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诊室坐诊,钱雾有一种回到了在中医院上班的时候,病人们挂一个号子往往要网上排很久的队才能轮到,所以只要是坐诊日,几乎是全天忙碌的,病人被排的满满的,等候在外面的叫号专区,有的时候能耽误了吃饭不说,还得加班。
沈瑜高兴坏了,自从诊所开张以后,她就没见还有生意这么好的时候,以至于她都要忘记掉钱雾是个医学天才了,她太兴奋了,时不时地笑一下,甚至这一天要布上去的章节怎么都挤不出来,回家以后将做饭的活计推给了钱雾,道:“我要为我的事业去奋斗了,你辛苦一下哈!”
钱雾苦笑不已,贺易庭却是不干了,道:“我老婆是给人家看了一整天的病。”不过想想平常都是沈瑜在做饭的,今天这样子好像容易引起阶级矛盾,只好自告奋勇地说,“我来吧。”话说他前一段时间得罪了钱雾,便一直想着弥补一番,最近都变着法儿地讨好她呢。换做以前,他虽然也十分体贴,但是让他做饭?呵呵,真是要呵呵了。
正在看电视的彭章一惊:“那我还是叫外卖吧!”
见兄弟这么不给面子,贺易庭有些不高兴,钱雾倒是想着安抚一下他受伤的小心肝儿的,不过想想前一段时间竟然还会朝自己大吼大叫了,这个必须得教训教训!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母的,约莫都喜欢记仇,女修士也不例外……看他一副不被所有人理解的怜相,明知道是做给自己看的,但还是有些无奈,最后努力不让自己的嘴角勾起,道了句“记得炒个酸辣土豆丝儿!”意思是她还是会动动尊口尝尝他的手艺的。
“嗯,好嘞!还是老婆对我最好。”贺易庭当即就在不顾钱雾的不情愿,在她的嘴上响亮地“啵”了一下。
钱雾:“……”她的态度很好吗?这人脸皮越的厚了!
这引起了彭章的侧目,实际则是有些嫉妒,他跟沈瑜这几个月来一直都不太和睦,时常有吵闹,沈瑜回了趟老家再回来,两人关系倒是有所缓和,但是钱雾挺敏感地觉两人之间最近气场很不对头,只是最近事情太多,前段时间还因为贺易庭的事情而焦头烂额,就没顾得上问她。
连续忙碌了一小段时间,七月就走到了最后的一个星期,26号到29号之间,有一个亚洲医学研讨会在日本东京举行,钱雾也收到了邀请函。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两年前钱雾因为在心肌梗塞上面的突破治疗,虽然最终没有做出一个系统的研究报告,但是这的确是医学史上的一大突破,当年她就跟着恩师陈志良大夫出席了国内的许多次医学研讨会,随着治疗好的病例增多,知名度慢慢打响,第二年也就是去年也有接到过其他国家甚至是世界卫生组织举办的大会邀请函,只不过并没有接受罢了。
这在其他国家也是引起了一番小小的舆论压力的,说她恃才傲物的有,说她不善交际,与中国传统的那种空有一身医术却无法表达的老大夫一样的人也有,更多的人说她自私,不愿意将自己的研究成果公布于世,造福于全人类……好吧,这个帽子压得有些大,不过好在只是医学界内部的事情,说的人也一般都是些喷子,她也真不是什么知名的大人物,又相对比较低调。人家说了一阵儿便也就不再提了。却没想到今年又能接到一次,这次她倒是打算去的。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还真的是又去不了了。原因无他,之前不是算出来秦天冬七月恐怕会有祸事吗?原想着七月都快要过完了,总该没事儿了吧?哪知道就在不知觉的时候祸从天降了呢?
其实钱雾之前说的一个月不出门,这对于一个事业型的男人来说,还真是一件天方夜谭一般的事情,秦天冬是在自家公司上班,一定程度上比打工仔要自由,而且自从秦老爷子的病被钱雾只好之后就格外地信任她,据秦天冬说,只要她不说篮球是方的,别的老爷子都能信。于是乎,也将钱神棍说的话很当成了一回事儿,每当秦天冬要出去谈个生意或者是处理个什么事情的,老爷子就大呼小叫地道:“我这糟老头子遭人嫌了呀,好说歹说孙子就是不愿意在家安生待着,就喜欢往外跑啊!”
