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没有了后顾之忧,接下来的行动就变得自由许多,为了以防万一,还找了把匕首带在身上,为可能发生的战斗做准备。
因为系统没有提供玄冥山的地图,所以在这之前还是要跟着大部队行动,而且有一点是最重要的,那就是他压根不知道那个魔教教主叫什么,长什么样……
攻略永远都是跟着任务进度一起更新,除去道具是一开始点明之外,其他所有信息例如攻略人物,都是要达到触发点、见过面后才会详细的显示出来。上一个任务中他一睁眼便见到了仇决,所以接下来的计划就可以趁着被拉去拷问时想个清楚,而如今他一点也不了解目标的性格、过去甚至是性别,又怎么规划未来的路呢?
对于这一点,舒默还是挺无奈的,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上山时,李辉依旧睡死在屋子里,对于他这种无名小卒,自然没有人会去在意,舒默松下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惋惜这个可能再也见不到的朋友,毕竟自从开始任务以后,李辉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愿意与他交好的人,可如今形势所迫,他终究还是欺骗了对方。
挥去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他调整了一下状态,将所有的心思放在面前的事情上,毕竟自己即将面对的,很有可能是一个真正的战场。
江湖永远充斥着血腥与杀戮,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等到所有的队伍到达之后,又花了半天时间来扯皮,至少在舒默眼里就是一群小孩争孩子王的位置,幼稚得很,不过他言微人轻地说不上话,也就随着大流在山脚下磨蹭了一会儿,最终定下的计划是这样的。
依旧按照最开始的编队,依次从各个方向包抄上去……大概听了一下,就是让散人们上去当炮灰,真正的精英们垫后打扫战场捞好处而已。这种蠢法子却也没受到什么反对,看来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计划,说白了到时候还不是想做啥做啥?指挥既然做不到凝聚整支队伍,就与不存在没什么两样。
不是谁都服那些名门正派的,不买他们单的大有人在,不过是鉴于和平的伪象,没有说出来而已。
初次行动的时间被定在半夜,舒默所在的队伍被分配正面进攻,这于他来讲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却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不过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他悄悄月兑离了原本的队伍,按照白天瞄到的地图,一点点模索着前进的路。那地图貌似是桐山派特地从秦楼手里买过来的,绝对百分百属实。
其实舒默最开始也想过直接去秦楼买情报,可是系统给他的经费仅仅能够吃喝,别说买一张地图,就连秦楼的门都进不去……所以他只好绕了个圈子,好在过程虽漫长了点,却还算顺利。
今晚的夜空无月无星,只有大片大片深色的云絮集结在头顶,阴沉沉的;舒默打了个寒噤,搓搓手运起轻功,一路往正确的方向飞去。
他的速度很快,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加上一身黑衣在夜里着实不明显,除此之外还找了块黑布裹在脸上,最大限度的遮住了白到病态的皮肤。无情教作为魔教,却不见有谁教徒在四周把守,一路通畅无阻的到达山顶,抬头就见那由暗色砖块堆砌而成的建筑屹立在最高处,顶尖挂着一串浮在半空之中的孔明灯,远远望去如同夜中鬼火,平白添上一抹阴森。
舒默抬头张望了一会儿,发现那建筑中只有一间屋子发出极微弱的光芒,其余皆是一片黑暗,这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从前听过的凶宅故事……干笑几声壮了壮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后的余地,尽管现下的一切怎么看都像是……陷阱。
没有半点防备、几乎可以算是正门敞开,而且仅仅只在一个房间里点灯,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指明方位。舒默喘了几口气,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强烈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建筑中会有什么极度危险的东西,尽管那一定不是针对他的。
这么说……就一定还有人打算悄悄前进去做些什么,犹豫了几秒,他决定守株待兔,轻轻一跃至树上,屏息凝神的等待着目标的到来。
而且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奇怪的就是,他刚才一路上来并没有遇到从后山偷袭的精英团,刚才行事匆忙没有时间返回查看,如今看来,倒更像是被什么东西阻碍了,又或者是拦下了。
他之所以能过来,多半靠的是踏雪无痕的轻功……加上夜晚时血统的属性加成,舒默敢说若不是主动放水,几乎不会有谁追得上他。
如此可见,那人轻功必定也是一绝。
“有人正飞速往您这边接近。”系统提醒道。
“这么快就来了?”舒默也是一惊:“鸦,你帮我定一下对方的位置……”
话音刚落,眼前就展开一个类似雷达界面的东西,屏幕上不断闪光的小红点向着这边迅速靠近着。他无声吸入一口气,在谁也看不见的黑暗中,眸色从墨黑转为猩红,如同血液凝成的宝石。开启血统后,五感被瞬间放大至几倍,心中涌上一股……对于血液的渴望,舌尖舌忝过尖齿,面罩下的唇角扯开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他运起轻功,从树上一跃而下,动作优雅地像一只轻灵的猫。
这是舒默无意中发现的,血统不仅仅是一个被动技能,更是一个主动技能:在技能开启后他会完全拥有关于吸血鬼的一切能力,其中最大的弊端便是对于食物的渴望……但这也不是不能克服的,所以总体来讲还算实用。
而它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便是不耗蓝!也就是说,这等于就是一个无冷却时间的爆发技能,只要运用得当,就算以后再遇上什么棘手的情况,他都有信心月兑身。
悄然无息的跟在目标身后,开启血统的同时会停止一切身体机能,像是一具会行走的尸体;正因为如此,舒默根本不用担心被对方发现,就算发现了他两眼一闭停尸就好了嘛!
