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向着门口冲去,人群慌乱的退向两边,眼前一片嘈杂,可这丫的可难不倒本差爷我,咱这技术,虽说是自学成才,但那可是敢打包票的,那一纸符咒倒真算争气,不偏不倚弹射在女人后背,我正要得意,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黄符从女人背后软绵绵落在了地上,女人被人群挡住了,我急匆匆追上去,身影却已在漫山骇人的猫尸里没了影子。
“她还活着,还活着,成功了,我成功了,哈哈哈……不不,不可能,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是我亲手,不可能……!”长老一个人傻坐在地上,他突然大笑起来,紧接着又是破口大骂,断断续续,时哭时笑,“大哥,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村长脸色也是一片死人般的灰色,他颤颤巍巍走进祠堂里,他指着墙里三具尸体:“那是大嫂是不是,不是已经借这些人开了鬼门了吗……?”“不是她,不可能,不可能!”长老尖着喉咙一声大叫,“她是鬼,一定是鬼!”他一把推开村长,向着女人消失的方向夺路而逃。
屋子里一阵死的寂静,接着“嗡”的一声炸开了锅,“不可能,不可能……”村长一下子撞在墙上,他匆忙站起想要去追,可没走两步,身体剧烈的颤抖让脚下一软瘫坐在了地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女人……”诺璃突然一把将我推开了,我一惊正要打抱不平,突然间,诺璃的声音莫名的颤抖起来,她低着头慢慢的向前,竟然一把拽住了村长的领口:“那女人是个活尸,对不对?”她的指尖溢出了冷汗,她的声音在颤抖里尖锐起来,充斥着……悲伤:“是谁告诉你们这么做的?到底是谁?!”
“诺……”我吃惊的不由愣在了原地,不得不承认,诺璃身上最初的那股子神秘至今还没全然散去,这个事实不断的被遗忘,又一次次不由自主的莫名被事实提起。她的城府有多深,她到底对于我们隐瞒了些什么,我至今都没能全然了解。但至少我知道,她向来是个处事不惊的人,似乎万千波涛,到了她手里就成了一汪静水。她是个勇敢的女孩子,甚至有时让我都自愧的有些难堪。她会这样的失态,更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那个下局的人到底是谁?!”她的声音尖锐的骇人。“放……放手。”村长的脸色变成了酱紫色,他喉咙嘶哑着,喘息着好不容易吐出几个字眼。“快住手!”花殇雨和媛媛冲出人群想要拉开诺璃,却不想竟在一瞬间点燃了群众的怒火。
祠堂外拥挤的村民顷刻间一窝蜂的拥进了屋里,人声嘈杂的在耳边“嗡嗡“作响,村民的叫骂,诺璃的质问,媛媛的劝架。我被挤压在角落里根本无法动身,胸口涌上一股血气,三个女孩子的身影在人群里东倒西歪的摇晃。
脑子里顷刻如翻江倒海般的一片混乱,或许我等这一天真的很久了,终于等到这么一天,张煜个小崽子可算不在一边对咱指手画脚,正是小哥我大展身手的绝佳时机。对于这一整个村的人来说,我们都不过是过路的外人罢了,那个所谓的局子和诺璃有什么关系,我固然不知,可说来不论那村长长老做错了什么,还是做对了什么,人终究都是护己的。如今能保护媛媛的就只剩下我,不,本就该是我,可心里那一分莫名燃上的怒气,却偏偏…….是为了另一个人。
“够了!”我仿佛是方才回过神来,我大喝了一声,人群刺耳的尖叫声充斥在耳膜里根本不为所动,我挪动身体想要挤进人群,却又被生生撞回到了墙角,我咬了咬牙关,脚踝被地上倒下碎裂的供桌碎片扎的刺痛。我愤愤低下头,被掀翻的供桌神龛下散着两支蜡烛,我一把将之抄进手里:“玄火开道,引九天真君,急急如律令!”