秦天冬很是无奈,只能让助理将文件送到家里来他批复,重要的事情就视频会议,但是也不能真的宅家里啊!秦天冬觉得这不是个事儿,差不多一个星期也会出个一次半次门,跟客户谈判之类的总不能电话里或者是视屏的么。
这个理由老爷子也是无法辩驳,他没有想到的是,孙子是老总,底下还有副总,部门经理,项目经理,就没个得用的人能排得上用场?
就这么过了三个礼拜了,连秦天冬的母亲都不太高兴地嘀咕了:“小雾是医生,又不是算命的,而且就算是真正的相学大师,是能趋吉避凶的,会不会是瞎说的跟天冬闹着玩儿的呀?”现在因为儿子被困在家,丈夫这个退休人士都不得不亲自上阵了,这怎么行呢?
秦老爷子就道:“你知道什么?这哪里是算命啊?人家小雾说了,是读《易经》学来的高级推衍之术,不是你眼中的迷信啊!对了,你看过《易经》没?”
秦天冬的母亲一噎,道:“没……”
秦老爷子得了意了,嘿嘿笑道:“那不就得了?”
众人黑线,老爷子搞得好想他自己读过似的,这个家里包括佣人在内,谁不知道他是65年援助越南抗击美国佬的时候在部队里才会写自己名字的啊?好吧,不跟老人家计较。
就这样,秦天冬一直过着挺憋屈的宅男生活。只是到了最后一个礼拜,大家都不免有些松懈,觉得不是危言耸听就是闹着玩儿的,要不就是钱雾也是个半桶水,算错了。
恰逢这一天,秦天冬的一小打电话约他去海边透透风,他便答应了,老爷子想想应该没什么事儿了吧,便也没有讨嫌地上前阻拦。秦天冬那个小跟他差不多的年纪,快三十了,却是个骚包,还开着一辆改装版的兰博基尼aventador,炫酷的紫色,乍一看有些像是科幻片里的交通工具外形,超低的前脸离地间隙使得这辆车的嚣张气场瞬间提升数倍。顶棚打开后迎着风急速行驶,简直酷毙了!
被闷坏了的秦天冬搓着手,带着几分猥琐气息地将小赶了下来,自己坐上了驾驶位,道:“您老坐着,我来当司机就好,那啥,您叫我小秦就行了,老板。”
小大笑,虽然有些舍不得,倒还真是忍着肉疼借给他了。惜的是,就在高速上,一辆客运大巴车横冲直撞而来……
钱雾接到电话的时候,正是出事当天的晚上,打电话过来的是秦老爷子:“小雾啊,天冬不听话,真出事儿了!”
咯噔——这是钱雾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但是却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的,毕竟她也知道地球上的人都是不习惯闭关的,就连所谓的宅男宅女,也不得出门买点儿东西果月复吗?她原还以为秦天冬前头二十几天都没什么事生,连个预兆都没有,谁知竟然“晚节不保”,唉……
既然现在秦家人都电话找上门儿来了,钱雾也不能真的绝情地不去管,更何况现在秦、钱两家关系走得极近,钱海川也会要求自己回去探望一下的。而且,秦天冬这个人真的很不错……
晚上趟床上的时候,跟贺易庭说了一声,表示明天去日本的形成取消了,还没等他问出了什么事情,她又道:“秦天冬出车祸了,目前命是保住了,但是情况似乎很不观,秦爷爷打电话给我,希望我能回去看看。”
“怎么会出车祸的?”贺易庭一愣,恍然记起诊所刚开张那会儿,小雾似乎是跟那姓秦的家伙说过七月份会有祸事,后来端午节回家的时候遇见了又说了一次,竟然没能避免吗?有些沉重地看向钱雾:“秦爷爷说不会有性命之危?”
钱雾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虽然算不出他的具体寿数,但是大概还能瞧出来的,短不了,是……命数一道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任何意见不起眼不经意的小事都有能影响到凡人,所以我得亲眼看到才能作数。”
贺易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一开始听到小雾为了秦天冬那厮竟然连出国参加研讨会都放弃了,虽然知道小雾不是个朝秦暮楚的人,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打翻了醋坛子的,但是这会儿见她如此郑重,恐怕真的挺悬的,便也有些神思凝重了起来,倒不是装的,就算是看到个陌生人碰到这种事情,也是会为其惋惜的。
紧接着,他终于问了个警察该问的问题:“肇事司机找到了吗?”
钱雾:“……忘记问了。”好吧,其实她根本就没有这个自觉性。
面对这么严肃的话题,钱雾明天又要早起搭飞机,贺易庭自然不会没眼色地去“骚扰”了,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便搂着她乖乖地睡觉,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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