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现在才想明白,或许,在她准备来云山探亲之时,她的这场婚事都有异变了,难怪这次急着回来时,外祖父语重心长的说,“青儿,将来不管面临何种状况,外祖父都希望你能从容面对!”
也许这是外祖父想要对她暗示些什么,虽是她和三皇子从小指月复为婚,可现在却并没有到完婚的年龄,何况她又正好远赴云山探亲,但来报喜的人却说让她立即起程回国都,想必不只是完婚这么简单。
不过,淳于慕青到是一点也不着急,她才不想当什么王妃,更没想过将来要当皇后,她只盼望着自己一出生就注定要嫁的人,能对自己好一些,能让自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正所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才是女子一生最幸福的一件事!可是,这样的幸福,这样的情,怕是除了父亲对母亲之外,再无一男子能够做到与一女子,一生恩爱,白头到老了。
轻叹一声,她也只能羡慕她母亲的了,二十九年前,还只是一介布衣的当今皇上姬云天,潇洒异常,爱寄情诗词,四处游玩,并偶然结识了前朝秦国宰相淳于雄不得**的庶子淳于奕,两人大谈诗词音律,相见恨晚,成为好友,并光结天下有能却贫困之士。
而那时秦国末君暴政,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各地有能之士皆是揭竿而起,那时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的姬云天和淳于奕正是热血年岁,怀着天下志向,开始了他们为名请命的雄心壮志,最后经过长达九年争雄之战,姬云天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终于成就霸业,自然跟着他的淳于奕等人也是封侯拜相,成为东晋国的开国功臣。
所以,十二年前的一天,淳于奕携带家眷入宫参加宫中举行的中秋夜宴时,很是得**的三皇子姬宸玦在御花园中玩闹,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身怀六甲的丞相夫人段心柔身上,段心柔当时一阵月复疼,吓坏了在场所有人,最后虽是虚惊一场,但曾经和淳于奕兄弟相称过的姬云天却对此事谦疚不已,当即金口一开,认为三皇子与丞相夫人月复中胎儿有缘,便下旨,如果丞相夫人生下女子,就与三皇子指月复为婚,如果是个男子,就让他们兄弟相称,淳于奕一家自然感激不已,于是就这样,她淳于慕青从生下来那天,就注定要嫁给三皇子姬宸玦了。
淳于奕和夫人段氏共有两子一女,而慕青是淳于家的幼女,头上有两个哥哥,因此,不管是父亲母亲,还是兄长,都对她**爱有加,可现在,想到她回去后可能就要离家了,心里泛起淡淡的忧伤,不过,这丝丝忧伤很快被拂去,因为马车已经进城,很快便到丞相府邸了。
丞相长子,已经在朝中任四品中尉淳于慕甫,负责朝中官吏选拔的要职,此刻一身紫色锦服站于丞相府大门口,表面看上去风清云淡、平静无澜,实则内心焦灼不安。
按照外祖父派人提前捎过来的消息,小妹的行程推测,这个时辰应该到了,难道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想到这里,淳于幕甫不禁内心一震,千万不能出现什么纰漏,否则,别说皇上怪罪下来淳于家担当不起,光那几个各有谋算的主那里,就压根交待不过去。
无论得罪了谁,淳于家这场厄运怕是躲不过去了,而小妹的亲事,现在可是关系到淳于家的前途及全家百余条人命。
终于,远处的街道上,一队车马缓缓出现在他视野里,淳于慕青俊毅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淡淡笑意。
车马才刚刚停了下来,幕甫已经冲了过去,领头的中年男人连忙下马向前俯身一拜,“见过大公子,路上一切安好!”
“李将军请起,一路辛苦了!”,他这边的话刚说完,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本以为大哥是亲自迎接青儿的呢,心里正开心不已,没想到原来人是来接李将军的呀!”
幕甫淡淡一笑,连忙讨好般的伸手去扶她,温和说道,“本以为青儿连日赶路辛苦了,但现在看来,都还有精神打趣大哥,想必这途中乐趣多余疲惫了,爹爹娘亲他们还在府中等着呢,咱们赶快回家吧!”
“嗯,走吧,莫让爹爹娘亲他们久等了。”,说着,慕青便和慕甫相携朝府中走去。
大厅里,慕青跪地行礼,“青儿叩见爹爹。”
纵然**爱女儿,但仍旧一年正气严肃的淳于奕赶紧扶起她,“青儿不用多礼,快快起来!”,心里却是哀叹一声,他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小女啊。
“青儿,娘亲……”,一旁丞相夫人段心柔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但其实她已近四十岁了,但这话还没说完,就哽噎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慕青离家一个多月,回到家来,本已是心热眼热,又见爹娘如此,眼泪不觉的就流了下来,“娘亲,是青儿不孝。”,一时间,母女俩抱头痛哭。
淳于奕轻叹一声,连忙制止,“才不过分开一个多月,现在青儿也回来了,夫人你这是哭什么呢?看你,还把女儿也弄哭了!”,两母女这才赶紧停止哭泣,抬手拭泪。
慕甫连忙适时的开口道,“娘亲,青儿路途疲惫,你总得让她先回房洗漱休息一番,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吧!”
淳于夫人一时才醒悟过来,连忙陪着慕青进入内院,又吩咐下人准备洗漱用品,伺候她梳洗休息。
直到晚饭时,一家人才又聚在一起,只是因为丞相府二子淳于慕鑫任副都尉一职,尚在军营,无法赶回来,所以,餐桌上也就淳于夫妇和一子一女,倒也其乐融融,慕青又拿出专门为他们准备的礼物。
三人虽然面上欣喜,可心中不禁暗叹,光从这小小的礼物都能看出一个人的用心之处,完全符合他们每个人的喜好,书画,乐器,砚台,宝剑,如此细腻的心思,如此乖巧剔透的女子,他们该怎么跟她提及这次的变故,要让她所受的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