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是夜的颜色,风是湿润的空气。
已到了盛夏,清凉的雨伴着虫鸣交泣。似是为跪在地上的‘囚犯’提前唱一曲安魂颂,又似是为已逝去的‘囚犯’做一场祭奠。
绝望的面容被细雨覆盖,模糊了视线。
却依然模糊不了那一声地狱般的呼唤。
“下一个”——
洛绝山庄数十里外——
一袭夜行衣的易天行潜伏在一处树梢上,眺望着远处庄严耸立的洛绝山庄。
他先去了绝情谷,却早已人去楼空,屋内只有久未打扫的灰尘。
所以他来了洛绝山庄。
如今的洛绝山庄,不再是脑海中的模样。层层的重兵把守,机关重重,千回百转,犹如铜墙铁壁。别说是他,就算是一只鸟儿也不敢飞进去。
若是贸然潜入,只怕刚进去便被察觉。
他也知,此次行动太过草率。不知侍卫多少,不知山庄地形,更不知冷倾洛是否真的在里面。就算在此,也不知在何处。
可是,他真的等不了做充分的准备,也等不下去,此时的他满脑子只想知道冷倾洛的安危。所以他今日必须冒险一试,一探虚实。
他在树梢上安静的等待着,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让洛绝山庄警惕稍稍放松的时机。
他躲在暗处,屏住呼吸,静静的等着,全身已经湿透,他依然保持那个姿势,等着。犹如一头猎豹,在等待着猎物的松懈。
终于,他眼前一亮,正是这时候。
洛绝山庄的侍卫,交替轮班的时间。
他一个闪步,飞快移动。
翻过高墙青瓦,潜入进去。一个前翻,躲进最近的一处假山。
悄然无息,无人察觉,一切是那么的平静。
以假山做掩护,他小心翼翼的躲在内侧,等待侍卫移动的空隙,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远处的高楼,一位面容清瘦,有点书卷气的男子,手拿宝剑双手环胸倚着门柱,眼睛直盯着易天行的举动。
易天行?!
看着易天行小心的隐蔽,步步为营。
烈焰嘴角露出一抹讥笑:呵,经过上次,竟没让他崩溃。
一个不慎让一只臭老鼠给溜进来了,不过,他却溜进了地狱之门。若是让如此爱干净的庄主瞧见是幸还是不幸?这注定——悲惨的命运!
他应该去安排安排才是。
刹时,影叠如梭,了去无踪。
一批侍卫刚从假山处走过,他飞快的逃到了另一处隐蔽的地方。
却惊动了巡视的侍卫。
侍卫似乎发现了什么风吹草动,顿时戒备“是什么人?!”
糟了!!
躲在暗处的易天行听着步步紧逼的脚步声,深知再躲在此处,便会成为笼中之物,快一步再侍卫发现时,逃出假山。
“有入侵者,追!!!”
一声高呼,大批侍卫朝这个方向赶了过来。
易天行被一群侍卫围住,出手伤了几个侍卫,勉强突出包围,狼狈逃跑。
“追,快追”
易天行在逃跑躲藏时,发现了漆黑的房间内有一扇虚掩的门窗,慌忙跳窗而入。
然后死死屏住呼吸躲在暗处。
一阵脚步声从旁边经过,并未有丝毫质疑入侵者会在房内。
直到脚步声渐远,易天行才松了口气。
此时,原本躺在床上入睡的女子闻声,从床下走了过来。
“谁在那儿?”
易天行一惊,连忙捂住女子的嘴,以免招来侍卫。
女子挣扎了两下,易天行才发现这女子只穿了见肚兜。
慌忙的松开了捂住女子嘴的手。
“来”
女子见黑衣人放开了自己,刚想大喊,易天行却快她一步,先点住了女子的穴位。
易天行尴尬的撇过头去,说道“姑娘,在下无意冒犯”
然后借着月光,在衣架处找了见衣服,给女子披上。
女子只觉得委屈,顿时眼泪潸然。
易天行见那女子哭了,好像只是个普通的侍婢,并不会武,有些心软道“姑娘若答应在下不出声,我便解了你穴道”
女子用眼睛示意,答应易天行。
易天行迟疑了一下,担心女子会呼救,先把宝剑架在离女子颈部只有两寸的位置,才解开她的穴道。
“你,你是谁?为何到我住处,想,想做什么?”女子拉紧上身的衣服,不敢动半步。
“在下来此,并无它意,只是为了找人,姑娘你竟然是洛绝山庄的人,那你可知冷倾洛这个人?”
