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是不是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哥哥或者姐姐?应该比你大七岁以内,他应该是身体不太好?”课间时间,贺易庭侧坐着转过了身,跟钱雾两个头对着头,他的右手手掌摊平被钱雾的给握住,初时只是一脸傻相地近距离看她傻乐,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害羞,亦或是大冬天教室里门窗紧闭而导致的缺氧,总之一张脸红彤彤的,后来便是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道,“我没跟你说过这个吧?”
钱雾用“你脑子没毛病为什么记性这么差”的眼神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自然没有说过。”
贺易庭点头道:“没错,那个,我哥倒真是大我七岁,而且有先天性的心脏病……”顿了顿又道,“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被批准生下来,那个时候计划生育已经很严格了。”
钱雾眨眨眼,问他:“还要继续看么?”
贺易庭犹豫了一下,问:“这些是命定的吗?”
钱雾先点了点头,复又摇头:“只要有毅力,有机缘,人力也可胜天,你看这条线,你们凡……”抿了抿唇继续道,“你们通常将之称之为生命线,上面的起伏都是有变化的,快两个月前我看它中间被斩断,便推测你将不太平,后来隐患去除了,你现在再看,是不是在这一点之前都平顺极了?这边是你26岁的将会有的一劫。”她隐晦地将自己的想法道出。
贺易庭听得目瞪口呆,但是又安了安心,人力也可胜天,不管做任何事情,守住自己的底线,仔细推敲思索,总不会有太大过错,总会越来越好的,更何况他还有小雾这个大杀器在呢!
想到这里不免又开心几分,对卢栋不识相地凑过来给伸出手掌要求给相一相的时候,只是给了他一双卫生眼球,又介于这是小雾为数不多且又小雾没什么暧昧感情的朋友之一了,他还是忍一忍吧。
卢栋的名头虽然没有贺易庭的响,但是若是一定要评比出高三年段最嚣张脸皮最厚人物,那他不用说也肯定是排进前五的,卢栋也不在意贺易庭的冷脸,舌忝着脸看向钱雾:“他真不是你的托儿?”
又收到钱雾附赠的卫生球一枚,不过钱雾还是伸出了手,谁知还没碰到卢栋呢,贺易庭这家伙已经眼明手快又极度夸张地掏出一张餐巾纸将钱雾的手掌盖住,然后直接无视了卢栋黑掉的脸色,裁判宣布比赛开始的样子似的,挥了挥手道:“好了,你看吧。”不过而后又紧接着加了一句,“他手脏,你小心别碰到了。”
卢栋一口鲜血喷出,只听钱雾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竟然还木着一张脸煞有介事地点头说了句“嗯”。于是他又“咕咚”一口,生生地将泛上喉咙口的鲜血又吞回了肚子。不过他的搞怪没有持续多久,表情就因为钱雾的话而僵硬住了。
“你应该是农历十月生人,父母缘分较薄弱,刚出生母亲就去世,十三岁时父亲去世,有三个兄长,不过其中一个可能……不是同母,你的婚姻尚可,应在北边。”依照钱雾的修为,推算一个普通凡人过去的事情以及未来五年内的事情并不是难事。而三十岁正好是绝大多数凡人的一个分水岭,有人早早扶摇而上,有人少年不得志却大器晚成,都很难说,不然怎么会有人定胜天这一说法呢?而若是要推算五年以上乃至一生气运等等事件,则是需要辅之以工具来推演计算,十分复杂费脑,一不小心可能会反噬,所以她会在不伤害到自己的前提下算一些东西,这只是费一些神罢了,而不会真的把自己赔进去。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足够人吃惊的了,卢栋就怔愣了好几秒,张着嘴傻子似的盯着钱雾猛瞧,像是能从她脸上看出一朵花儿来似的,被贺易庭用书本在脑门儿上重重击打了一下方才醒神,也没工夫去计较贺易庭那“你看我女人干嘛”的不爽,目光灼灼地盯着钱雾:“这都是你自己算出来的?”全校有许多人知道他的背景,只是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是被两个同母的哥哥给抚养长大的,钱雾这人整天们教室里,能跟她对的上话的除了自己便只有贺易庭跟她的两个室友了,就连一开始还跟他们关系挺不错的程一帆也跟她没什么共同话题——谁让女神太高贵冷艳呢!所以她根本没有渠道知道这些跟她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东西,而且,她还说了……不是同母所生,这知道地也太多了吧?!
卢栋轻咳了咳,又问:“那你知道我最近有什么麻烦么?”
钱雾就看他掌心的纹路,半响才道:“上学不宜走学校西门,放学不宜走学校北门,谨记,不然……”想象了一下那样子的场景,忽然觉得有几分喜感,“不然你会被揍成猪头。”
卢栋默然。
他们的说话声音并没有刻意地减弱,所以听到内容的同学还是蛮多的,当下就又有一人笑嘻嘻地跑了过来要求给算一算,呦呵,还是个老熟人,体育委员么。体委对钱雾的观感很好——因为运动会版名的事儿。当初她一点儿都没有为难他,很爽快的就报了两个鲜少有女生愿意参加的项目。于是,这个女生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便高大上了起来,这会儿看这儿有热闹,还是算命,不管真的假的就先感上兴趣了。不过很不凑巧的是,下课铃声就在此刻响起,体委只能悻悻然地回到了座位,临走前还不忘交代钱雾,“下课了帮我看哈!”
