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宇额角冒着冷汗,他一转方向盘,震耳欲聋的尖锐摩擦声,轮胎冒起一丝白气,隐约闻到一股焦灼气息,剧烈的抖动,车尾轰然凹陷进一大块,碎片落地惨烈的巨响,我一下撞在车门上,我胸口一闷险些晕过去,两声刹车,我方才软下的身体往前一冲,刘二宇喘着粗气攥紧方向盘,额角指尖沾满血渍,他脸色惨白的一回头,那小子竟然笑的格外得意:“帅子,别小看哥的开车技术…哥以前可是想过进军F1的!”
“算你狠!”我拍了拍他一下软在了座位上,妈妈呀,吓死哥了,哥的小心肝哪…
“怎么开车的,东张西望的!你小子厉害,富二代了不起了?开个法拉利了不起了?”
我们才缓一口气,就听到一骂骂咧咧的粗声儿,一长得黝黑壮实的弟兄从那撞烂了大灯的货车上下来,气势汹汹来向我们兴师问罪
“杂碎!”刘二宇狠狠一拍方向盘,他那整天装见他妈的小子这会儿竟然一下怒了,他一摔门冲了出去,朝着那大个子就叫唤:“妈的,要不是你打了那么个大灯,哥能和你撞上吗?!我东张西望,你自己妈的闯红灯!老子富二代怎么了?你丝牛了?!老子要死了,你小子赔得起吗?你小子睁大你那狗眼看看,你哪只眼看见法拉利了,连个车标都不认识就瞎叫唤,老子这是保时捷!”
哎,我说你个倒霉的孩子,你就不能和人家道个歉吗?你虽说比咱高富帅低一级,但你这好歹也是个富二代,人家丝不认识名牌儿你得原谅,宽宏大量乃君子之德嘛!再说了,你看看人家那二头肌,那比你小子腿还粗,你这跟人家吵吵,你至少想想兄弟我哪,你俩万一打起来,咱仨就是一块儿上那都能赢哪!
“嘿,你小子有理了!”那壮男眉毛倒立脸一黑,他一把拽住了刘二宇:“老子这车可是公家的,被你小子撞坏了那可是要陪的!”他说着捡起一小石子儿,就见人家肌肉一崩,那石子儿哗啦哗啦成了粉末,我去,你这演武侠片儿呢!
壮男冷笑一声,手指捏的嘎嘣响:“你小子想清楚,你是陪老子钱呢,还是打算让老子替你老子教训教训你?”
刘二宇一下不说话了,他攥着手俩腿直哆嗦,你小子!你就会那嘴皮子功夫!黄符突然拽住我:“兄弟,你看那儿!”
只见那货车车轮底下沾满血迹,那婴灵被碾成了肉泥,他蠕动着烂肉从轮胎下钻出来,完全变样的身体显得更加骇人,扁烂的眼珠盯着我们,在空气里散发着腥臭,他一点一点挪过来,我一咬牙,丫的,反正俩头都是死,我抽出诺基亚,冲上去冲着那壮男脑袋上就砸,丫的!老子也和你拼了!
刘二宇见有了帮手,他小子底气可足了,他那抬脚就踹,妈的,我“嗷”一声,你小子太没节###,哥看着都疼了,你踹哪不好踹人家那地方#**小说
我们这头好容易放到了壮男,另一头那婴灵已经又本着春哥体质满血复活了,那堆烂肉抽搐着发出“咯咯咯”的惨笑声,他一扭身子扑了上来。♀♀使用阅读器看千万本小说,完全无广告!我慌忙把刘二宇拽进车里,我“碰”一声关上门,婴灵撞在车窗上,烂肉飞溅,就听“呜啊”一声惨叫,刘二宇手忙脚乱的拧钥匙,黄符看着地上又要窜起来的婴灵头一下大了:走走走,快开车,那东西彻底被激怒了!”
…
话说那还真得感谢人家壮男,他那货车这么一撞,咱和那婴灵都受了伤,那婴灵虽说攻击力强,但他没防御措施,咱这躲在那破鞋儿里好歹只是脑袋撞开了个飘儿,她可惨了,一堆烂肉彻底没了样子,速度比之前也慢了不少。♀我们可算和她甩开了些距离,我们满身血迹灰头土脸到了城隍庙,我们仨下车赶紧冲了进去,黄符把那破门一关,我们仨齐齐瘫坐在了地上喘气儿,突然就听一声儿:“汝等何方人士,到此有何相求?”
哎?就这破的成耗子基地的城隍庙里还来戏班子了?
我往庙里一望,只见大殿里站着个老爷子,将军肚,山羊胡,头发乱成个鸡窝窝,我那个无语,你这算演个啥哪?
“对了。”我一下跳了起来,咱是来找七姐帮忙的,不是来歇脚也不是来看戏的,我一下冲向小黑屋,那大爷不高兴的追我:“哎,汝等…”,我一下把他推开了,他挺着那滚圆的将军肚一下摔在地上,他“哎哟哎哟”的叫唤:“汝等刁民,竟敢如此戏弄本馆。”
我去,你这入戏太深,都出不来了!
黄符和刘二宇也跟我进了小黑屋,他俩碰上事儿也好几回了,那也懂规矩了,刘二宇随手抽了一张毛爷爷丢那钢盆儿里,我就叫唤:“七姐,咱碰上麻烦了,您赶紧儿出来帮帮忙!”
