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班的时候,邓梓居然没看见张主任,她好奇地敲敲尹真真的桌子,附在她耳边低声问:“老张人呢?”
尹真真指指财务总监的办公室。
邓梓一惊,财务总监把她喊走了?难道那天的事被现了?会不会牵连她?不要这样啊,她胆子小,好害怕。
“瞎紧张,”尹真真“切”一声,说:“高层变动关你什么事啊?是老张升职了。”
邓梓这才松一口气,疑惑地问:“她去做会计?”这个不是专业人士做不了啊,和她本来的职业不搭界啊!
“她是会计出身你不知道吗?”尹真真一脸你太奥特,我都懒得说你的表情,“四个总裁三个是财务室出来的,还排挤剩下一个。别的公司是想升职先做业务,在潘氏,是升职从财务开始。所以,潘毓让你考注会,是给你指了一条阳光大道啊。即使做不了ceo,在总裁面前混个眼熟,以后日子也好过啊!”
“那原来的财务总监呢?”邓梓问道,都顶级岗位了,还能往哪升?
“被赵氏挖走了。”尹真真不屑地说。公司也有她家的一部分,所以她一向主人翁意识超强。所有背叛公司的人,都是她讨厌的人。
邓梓一脸崇拜地说:“都不知道你们怎么会这么消息灵通?”
尹真真翻了个白眼:“除了办公室就是家的宅女当然什么消息都没有!”
“瞎说!宅女也有八卦!”邓梓一脸神秘兮兮,“我看到了潘松的奸情你造吗?”这个应该以说吧,完全是个八卦影响不了大局的吧!
尹真真微不察的一慌,尔后若无其事地把玩起手中的小鞋子。
邓梓的注意力完全被她手中的婴儿鞋吸引走了,粉色的小棉鞋上带着一双洁白的翅膀,还不足手心大,真是爱的紧。
她刚想伸手去模,尹真真就把鞋子向身后一背:“你是钓鱼的小猫吗?还有注意力不集中的毛病?把话说完再看。”
邓梓其实对潘松并不多感兴趣,她现在有兴趣的是婴儿鞋!于是,她草草地说:“那天老张不是让我去送文件吗?刘美女不在,我就自己进去了呗。门一开,好家伙,他在办公室里就和人啃上了。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邓梓也没等她回答,就自顾自地说,没有看见尹真真苍白的脸色:“就是演那个《熟女的纯情》的何素甜!都半luo了还纯情,我还是觉得她没有咱们刘美女漂亮又有气质。”
尹真真手中的婴儿鞋倏地掉在地上,她急忙弯□去捡,浅淡的粉色已经染上灰尘,她扯了纸巾去擦,却怎么也擦不掉。
邓梓拍拍灰:“好惜,洗过了说不定会掉毛,到时候颜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是吧?”
她转头看向尹真真,却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尹真真是个美女,但是因为酷爱运动,肤色一直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此时却白得吓人,就好像扑上了厚厚的一层粉似的。
尹真真扶着她的手坐下来:“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邓梓一边拿杯子给她冲牛女乃,一边回忆自己到底是哪句话刺激到她了,难道孩子是潘松的?不然,她的肚子为什么早不痛晚不痛,偏偏是提到潘松的时候痛。
邓梓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暗恨自己多嘴。转念一想,不说也不行啊,这件事情只有尹真真有选择的权利。是放弃这么一个花心男,还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一直蒙在鼓里对她太不公平。
尹真真喝了牛女乃,又休息一会儿,脸色已渐渐缓和过来。
她苦笑着对邓梓说:“你已经猜到了吧?对,孩子是潘松的。”她和邓梓四年同学,知道她单纯,但是一点都不傻。
“……”他还光明正大得和别人卿卿我我,邓梓顿住了,她看到的那不堪一面暂且不说,报纸上他的花边新闻从来没少过,今天暗访某女星香闺啦,昨天又和某女敕模热吻啦,好好一个商界人士,不上财经版,倒是天天上娱版,也不知道害臊!真真她,怎么看上这么一个人?
“他跟我说会改,”尹真真平淡地说,好像只是在讲一件无关痛痒的事一样,“每次都这么说。我不相信啊,又不得不相信。”
她低下头,注视着手里染着灰的小鞋子:“我们从出生开始就订好了要结婚的。不管他是什么人,甚至缺胳膊少腿,我都要嫁给他。”
邓梓震惊得看向尹真真,这些事情,从来没听她提起过,甚至连边都没有沾到。
“当年潘氏缺少资金找我爸爸融资,而我爸不想让他们还钱,想要股份,”尹真真陷入了回忆,“我们家原来是做纺织品的,那时候生意已经渐渐开始不景气了。倒是潘氏缓解了燃眉之急以后蒸蒸日上,用潘氏的股份收购了我家的公司。唯一的条件,就是我要带着股份嫁回去。”
“那你爸爸怎么会答应的?这样他们等于一分钱没花就买了你家的公司啊?”邓梓完全想不通,精明的尹爸爸怎么会为他人做嫁衣裳?就算厂子不值钱了也不至于白送啊,还贴上女儿?更何况能有多不值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当然是因为利益啊,“尹真真笑得无奈,“潘家答应我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以姓尹,我手上的股份也以全部留给这个孩子,等它成年后,潘家也会给它股份。”
“我爸一合计,这生意能做啊!等于潘家不但白白帮我们养了一个孩子,还要给它连吃带拿!”