钱雾欣然应允,她可不是闲的没事儿干,许久不干这种连工具都不用使用的最最简易看手相,怕自己业务不熟练,便先找些人练练手,然后可以慢慢地把名头打响出去。那么等以后她赛神仙的牌匾一挂出来肯定无数的人来找她算命卜卦问吉凶,看风水镇宅买符箓。哦哈哈哈哈,眼看着粉红色的钞票越跌越高,修炼所需的各种资源用都用不完,那真是太快活了。——某个跟中二病高发人群相处日子渐久的真人,再不复世外高人的绝世形象,捧着脸傻笑,神游天外去也。
“喂!你干嘛呢!”眼前强白光一闪,收魂铃似的一下子就将神思不属的钱雾给唤醒了过来,只见她面色不善地盯着斜前方那个正趴在桌子上装死的某人,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她记得弟弟钱步华就喜欢看一部据说是很多年前的叫做《灌篮高手》的动画片,里面的樱木最喜欢的就是“用眼神杀死你”这个招数,虽然每每都会因为只用眼神去“杀人”而自己被揍个半死,但是钱雾觉得,那是他没用,凡人没有仙者的威压,那可以在气势上盖过对方啊。而她现在虽然灵力不能动用,也不愿意用金丹期的恐怖威压去对付他,只好相信自己的眼里存无形的杀气,可以让对方感受到她愤怒的情绪,从而将偷拍去的一定很怂的傻笑照片给讨要回来!
可是……可是这都两分钟了,*钱雾觉得眼睛好酸啊,他还是完好无损的,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洞穿而且还不动如山地背对着她,动也不动。钱雾的眼睛顿时就酸了……两分钟不眨眼,是个人都会酸涩的,她没有掉眼泪已经很了不起了。
可是前头那个一直拿着个小圆镜观察她的贺易庭可不是这么认为的啊,他就见他的姑娘瞪着她的眼神先是恼怒,再是可怜,现在就是直接红了眼眶了……顿时心里头就愧疚了,也不管老师还在,就“撕拉”地撕下英语作业本上的一张纸张,刷刷刷两笔写好:你别哭,我下课的时候给你看就是了,不丑的,真的。刚才趁着钱雾这家伙花痴一样傻笑的时候,他暗搓搓地给她留了张影——要知道不论是神仙还是凡女,亦或是鬼怪,极少有女子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的,现如今已经越发有人情味起来的钱雾自然也不例外。心道:给我拍照也要先让我摆一个Pose啊!
远在红芒界正在搜寻乖徒儿下落的师父猛的恶寒了一下,然后感到奇怪,问身边的仆役:“可是极北冰川之地有所异动?怎的忽然变得户次寒凉了起来。”
仆役答:“祖师爷,未曾。”
……
这些打打闹闹看在老师眼里,他们都已经不想管也无力去管了,实在是这俩货都是混不吝的性子,成绩又好,他们也不想没事找事儿地去教训,最后反而给自己找不痛快,何必呢。可不是没个老师都跟老巫婆似的有“你不开心那我就开心了”那种想法的,于是乎这俩货便愈发地明目张胆了起来,看的其他同样也是情侣却只能暗搓搓地来往,说一句话都要看看有没有老师派来的间谍在的那些人眼里,就实在是太嚣张了!
这些怨念钱雾这个五感超级敏锐的人自然是察觉到了,不过她不当回事儿,此界的人类骑士都不是很强,讨厌她就讨厌她吧,一下课,她就继续开始摆摊算命。不过每天只算三个,所以今天已经浪费掉了贺易庭跟卢栋的名额,便只剩下方才体育委员定下的一个了,这会儿大家就都凑了过来。
见钱雾一本正经的样子,体委问:“可惜咱们没有什么相学院之类的,对了钱雾你以后要读什么学校呀?”
“不知道。”她皱眉看着他的手相,这人……她在组织语言。
体育委员又道:“那你学什么?你俩应该是考一处的吧?”说着朝贺易庭那儿挤了挤眉眼,结果得来一抹凌厉的眼锋,煞的一个激灵,讪笑着收回了手,道:“那个,我也就是问问,不是很想知道,那个……我先走了啊!呵呵。”
贺易庭忍住几乎就要冲出口的笑声,这小子长这么壮硕,怎么就不经吓?不过这样也好,都滚了才好!不过他也探听:“小雾,你要报什么专业啊?”他没有问出不出国,他知道小雾的家庭条件并不是非常优渥,负担不起这些,他心里也已经有了个主意。
钱雾被赶走了业务服务对象,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敷衍:“阵法师、炼器师、炼丹师、制符师。”
贺易庭:“……”
作者有话要说:文档再一次卡住了,吓尿,心惊胆战了老半天,气死了,不过内容总算还在,看来还是得设个自动保存的,真是惊险,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