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听我说 第32章 习惯成自然

作者 : 温泉浴

袁秋华也是贫苦农家出身,母亲从小对她管教得严,养成了勤奋上进,自立自强的性恪。

出嫁时,母亲特意叮嘱说:到别人家里当儿媳,比不得娘跟前当女儿呀,凡事要检点谨慎,要顺着长辈,细心体贴,依靠老公。记住哟,儿媳对于婆婆是永远的敌人和对手,不要妄想长辈象疼亲骨肉一样疼外姓人。你要懂得事,要做得事,要耐得事哦,千万别争长短厚薄,三少四缺,而招婆家人的嫌恶,你是一个人,她们是一群人,你是争不赢,也斗不赢的哦,凡事要以忍让为先,退一步以求照顾啊!

俗话说,新来的媳妇惯不得,其实婆婆也不例外,况且宫喜鹊这个婆婆早被儿女惯坏了胚子,对儿女无原则的袒护是印在骨髓内的,对外姓人的岐视与隔膜也是与身俱备的,换了任何一个外姓人也都亲热不起来。她满心欢喜看自已人的宠爱眼神,对自已人的和竭可亲,温柔和顺,看外姓人虚情假意的薄衍笑脸,对外姓人的横强霸道,阴险恶毒,别扭也罢,憋屈也罢,没能力改革便只有忍了认了。

最初,袁秋华也伤心难过,接受不了婆婆的态度,跟谢汉诉苦,原指望他能说句公道话,作梦都没猜到他反倒责怪她,心眼窄,气量小,闹不团结:你没来之前,大家融洽和睦,怎么你来了是非就多了呢?关系就搞紧张了呢?不是你有问题,难道还是我们有问题呀?

不管她如何辩解,他仍然认定真理和正义在娘手上,她真是有苦难言,有气难出,只得憋闷在心,想起就后背发冷,阴风嗖嗖的乱窜。

袁秋华终于忍不下去,便和母亲说了,母亲劝解道:你实在不该与丈夫说这些,男人永远都不会正确理解婆媳矛盾,只会认为你是挑拨离间,想破坏母子,兄弟,姐妹的亲情。在儿子心目中,娘只有一个,而老婆可以再娶!平安是福,健康是福,吃亏是福啊!你呀,来日方长,甭计较一时之得失,眼光看远景,耐心忍几年吧,等老人百年之后,她们自然就走了,难道还能赖在娘家过一辈子不成?实在不行哎,等小孩上学了,你就外出打工算了!

翌年,春耕时节,由于袁秋华是妊娠后期,谢汉在外做工,无主要劳动力种田,二姐夫家明显吃亏,舒志强便坚持着分田而种,他们种谢碧桃的田地,袁秋华种自家的田地。春季下种,田地尚无收成,两家仍旧一起吃大锅饭。秋收之后,接下来就是分开独住,他们住谢碧桃的房子,最后便是分灶而食,也算分家各过各的了。

谢碧桃要上学,家里的农活一下子落到了袁秋华的肩上,且还要照顾几个月大的孩子,而宫喜鹊衣食住行,用钱开支归谢汉负担,却专职帮谢嘉嫒带小女儿。

袁秋华喂养的第一只肉猪,舍不得自家人享用,卖给了村小卖部想换点现钱回来,可她去结猪肉钱时,却被告之抵了公公生前所赊欠的陈年旧债。婆母老了,由谢汉撑门户,旧账是该他偿还。

谢汉家**开火后,吃的是自家田地收割的粮食,老祖屋的谷仓里还余有二千多斤稻谷,就是留给婆婆的口粮,她一个人足够吃上一二年的,根本不必儿子们再凑粮。但来年夏粮还未收割,宫喜鹊便登门向儿子们讨要每家每年的二百斤稻谷,不用说谢汉留给她的二千斤口粮,被舒志强一家五口人帮她消灭了。

袁秋华一打听,才晓得舒志强一家在这,经常一住就是几年,谢汉未婚时,种他的田地,跟父母一起住谢雄的老祖屋,宫喜鹊一直帮二姐夫家种菜养猪,料理家务,带小孩,俩个儿子从出生到现在,没有离开外婆宫喜鹊一天,在这长大,在这上学,大的已经带到十几岁,小的已经带到上小学,如今第三个女儿又继续接着带。