这时候,那人身影一闪,待再出现于屏幕上时,面前却已空无一人……他的消失是在总坛的某个墙角,舒默跟上去看了几眼便断定了这上面必有机关,而且按照刚才来看,还是那种不会发出声音的……既然如此,他不再犹豫,手指抚上坚硬的外壁,一点、一点细细地模索起来。
这时候,宠物栏的图标突然亮了一下,舒默一愣,转眼就想到了肆,重见天日的雪狼绕着他转了两圈,轻轻一跃跳到半空,小爪子在某处啪嗒一拍,只听一声轻响,密道的暗门在眼前开启。
肆吐着舌头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又就这主人的手蹭了蹭,乖乖回到宠物栏里。
面板上的红点闪烁着,距离并不是很远,舒默全力跟上前去,不一会儿就看见了那人,而对方也在这时突然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空荡荡的走道愣了一秒,又缓缓转过头去。
待他离开后,黑暗中的血族发出一声嗤笑。
总坛中的密道多样复杂,其中还安置着各式各样的机关,可潜进来的那人却对这里异常熟悉,不但可以正确破解机关,而且面对乱七八糟的密道同样了如指掌,若不是有系统帮忙跟踪,舒默肯定得跟丢。就这么绕来绕去的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总算停在了一间房门之前,只见他熟练的伸起手,在门边的几个暗色砖块轻敲了几下,门开后迅速钻了进去。
舒默紧跟其后。
房间内一片黑暗,唯有正中央点着一盏油灯,而一个人正站在那盏灯前面,光线将他修长的身影投影在身后的墙壁上,随着摇曳的烛火轻晃。
“你终于来了。”
只听那人淡淡开口,声音冰冷而僵硬,回荡在房间内仿佛凝上一层寒霜,就连躲在房梁上的舒默都不由自主的跟着一抖,悄悄哈出一口冷气。
“白……为霜。”那黑衣人却是笑了,笑声如银铃般悦耳,犹如十七八岁的少女,只不过其中杀意太为明显:“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你想要一个了断。”那人道:“我也是。”
“了断啊……也是,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五年?十年?”她悲戚笑着,声音中透出一股疯狂:“我一直在躲你……可如今,我却自投罗网。”
“你想杀了我吗?还是说,你更想一点点剜去我的肉我的骨……为那些死去的人陪葬?”
“我不会杀了你。”白为霜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普通的事情:“我会令人砍断你的手脚,将你埋在土里——只有一个你,又怎么够解我心头之恨?”他说到这里,竟带出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有个人曾经告诉我,将什么种进地里,来年还会长出很多个,他不会骗我的。”
烛火晃了晃,四周的气温骤而降低,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种冰冷地、无情地、不夹杂一丝温度的杀意,尖锐如锋芒,令人恐惧。
舒默整个僵硬在原地,脑海中直觉不断发出警报,这个人太危险了,不是他能匹敌的……快跑吧!他不断告诉自己,可四肢确像是被冻住了那般,无法挪动分毫。
这时候,白为霜忽然抬起头——他有一张相当帅气的脸,只是那双眼却像是被封层万年的寒冰,坚硬、空洞……不似活人。
只那一眼,他就感觉有股慑人的冷意从脚心一点点攀沿而上、划过脊椎,没过头顶;牙齿开始不由自主的打颤,血统不知为何突然关闭,恢复了普通状态的舒默终于忍不住腿一软,从房梁上掉了下来……
在坠落的过程中,他隐约听见一声轻响,接踵而至的是一闪而过的寒芒,速度快的根本闪避不及,银色的长剑穿胸而过,巨大的力道将他整个人震飞后钉在光滑的墙壁上……心脏狠狠抽搐了几下,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彻骨的冰冷一点点蔓延开来,呼吸开始困难,瞳孔放大,舒默徒劳的张开嘴想要求救,却只能发出漏风般的残喘。有什么从胸口的裂痕中缓缓流出,鲜红的液体涂满了整个墙壁。垂死的青年发出抽泣般的声音,这实在太疼了……比每一次、每一次受伤都要更疼,生理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抬起颤抖的手指,死死握住胸前的剑柄,以最大的力气将其抽出……
身体落下,他不甘的闭上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