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寻亲
女乃女乃要来,我抽空把房子彻底的进行了一次大清扫,想起委托青那哥们打听女乃女乃老家人的事儿,打电话询问进展,那哥们说,找是找了,你说的那个地址,现在的行政区划属于四方区,由于是老建筑,还好没有拆除,但现在居住在那儿的人家,大多是解放后迁来的,打听不到原居民的去向,已经通过分局在各个派出所查户籍。
“你别太心急,同名同姓的不少,排查要有段时间,有消息哥们马上告诉你。”青的哥们在电话里安慰我。
“你说,你女乃女乃既然在这儿打过仗,会不会她认识丰大爷和杜鹃女乃女乃?”曲冰洁等我撂下电话,问我。
“不会吧?”我摇摇头,说:“我女乃女乃是中将离休,和游击队应该没有关系,即便在这儿打过仗,也该是正规部队,我也说不好。”我纳闷,女乃女乃以前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些事儿呢?
“你女乃女乃来了,我请她老人家吃饭可以吧?”曲冰洁心无旁骛的说:“我敬佩她这样的女将军。”
“女乃女乃不喜欢在外面吃,到时候你来家吧,我做菜还行。”
“那……多难为情啊。”
我瞅着她,乐:“呦嗬,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你们当兵的四海为家,我七婶就特干脆,没关系,我女乃女乃喜欢女兵。”
“那好,你女乃女乃来了,我当导游。”
马坡岭烈士墙动工开凿的头半个月,我去了两趟,每回去,我都会在老头的木屋里小住两天。老头住的木屋,也经过较大的翻修,以前,木屋破旧的顶面和四壁,逢雨天漏雨,风大的时候还往里呼呼的灌风。这回好了,除了桩柱结实没换外,基本上都换颜一新。满仓和另一个合同制职工,两天一轮换在陵园和老头现场监工,吃的喝的用的,都由轮换上山的人捎带来,伙食标准和基金会补贴的每人每天10元分毫不差。
老头和我聊起过去那些岁月还行,打仗啊、行军啊,包括说他们五个人谁比谁枪法好,谁比谁找的老婆好看,都聊,就是不大愿意接受补贴,说他种的菜地,足够两人份,让我们把钱用到陵园修缮上去。我跟老头有时候很难沟通,说的口干舌燥也未必见效果,比谭健还犟筋,只好跟满仓交代清楚,让他坚定不移的执行基金会的决定。
“等台阶铺好了,我给你带一个熟人来看你,保准让你惊喜。”
老头对我的故作神秘无动于衷,看着我的眼神依然浑浊,但他送我下山时,远远的还能看见他像根老树般的立在陵园入口处,我知道,他期待与那些曾经和他并肩作战的战友谋面。
从象山村至马坡岭烈士陵园的山道铺设,分两段,由影视城和基金会各自负担。影视城承担象山村至横水崖这一段道路,从横水崖到陵园这一段,由基金会出资完成。设计山道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山体结构和各种自然因素的存在,选择就地取材,沿着旧有道路的自然走势,以青石、花岗岩为主材,呈阶梯状沿山铺设。
说来凑巧,从马坡岭上下来那天,因为去清平市委办点事,事儿办完后,我拐到李记总店去看望去年夏天在十里铺认识的李记传人,结果巧了,李记传人兴致勃勃的带着我看了那块几十年前刘立远题写的牌匾,看了李记总店的制作间,说:“你今天来巧了,刘团长的部下,今天晚上在我这儿给重孙子过百天。”
刘立远的部下?我吃惊不已,忙问是谁?据我掌握的情况,当年游击队依然健在的人,屈指可数。
“原建国,哦,应该说是游击队的后人,建国是原平副团长的孙子,和我们李记关系很好,常来常往。”
我没好意思唐突打扰,让李记传人把原建国叫出来,先恭喜他喜得贵子,自我介绍了自己。原建国说:“我知道你,杜鹃女乃女乃跟我说过你。”热情的邀我入席。盛情难却,我随着他进去,逐个认识了原平的后人,还有张青的次女和外孙女。
这次的百天酒没白喝,几轮喜兴的碰杯后,张青的外孙女小燕跟我说,她大舅就要调到沽口海军基地了:“我大舅见过刘团长,好像还和他家的女儿定了女圭女圭亲呢,要不是他们家去北京了,可能就成亲了。”
“是吗?你大舅今年多大了?”我笑眯眯问。
“53还是54了。”小燕指指自己的俏肩,自豪说:“两杠四星了——大校。”
我问了小燕大舅的名字,记在本子上,把我的电话告诉她,说:“等你大舅到沽口了,一定告诉我一声,我得去见见他,没准,他能知道刘立远那家人的下落呢,今年八月纪念活动就要开始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你可以问问我妈,今年过年的时候,原叔叔来我家拜年,说起刘团长的大女儿,就是跟我大舅定女圭女圭亲的那个……妈,刘团长的大女儿叫什么来着?”小燕隔着我,积极的帮我询问她妈。
“叫果青,大名不知道。”小燕她妈看看我,说:“等她大舅回来,你问他,他知道的比我多,那时候还没我呢。”
我和张原两家后人,聊了不少他们先辈的旧事,有些事,他们也是从我这儿第一次听到,我说:“你们别着急,再过几个月,电视台就播出游击队当年杀鬼子的电视片了,你们能看到你们的爷爷辈是如何的英雄了得,以后还会拍成电影。”
那晚告辞后,一直没有消息的青哥们,突然来了电话,吊了我一会儿胃口,说:“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先听哪个?”
