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兰坐在一处硕大的青石上,晃着腿,望着将要落山的太阳,那将要沉缅的太阳四处一片火烧云,耀眼却又刺眼,夹杂着一些淡淡的蓝、白交错的云,别致的让她心动。脚下是深几十米的沟壑,沟下面是青草遍野。红溜溜的野葡萄红的惹人眼,白的、蓝的、黄的野桔花一簇簇的十分让人爱恋。风儿轻轻的吹过,拂着她长长的秀发,她的脸上带着笑,嘴里轻轻的哼着歌,惬意的表情让人陶醉。太阳缓缓的落下去了,天渐渐变的昏暗,她恋恋的、不舍的望着天边渐渐抹去的红云,随着沟底的牧羊人的吆喝声向家走去。她没注意到远处那一双深情的眼睛紧随着她直到她回到村子才离去。
玫兰是林家的幺女,是林上云的掌上明珠,家虽贫却竭力供女儿去读书,这让村子里的人很不理解,一个女孩家迟早要嫁人为什么还要去浪费钱呢?就连女乃女乃也不赞同,可是父母亲却仍然省吃俭用的让女儿去读书,因为他们始终相信玫兰会有出息的,一定会为林家争光的。
玫兰已经十七岁了,在离家三里外的灵云镇上高中,从小到大她一直是个天真、不谙世事、青涩的象个刚结果的小酸枣——有待长大!
这些天放假,她一直怀念自己常去的老树林,在那儿听听狐叫羊咩,野山鸡咕叽声象儿时的梦里一样,真的很陶醉。
晚上,容儿和云儿都来了,三人一见面便挽着手走出去到村外走走,叙说着多日不见的逸闻趣事。
“蓉儿,听说上次玉明去派人求婚了,你这小妮子是要早点嫁人哪?”
容儿红了脸:“去你的,说实话,上次我家着火,若不是他说不定家早就不象样了,我娘感动的啥似的,天天夸他好”。
云儿打趣道:”是你天天想他吧?婶才希望他作女婿。”
容儿啐她一口:“你不羞,你那当兵的哥又弹吉他给你听了吧,少在这儿打趣人,以为我们不知道,满大街谁不知道你姒云要嫁个兵哥哥。”三人打闹着来到谷场,有两个人影“嗖”的逃远了,不知是哪两个有情人。三人坐在碾子上,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繁星闪烁。
云儿的眼里是他的兵哥哥,容儿的心里是她的玉明,十七岁的少女满怀的热情,满怀的爱,她们的梦在那繁星颗颗里。
云儿问:“上次大队喇叭上喊有你的信从天津来的,是谁?”
“哦”?玫兰很惊疑:“什么信,我不知道呀。”
“真的?”二人很诧异:“不可能吧”?
“是真的,我骗你们干嘛!”
二人很不可思议,三人又说笑了一会儿,便牵手挽腰的回家去了,玫兰总感觉有人在后面,说于了二人,三人回头看什么也看不见,便大着胆子回家了。云儿家在南边,容儿家在东边,玫兰分别送了二人便一个人向西走,因为她天生就是个傻大胆。
快到胡同口时,她感到了那个人的存在,她看四周黑漆漆的,对于八十年代,电力在这个山村还属于稀缺的年代,偶尔会一晚上有电,很多时候是停电的,她站住脚:“是谁?”从后面墙角走出来一个人,他磨蹭的走过来,小声说:“是我”。
她一看:“谢飞,你怎么在这儿?”
“听说你回来了,想……来看看你。“
她笑了:“直接来不就行了?””叔婶会骂的”。
她心里也知道在这儿山村,男生女生当面谈话也会被人认为是谈恋爱,会被传半天。”灵云镇好不?”
“嗯,挺好的”
上次有人从天津写信给你,是谁?
:“不知道,我还不知道这这事,也许是错听了吧
“不会的,广播了好几天呢!
“不说这事了,你找我有事么?”
“没,没,就是好久不见,想看看你,”他象个腼腆女孩子,手无处放在身上搓,不时的用脚尖蹭地。“
她很诧异:”我以为有事呢,天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她转身欲走,谢飞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喏,给你留了好几天了”。
她奇怪:“是什么?”
“苹果,爹去拉煤回来买的,专门给你留的。”
她摇摇头,在哪个年代苹果也是个稀缺物,哪里轻易能吃上,她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你。”
他抓过她的手,身子抖的不行,握住她的手,冰凉,她吓一跳,她想抽手,他紧紧的握住,将苹果在她的手心,“明天别去老树林了,那个放羊的人很下流,说完转身就走了,脚步很慌张逃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