前正跟经理王茂凤谈恋爱。
王茂凤是一个年轻又有能力的小伙子,人又老实,待人诚恳。这次李重光给他的年终奖金比较多,差不多有二万八,丝毫不亚于那么风光的业务员。加上平时八百块钱的月工资,对于一个只有初中毕业的人来说,这是一份不错的蓝领工资。
而当时的物价还算低的,服务员和保安只有六七百块钱的工资,其实衡量一个社会物价是否过大波动,这些低级阶级的人员总是最好的证例,因为他们就是摇摆在反抗与服从的界面。
绿色的三菱吉普汽车在拐去青阳镇的时候,李重光对着司机说:我看啊,你家燕清喜欢王茂凤,可真有眼光,这个王茂凤是整个公司为人最老实的小伙子,不比咱们这帮老骨头来得奸诈狡猾。只有你们燕清才能骗他噢,他不会随意骗着你的女儿玩噢。
哎,年轻人的事情,只能让他们处理。我只求两人在一起能幸福,将来早点让我报外孙。司机李文滨喜开了嘴,心里盼望女儿早日忘了那个白眼狼胡东民,当然还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路面的车况。
墨绿色的汽车停在了成功路的一个路口,李重光为了谨慎,掏出手机,播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在短暂的等待中,李重光欣喜的喊着:赵书记,你在市委大楼吗?说好今天下午的。
过了一会,李重光连续嗯了几声之后,突然很沮丧,但转眼过后,又变得很兴奋,他对着司机说:妈的,这个赵学敏自从当上深沪镇副镇长,我们再跟他说话,都不能叫他名字了。文滨,他不在青阳,到东石镇视察一个突事件了。
那我们这就回去是吧。司机疑问着,太阳已经快落下西山了,等下回去就更冷了。
我们去下他家里。拐去那边的市委家属小区。李重光指着路尽头的那个方向,他已经快等不住想再看看那个梦里的红衣女人。
终于在一番电话过后,年轻的保安顺利放着这辆闽9886的日本进口吉普车进了家属大院,刚才通电话的是市委书记夫人蔡真真,也就是刚才让李重光欣喜的女人。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友不在,可以爱。
李重光就是基于这样的信念,踏进11的房门,可是偌大的屋里冷冷清清的,只有蔡真真孤自看着电视里的节目。虽然年龄渐老,蔡真真也不失可爱,竟然在翻看湖南卫视的一部老片,台湾的琼瑶老剧。他的心里一乐,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大众情人,会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刚把李重光领进门,蔡真真赶紧冲杯热水递给他,一边说着:李总,这年关的天气冷啊。屋里显然有着中央暖气的供应,蔡真真此时还穿着薄薄的内衣。
噢,家里一个人啊。李重光恢复了常态,把怀里一个隆起的袋子递给她:阿真,这是给孩子的新年压岁钱。显然,蔡真真是自己好友兼亲密伙伴的老婆,李重光虽然,但是关健时刻,他也能恢复一丝人的常识,而不是以前当疯子时的那种病态思维。
噢,让你费心了。蔡真真虽是风流女子,但是爱财,也爱才子,她喜欢的是这个人的员工,那个年轻潇洒气宇不凡的胡东民,而非这个爱掏银子换爱情的暴户。
塑料袋到手,蔡真真恢复往常的喜态,笑着又问他:我家赵书记没在市委大楼吗?
他刚才去东石处理一件磨石工讨薪的闹剧,所以我就上家里来了,过几天我也一直很忙,对了,你一个人在家啊,也不找个人陪陪你。李重光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
哎,是啊,儿子赵洁又去外面给企业打篮球比赛,保姆要过几天,除夕前才会回来,老赵又得到很晚才能回来了。真是少个人陪噢。蔡真真本就够骚,要不然赵学敏也不会上到如今的副厅级岗位上来。
李重光不敢再跟她深谈,这是个魔一样的女人,小小年纪便在十里八乡扬名立外,出了名的交际花,被戏称为全州第一官场舞女,先后陪过施有康和石北康两个高官,真为二康之友。
现在爱人赵学敏官位做大了,自己又老了,才没有那么多的追求者,只是官员都喜欢玩比自己年轻的女人,四十多岁又保持好身材好脸蛋的蔡真真在如今的省里就是一张名信片,比如宫现远,就对她的身体很迷恋,这都是不隐藏的秘密。
过了十几分钟,一辆绿色的三菱小霸王吉普车在残阳的光照下,努力的行驶在罗山镇的路面上,像一个归去的花朵回到土地,无比眷恋昨日的那点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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