“冷倾洛是谁?我不知”女子可怜兮兮回答。
“不知?她是你们庄主独孤绝的姐姐,你不是洛绝山庄的人吗?怎会不知”
“哦,原来你说的是小姐”女子才恍然。
“你知道?她在哪?好不好,有没有事?”寻到了冷倾洛的下落,易天行此时激动不已。
“小姐呀?小姐当然不好了”
“不好?!”难道洛绝山庄真的被烈狱组织占领了?一想到冷倾洛可能在受苦,易天行,语气一变“快说她在哪?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不要,我告诉你,告诉你便是。”
易天行已知自己想知道的后,出手往女子颈处一击。
“得罪了”
女子被打晕,易天行把女子小心的放到床上,造成熟睡的假象。
然后乘机逃出了房间,躲了起来。
照方才那姑娘指的路线,应该还有好一段路程,这里如此森严,只怕自己没刚才那么幸运。
看着来来往往穿着银甲的侍卫,顿时暗生一计。
偷偷的藏在一处,做好准备。如同螳螂扑蝉般的动作,半蹲在那里。
一批侍卫从此处走过,最后一个侍卫靠近时,易天行迅速的往前一扑。死死捂着侍卫的嘴,拖到隐身处。
咔嚓一声,一个扭头,挣扎的侍卫断气了。
再从暗处出现时,还是原先的装束,只是已非人。
易天行边走,边留意四周。
“哎,前面的”一批巡逻的侍卫喊住了易天行。
该死,难不成被发现了?
易天行打算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哎,叫你呢,站住!”
易天行只得停住脚步。
听着逐渐逼近的声音,易天行暗地把内力集于手掌,一旦暴、露便出手。
“你怎么一个人?”带头的侍卫说道。
易天行一楞,说道“我,我突然肚子疼,去了茅房,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
“这样啊,那你跟着我们吧”
“??”
“发什么呆,快跟上”
“哦,哦,来了”
易天行混在一批侍卫中,暗自庆幸自己没被发觉,正巧他们巡视的方向是自己要去的地方。
红漆的大门外——
原先的‘门庭若市’,现在只剩下血腥味浓的风和血流成何的地。
易天行跟着队伍来到这里,那浓烈的血腥味让易天行眉头深锁。
“停!”带头的侍卫喊停,转身指着易天行“你,出列”
易天行不明所以的站了出来。
“你,进去看看”
易天行看着血腥味最浓的红漆大门疑惑的问道“我?进去?”
“对”
易天行见执意要自己进去,为了不让他人看出什么,只得推开那扇滴着血诡异的红漆大门。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血腥和酒香混合味是易天行进这个房间的第一个印象。
红漆的大门随着易天行的进入,自动紧闭。
脚下只觉得有些湿漉漉的。
是水?
可不像水如此冰凉。
视线中只有黑,看不清任何事物。
模索着走了几步。
突然正中方向一道光投过去。
只见一黄金宝座发着耀眼的光芒,那坐在宝座上的人——是谁?!
那一头罕见的垂顺如河的紫发,白皙透明的肤色,幽长浓密无比,微微上翘妖艳的紫睫毛,如同蒙了薄薄一层水雾的紫色纱幔,与之鲜明对比的是那一身红衣华服,轻烟袅袅,璎珞流苏。
金黄色的光晕在她的四周,明明如此鲜明具有撞击感的色彩。在这个人身上,是如此完美协调,妖冶华艳,馥郁靡丽。
慵懒的姿态,指尖的白玉酒杯,白雪般的赤足。
那种美,是让万物失色的妖娆之美,邪恶之美,孤独之美。
那薄唇微勾,似是含笑,又似轻蔑。
指间的白玉杯轻轻摇晃,微抿一口白玉酒杯里红色的液体,赤足上系着的红绳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铃震动。明明诱人至极,却又叫人看了寒颤不已。
“你是独独孤绝?”易天行震惊中,有些不确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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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绝儿练幽冥功入魔,黑发变紫发。大家别见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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