火光从人群头顶飞窜盘旋,隐隐嗅到一股发丝烧焦的气味,火龙燃烧出刺眼的光芒,人群发出惊恐的叫喊,不由自主躲着火焰退出到了门外。
我一转手匆忙熄灭了蜡烛,“没事了。”我忙将媛媛和花殇雨扶到屋子一角,我将她俩小心护在身后,我不动声色的看着门外紧紧攥着手里的香烛。我吞口口水忍不住在心里碎碎念叨:哥虽说会点小法术,这斗阿飘,忽悠马褂叔大有经验,可咱打小儿连打架都没打过,这对付起同类,俩腿蹦不缺不残的大哥大姐叔叔阿姨们,我也就敢吓唬吓唬他们,这这这……大哥大姐一个个手里还举着火把呢,哥这门些日子连吃都没吃好,小胳膊小腿的,万一他们想不开一块儿冲上了,哥连忽人巴掌都没试过,哪还真敢放火哪?这祠堂看样子少说也有个近百年,这丫可是个古迹,咱也赔不起哪!我腿脚忍不住一哆嗦,得嘞,看来不准儿明儿这几位早上吃的估计就不是小鸡儿了,那就得是小哥我了!
好在在这么个偏僻而又相信鬼神的荒野小村,这黄道长教咱的几招装神弄鬼价值少说俩钢的小花招还算顶的上用,人群片刻安静下来,一个个带着慌张与恐惧望向我,看着屋里。“高哥,谢谢。”媛媛站在身后,语调显得有些筋疲力尽,她淡淡笑了笑冲我点了点头。我觉得精神一振,“呆在这儿。”我嘱咐了一句。
“那个……”我琢磨了一会儿将香烛举在眼前,你说说,人家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嘛,咱这得有点儿气势!我小心翼翼的顺着众人的目光挪向屋子另一边想要去搀诺璃,我突然觉得有些慌张,“没事吧?”我说这话的时候喉咙一干,仿佛说的根本就是一句废话。
诺璃跪坐在地上,头发被一才疯狂的人群拉扯的散乱,微垂的脸颊上几道鲜红的抓伤格外醒目,我伸手要去扶她,却被她轻轻拍开,她自顾站起身理了理发梢。我尴尬的愣愣站住,她至始至终只是默默的背对着我,只有拂起的发丝里跃起的那一丝水色,隐约闪过眼前,透明晶亮。
村长被拥在人群中间,“大家都散了吧,天不早了,去休息吧。”他突然开了口,人群略又骚动起来:“没事了,都回去吧。”他的声音沙哑,语调威严更加坚定了一番。人群窃窃私语不安的骚动着,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我身上,我小心肝一颤,脑门上冒出一股冷汗,这夏天都快过了,冰冷冰冷的目光落在身上让我全身忍不住一哆嗦,感情好像小哥是哪门子的恐怖分子。我赶紧的把香烛往身后藏了藏,我一咧嘴,来了个失传已久的送外卖360°经典微笑。“回去。”村长简短有力的又说了一声。人群终于被小哥英俊潇洒的笑容感化了,怏怏的向着村子方向退了回去。
火把的光芒远了,消失了,四周只剩下了黑暗与寂静,村长走进祠堂里,收拾起地上的烛台,他看了看我,微微点了点头。我连忙把香烛递给他,火光跳跃起来,映出他脸角的轮廓,他脸上的颜色还没全然回复,语气却早已平静了下来:“当初,大哥为了救大嫂请那人下了这个局,我当时就觉得里头有猫腻,可碍着面子一直没好意思说。后来害了那对母女性命,大嫂又失踪了,村里出了猫鬼,我便实在没了胆子,我们兄弟俩听那人的话建了这座祠堂,安稳了这么多年,可我心里……一直都提心吊胆,纸包不住火,今天终于出事了,出事了也好,这笔性命账,我一早就知道,终有一天是要还的……”
“敢问,到底出过什么事?”我问,“这都快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村长长叹了一声,他目光黯然的看着废墟里的三具尸骨,疲惫的盘腿就着地上坐下:“那时大嫂方才有了身孕,是大哥头一个孩子,大哥二十不到就结了婚,可偏偏快到五十才有孩子,老来得子本是好好一桩喜事。一家人都是一千一万个小心,怀胎九月,大嫂身子一直健康,却万万没想到,孩子就要生了,大嫂竟无缘无故睡梦里丢了性命。”村长顿了顿,深深又吸了口气:“大哥当时真的是连死的心都有了,一家子人那时几天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尸体放过了头七,全不见还魂的迹象。最后大家也死了心,只能节哀顺变,打算让大嫂入土为安,结果送葬队伍走到一半,在路上遇到了那么个人。”
“什么人?”诺璃僵硬的站在一旁,冷冷插进话来,她的指尖微微攥了起来,直直望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