谢武死时,袁秋华只看到二姐夫的俩个儿子在这吃住上学,她没有看出二姐夫以这为家,只不过是他们离家出外躲着生第三胎去了,生了就回来了,就参加了驱赶谢碧桃的娘之行动。在袁秋华和谢汉结婚前后半年间,她不知道二姐原来是嫁而不走的,只不过是她们出门打工去了。他们把俩个儿子扔给宫喜鹊照管,袁秋华结婚后,宫喜鹊又推给三儿媳照顾,袁秋华就给他做饭洗衣交学费,去听家长会。

每年上半年,一到春忙下种的时节,舒志强夫妻俩便扔下孩子外出,却又高不成低不就,做生意嘛,没本钱也没本事,打苦工嘛,嫌脏怕累,摆地摊嘛,又放不下面子,便这里游荡几个月,那里闲居几个月。一到秋收后,谷物进仓,他俩便两手空空回了谢家,因为回娘家,孩子有人照管,吃住都享现成,种田地不用交税费,婆家的摊派和人情还可以躲掉不少,活得实惠,轻松,省心。

舒志强一家来谢家居住后,宫喜鹊帮二女婿带小孩干家务,割草养母猪,打柴兼顾放牛,二姐夫一家人饭来张口哦,衣来伸手哦,除了懒洋洋地上工,慢吞吞地做工,轻悠悠地收工,敷衍了事地种些粮食糊口,其余都是坐享其成。

俗话说,越穷越懒,越懒越穷,越有越奔,越奔越有。追根溯源,穷根还出在舒志强身上。他是浪荡子,他的广阔天地在门外,以家为旅社,为饭铺,任何一个家门都关不住他。从来就不愿种田,既不想务农,也觉得务农不挣钱,总想着投机取巧一夜暴富,一次捞个金元宝,狠狠得一笔横财,稍有空闲便玩失踪,不分白天黑夜,跟着一帮狐朋狗友东游西逛,不是打牌,叼鸡,诈金花,就是摇骰,压九点,又是买**彩,又是玩彩票,企图中头奖,特奖,从速从快,轻轻松松发财,过上特别快活的好日子。但十赌九输,钱一次次论百论千的押上去,就没见过哪次能够赢回来。男子汉大丈夫的江湖本色,又使他愿赌服输,从不扯皮拉筋,耍横赖账,拖欠不还,他偏又逞强好胜,不服手背,不认晦气,流年不利,有几个钱便喊叫上阵,上阵又吃败仗,回回都是血本无归。

一直以来,宫喜鹊和谢嘉嫒都是支持舒志强赌博的,认为他逢赌必输只是运气未到,或手气不佳而已,瓦片尚有翻身日,人生岂无走运时?所以家里大部分的钱,都被他连哄带骗拿去玩没了,打了水漂没听到个水响。最近两年,宫喜鹊见他实在不争气,没了指望才紧缩银根,同时又怕太得罪了他将他逼得离家出走,也不敢给的太少了,他一年不糟踏二三万誓不罢手。

真要说呢,谢河畈地理位置不错,是县城近效,如果舒志强两口子吃苦耐劳,肯卖力气下功夫把田地种好,粮食也够吃,再种点大棚疏菜运到城里去卖,现钱也够开支,小富靠勤,日子倒也能过到人前头去。可他俩种田从来不用心,出了名的懒散拖拉不赶季节,年成不好往往颗粒无收,还得出钱买粮吃,而且全村就数她们吃得丰盛,穿得鲜亮,用得大方,享了清福,算计不通。十多年过去,家里没见添牲口,也没见置物件,更没见起房建屋,挣几个钱全被赌了吃了穿了花光了,连本带利吞下去变成屎尿拉出来,手头一点积蓄都没有。

大钱挣不来,小钱又不肯挣,背靠谢家享荫凉,依赖老娘长照顾,就这样,活一天算一天,度一年赚一年,百事不担混日子,到了年高,自有儿女来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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