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人生如戏。
“祁儿,”御花园中雍容华贵的女子轻声唤道,“快过来。”女子眉眼轻抬,浅浅的笑,“澜裳,你也过来。”
月华如水。
两人四目相对,惊叫出声。
“是你,败类。”
“是你,泼妇。”
相看即生厌。欧阳澜裳和慕容祁第二次的见面是在华妃的寿宴上。
那个时候,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将在对方的生命里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而第三次见面只是因为一匹马。
成帝身披黄袍,坐在制作精美的华椅上,缓缓开口:“众位爱卿,朕有汗血宝马一匹,只可惜野性难训,谁若驯服了它,便是这马的主人了。”
“啊,是那匹马,三天前才踩死了喂他的马夫呢。”
“是啊,是啊,好凶悍的马吗。”
“可不是,本来就是野马啊,听说动用上百人才将它抓住呢。”……议论四起,人心惶惶。
“皇上,我愿意一试。”
“父王,儿臣愿意一试。”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站出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伟岸英俊,女的浓眉飒爽。
众人逐渐看向欧阳澜裳和慕容祁。
欧阳澜裳愤愤的看向慕容祁,他为什么总要与她争。
慕容祁也郁闷,大小姐,男人干的事,你能不掺和吗?你这样子,我都怀疑,你真的是女人嘛?
马只有一匹。
欧阳澜裳眼疾手快,率先夺过马夫手中的缰绳,一跃而上,一挥马鞭,扬尘而去。
休想,汗血宝马,我要定了。慕容祁脚尖一点,运气施展轻功,一下跨上马背。
单薄而倔强的背影就在眼前,黑色的发丝随风飘展,轻轻划过脸颊,伸手一展,可以轻而易举的握住欧阳澜裳的腰身,慕容祁呆了一呆。
欧阳澜裳毫不留情的拔剑相向。
慕容祁堪堪躲过,脚尖一踩,翻身站立在马上,右手双指直夹住缰绳。欧阳澜裳眼见情势不对,左手袖中剑飞向慕容祁的右手。
要马还是要你的右手呢——慕容祁。
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将缰绳扭成麻花状,层层防御,直面冲击澜裳的剑尖。
在未来的战役中,众人夸赞安王智勇双谋,战无不胜,就连挑剔的孤苏丞相也赞许不已的时候,唯有欧阳澜裳一针见血。
“慕容祁,那个蠢男人。”
事实证明,欧阳小姐的话是正确的。
你会拿鸡蛋碰石头吗?你会拿绳子挡剑吗?”霹哗“绳子断裂散落一地。
欧阳澜裳不可置信的看着男子的行为。
断裂的绳子使她失去平衡,眼看就要**在地,快速奔驰的马使欧阳澜裳看到疾走的黄土时,有一丝晕眩。
她害怕了。
有力的手指握住了欧阳澜裳的手腕,慕容祁一把将欧阳澜裳扯进怀中,紧紧地搂着怀中的少女,翻身滚落到地面。
两个人就这样如皮球般滚落至山下。
急速的旋转,相交的身躯,少女秀丽的容颜,看不清,分不明。
慕容祁本能的把欧阳澜裳护在上面。地面的摩擦使他微微皱眉——真的很痛。
欧阳澜裳感到羞耻。
她高傲的自尊不允许他软弱。
咬住嘴唇,欧阳澜裳试图爬起身。
“喂,慕容祁急了,“不要动。”
欧阳澜裳不理的屈起膝盖,碰上硬邦邦的东西。
“喂,慕容祁气急败坏的吼了,“不是教你别动了吗。”要动也可以,可你到底在动哪里啊!!!!!!!!
欧阳澜裳无视地站立起两个膝盖,却因身体不稳,一下子扑在慕容祁的身上。
硬邦邦的抵在那里。
欧阳澜裳这次是真的呆住了,几乎是疯狂的想站起来,却被慕容祁一个翻身压在下面。
“我说了,不——要——动。”慕容祁咬牙,压抑住眼中的熊熊yuhuo。
怎么会有那么不识相的女人啊!
温热的鼻息,尽在咫尺的容颜,欧阳澜裳从来没有如此地靠近过一个男人。
欧阳澜裳的确不想动——尴尬的不想动。
而慕容祁却全身酸痛的不想动。
明亮的阳光下,慕容祁细细打量的女子的容颜。
浓眉大眼,勉勉强强算的上是秀丽的脸,并不怎么细致的眉眼间却彰显出一股英气。
总而言之,不怎么迷人的女人。
是,一点都不迷人,可是,这扑通扑通跳的要死的心跳怎么回事啊!!!!!!!!
第四次见面的时候,一身戎装的女子傲立在城上,劈手高扬大烨国旗,细女敕的嗓音却清清楚楚:“是男儿,就征战沙场,扬名立万。”
征战匈奴,不死不还。
誓保大烨,卫国护家。
三十万的铁甲骑兵高声呐喊,响声震天。
慕容祁抬头,正对上女子对他得意一笑。
呐,慕容祁,我绝对比你更适合当将领。
欧阳家的子女从来都是为荣耀而生。
英俊的男子看着一身军装的女子,宠溺的笑。
第三十次见面时。女子却已成罪臣之身。
“澜裳。”男子上前握住女子的手。
“你不该来的。”
“可我来了。”男子无所谓的笑。
“傻子。”
“嗯,我是傻子,傻到居然会喜欢上你。”
你怎么会跟慕容轩打那样的赌?你疯了吗。他本来就想除掉你,这样不是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以一万兵力讨伐燕御远的十万大军,战神在世也办不到的啊……
所有的质问在看到男子英俊的容颜时化为乌有。重要的是他能平安回来。
“哼,澜裳少见的没有冷笑,“早点回来,我没空替你收尸。”
“嗯。”慕容祁笑了笑。转身欲离去时,忽的回头吻了一下欧阳澜裳的唇。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澜裳,回来我就娶你为妻。”这是慕容祁第一次对欧阳澜裳做出的承诺,也是最后一次。
看着远去的披风,欧阳澜裳嘴角轻扬。
慕容祁,你真是个蠢男人。
但是。
平安回来,平安回来,我就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