“咦?你这怎么了?”
扑面一丝微冷气息,带着女子独有的芬芳,七姐白裙飞舞,飘摇若雪,她稳稳坐在神桌上,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玲珑的孔雀羽扇,她看我一眼,唇角微微上翘,笑若桃花一如春风乍暖,千树万树梨花竞开,精致的面颊美得叫人窒息。♀
“哎哟喂,本官的老腰哟”
之前那演戏的大爷这会儿支着腰好容易站起来了,他看见七姐一下眼睛都直了,嗨,好你个老小子,那还是个**!
我正打算维护七姐利益好好教训一下那小子,谁知那小子一甩袖子跪了下来:“下官参加无常婆。”他一边儿说话小胡子一边儿跟着晃悠:“无常婆您怎么来我们这小破庙溜达了?”
七姐一努嘴:“什么无常婆,难听死了,叫夫人!”七姐轻摇着扇子:“你身为城隍爷这城隍庙怎么管的?再这么下去,别说有没有香火了,那就得塌了!”
“是是是,夫人说的是,小的有错,小的管理无方。”老爷子唯唯诺诺的点点头。
我一下瞪直了眼,呵,这整的跟戏班子似的老爷子竟然是城隍爷,我说那鸡窝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原来就是那老鼠窝!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儿?”七姐不理会那挺着将军肚的城隍爷,嘿嘿,还是哥这么一大帅哥比较能入美女眼
“你还记得你家闺女当初那找爹的事儿吗?”我问。
“当然啦。”七姐一笑:“多亏了高兄你把小婷给谢小白做干女儿呢,我一直想要个孩子,现在我们家有了个这么活泼可爱的小公主”
“怎么,你找小婷有事儿?”
“不是不是,我不找你闺女。”我赶紧摇头,我这找妈的还没搞定,你这又把那找爹的给我整回来,那我…我这不下地府也得下地府了!我哭丧着脸看七姐:“那找爹的你俩收养了,这回又来了个找娘的!”
七姐一下捂着嘴笑了:“高兄,你和小孩子很有缘嘛,怎么,你又想让我和谢小白替你养着?”
“成啊!”我一听七姐这么说我高兴了,那婴灵不就想要个妈妈吗,这鬼妈妈也是妈吗!正好给那找爹的再加个找娘的妹妹,那多好哪!
七姐轻声叹口气:“高兄,实话告诉你,不是我不想帮你,我也希望能给小婷找个兄弟姐妹,可是地府这两年投胎问题很严重,阎王爷找小白谈话好几次了,这年头的鬼阳间滞留的一批,地府奈何桥排队的一批,地狱里来回炸丸子的还有一批,地府房地产商无良,房价弄得老贵,鬼都不想买房留在地府,省了房钱花大价钱去开后门投胎,还要挑着挑那的,阳间也是,这会儿的小青年不知怎么想的,好些人都不想要孩子,结果整的地府投胎速度越来越慢,小白那也算是个投胎办主任,整天被骂的狗血淋头的,阎王爷说要再不加快鬼民投胎效率,小白肯定得扣工钱,咱这会儿俩人的加起来工钱就够个温饱,再多点也就给我娘俩买几件衣服。我们夫妻俩可不敢再这么留下个小鬼耽搁投胎的大事儿了”
我一听顿时愁眉苦脸,我说七姐,你不要你说啥,你不逗我玩儿嘛!
七姐看我一脸憋屈赶紧说:“高兄,你上回救了我家那倒插门姑爷谢小白,他都进咱家门了,你救他也算对我有恩,你先把事情说说,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我把事情大概跟七姐说了一遍,七姐突然皱着柳眉不说话了,她摇了摇头:“如果是婴灵,那可不好办,得先看看再说”
“行,那东西跟着我们呢。”我说着突然一愣,哎?咱都和七姐吹了这么好一会儿牛了,城隍庙外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难道……那婴灵难道没跟上来不成?
正这时,我突然觉得脖子根一凉,什么黏糊糊的液体顺着脖子流了下来。我一模,暗红粘稠的血液散发出一股腥臭气
城隍爷在我身后一声大喝:“何处小鬼!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你去你丫的,我的小心肝一下比那脖子还凉,我怔怔抬起头,那烂肉状的婴灵趴在城隍庙布满蜘蛛网的老旧屋梁上,他身体散着红光,周身包裹着一层血膜,鲜血一滴滴的往下掉,妈的!感情那东西早来了,还把我们一大群人和鬼群给蒙了!
“这难道就是那个婴灵?”七姐显得一分震惊
我吞口唾沫点点头,那婴灵身上撕扯开一道嘴一样的裂口,勾出一缕诡异而灿烂的“笑容“,”咯咯咯”直响,她扭动快如一道红光,霎时从房梁上窜了下来,直直向我扑过来,我吃了一惊,急着转身却不想腿一抽筋,我摔在地上,丫的,关键时刻竟然掉链子!眼看那婴灵就要高空袭击哥那举世无双的帅脸了
“呜啊”
她突然掉在地上,痛苦的蠕动,惨烈的哀嚎着,一股股腥臭的暗红血气从她身上溢了出来,只见她被一条红绳死死缠住,绳子触碰的地方,皮肉相继腐烂吞噬,黄符一拍我肩,手里握着一百问,咧开他那大嘴得意的笑:“兄弟,我可算想起来了,红绳可以驱邪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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