“好……消息。”
“姓名和家庭成员,都对上号了,是陈凤芹的亲弟弟,还叫陈嘉健,他现在不住四方区,咳,你也没来过青,跟你说也是白费口水,一会儿我把地址给你发过去。”
我再次确认那哥们没逗我后,抑制不住的心跳:“那……坏消息是什么?”
“你***哥哥还有姑姑和舅舅,都不在了。”
我黯然,说谢谢哥们:“我周末就去青。”
由于周末要去青,第二天我顺道去南苑医院看了看肖楠。这丫头的头发已经长出寸长,脸上不仅红润起来,两颊较几个月前还略微丰润了些,能自理一些基本的生活。我跟她说,周末要去外地几天,下周再来看她,让她不要过度增加体能锻炼。
“恩,你去忙吧刘大哥,我同学现在正帮我补习呢。”
我和三哥说了这事儿,三哥有点不敢相信,说:“真找到了?我的神呀,那是咱们家的大事呀弟弟,别周末了,咱这就订机票走人。”
“你们是草台班子,说走就走啊?”我笑三哥太冲动,说:“不急这两天,你把手上的事儿处理好,我也跟曲冰洁交代交代,真要是咱舅老爷,咱得把人给女乃女乃带回北京,一来一去,怎么也得三几天时间。”
我有一张和***合影,过年时拍的,打电话给我妈,叫她把家里的户口本给我传真过来,我没跟我妈说干什么用,觉得还是确认无误后,再说妥当一些。
周六早上,我和三哥乘坐最早的航班飞抵青。青那哥们,在机场接到我们后,亲热的跟我一个熊抱,说:“在温哥华也没觉着多亲,怎么回国了,反倒亲起来了?”
我说:“就是就是,我也有同感,可惜了,你要是女的多好。”
那哥们更孙子,也不考虑我三哥在旁边,直接揭我老底道:“你那韩国妞也在青呢,韩企白领,我前几天还见她呢。”
“韩国妞?”果然,三哥好奇起来:“我弟弟有一韩国情人?”
“留学时候的同学。”我打着马虎眼,遮掩说:“咱别在这儿腻歪了,赶紧着,正事儿重要。”
路上,我们商量,是直接上门印证好,还是通过派出所帮着侧面了解好。三哥建议,还是通过派出所好一些:“真是舅老爷的话,岁数小不了,咱别惊着老人家了,悠着点好。”
“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把派出所民警叫上,让她带咱们上门拜访,见了面,再相机行事。”
那哥们说的民警,是个女民警,二十来岁,一身警服也挡不住那身段的窈窕,果然青出美女呀。
“我们检索了全市的户籍,同名同姓的不少,说是抗战老革命寻亲,局里给了硬任务,我们就逐一进行排查,最后锁定的这个陈嘉健,和陈凤芹的亲属资料全部吻和,不会错的,是你们的舅老爷。”前往抚顺路的时候,女民警向我们详细介绍了那家的人口情况,四世同堂,上上下下有二十几口人。人丁兴旺。
有民警在,我们顺理成章的走进这户人家,和那个叫陈嘉健的老人,聊过去聊他的哥哥姐姐,聊到他姐姐时,我故意问:“您老还能记得姐姐的模样吗?”
“60多年没见,模样记不大清楚了,我姐姐眉毛里有颗痣。”老人指着自己的眉毛说:“左边,红痣。我妈说我姐有福,眉里藏福。”
我看看三哥,三哥起身,一手按着我的脖子,带着我就跪下了,跪下来就磕头说:“舅老爷,我们是陈凤芹的孙子,我是三儿,他是六儿。”
舅老爷糊涂了好大一会儿,等女民警在旁证实了此事不假后,突然老泪纵横,起身抓住我和三哥一人一条胳膊说:“我姐在哪?走……带我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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