邓梓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她太惊讶了,实在没办法想象,在这个社会里,居然还有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女圭女圭亲。这,不是卖女儿吗?用女儿去换一个带着股份的孩子?良久,她才开口:“你以反抗的,这……这是违法的!”
“反抗什么?”尹真真声音很轻,却下定了决心,“反抗了我一毛钱都拿不到。我跟你们不一样,我过惯了奢侈的生活,一秒钟都忍受不了贫穷。而且,我对潘松也不是没有感情。”
尹真真看着邓梓,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很暖:“就像你和谢浩然一样,我和潘松一起长大,有共同的朋友、共同的回忆。和你们不同的是,从小我们就知道,对方是要共度一生的人。所以互相保护,互相依赖,互相安慰,这才能熬过很多艰难的岁月。我们同甘共苦过,割舍对方就像是割肉一样。”
那潘松怎么还这么花?邓梓瞪大眼睛看着尹真真,好像要不认识她了一样,他们是真的感情这么深还是她自己觉得那么深?她现在时还帮着潘松说话吗?谢浩然出轨一次自己都觉得再也接受不了他,真真怎么能忍受得了对方一次又一次的人尽皆知地出轨?
“你不要这样看我,”随后,她不知道是安慰邓梓还是安慰自己地说,“我们圈子里的人都这样,谁年轻的时候不玩玩,结婚后就会收心了。”
那你怎么没去玩玩?邓梓差点月兑口而出。若说富了就会不安分,也没看真真去包养个小白脸啊?要是她真这样的话,潘松也能原谅她,那时候再说他们俩是有别凡人的真爱还差不多。
邓梓坐在电脑前,一直无心工作。她觉得今天自己三观尽毁,甚至怀疑自己对谢浩然是不是过于苛求了。
是小时候,在她?*??匚势鹗裁词前?榈氖焙颍?税职终庋?卮穑骸鞍?侵艺辏?嵌勒迹?窃敢馕?硕苑礁谋渥约海?庖幻胂喟?乱幻胨廊ヒ簿醯么松?藓丁!包br />
邓妈妈笑着在一边插嘴:“别听你爸瞎说,这是孔夫子说‘道’的,朝闻道,夕死矣。哪是什么爱情?”
邓梓于是转而问她妈:“那什么是爱情呢?”
邓妈妈脸一红:“你长大后就知道了。”
邓梓不甘心地继续追问,邓妈妈这才被逼得羞窘地说:“好了,就是你爸说的那样。”
听见这话,邓爸爸就在一边得意地笑。
忠贞,独占,奉献,无憾,就是邓梓对爱情的全部记忆。是如今,这一切都要颠覆了。
那是因为他们不是真正的爱情!邓梓暗想,尹真真不是,潘松不是,谢浩然也不是。
办公室里去开会的老鸟们一个接一个回来了,看到尹真真和邓梓不同往常的沉默,不约而同的都没有说什么。她们俩虽然是菜鸟,但两个都有背景,他们久经职场,自然不会自恃前辈的身份多嘴。没见张主任也对尹真真客气得很嘛!
一整天,办公室里都安静得怕,直到下班时间才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打破了这压抑的空气。
看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尹真真拽住邓梓撒娇道:“阿梓,你怪我吗?”
“怪你什么?”邓梓纳闷了,“这是你独一无二的人生,你当然以选择你喜欢的方式走完。”
尹真真紧紧攥着她的衣袖不说话。
邓梓拉起她的手,真诚地说:“我不是怪你,是心疼你。我害怕你以后伤心。”
尹真真的眼睛有点湿润,她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憋回眼泪:“我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把它走完!”
她顿了一下,推心置月复地说:“阿梓,我已经没有幸福言了,你一定要带着我的祝福快下去啊!”
邓梓摇摇头:“你还这么年轻!怕什么呢?为什么要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别人过得再好她有能得到什么呢?
邓梓陡然升起一股怜悯,她把尹真真拉到窗边,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你看,连夕阳都以这么美,何况你正是蓬勃而起的朝阳呢?你也以很快!”
尹真真终于还是哭了,眼泪一滴滴落在窗台上。
邓梓抬手帮她擦去:“爱情,事业,我们都会有的。”她坚定看着尹真真的眼睛,她确实是这么相信的,期待她的朋友也能满怀希望过完一生。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个男人没了,还有下一个,说不定更好!谁知道呢?每一个人在出生的时候都打败了几亿个精/子才存活下来,谁不是上天的宠儿呢?来世上走这一遭,体会人间冷暖,已是上天的恩赐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小红花好兴奋啊,一定是童年阴影嘤嘤tat,下一更明晚十一点不见不散,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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