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战初涨,在唯一的观众冷冷夜风的注视下,
一人一鹿,人影在鹿蹄下犹如镜花水月,飘摇中,也许下一秒的一粒石子便会打破平衡。////
健硕肌肉承载的野性狂灵,疯狂四蹄不断踢踏舞步中,妖阶五段的梁上天根本感觉不到黄的很的真正实力,也许只有接触才会产生了解。
但接触的代价便是致命。
闪躲中梁上天越发觉得黄的很甚至还没出绝招,此刻的四蹄挥舞只能说是一种热身,但这热身却做得太绝:真动作极假,假动作……极真。
“哼,筋脉终于顺畅,血液开始沸腾,一帅到底丛林最拉风的本公鹿一击定乾坤了哦。”
风中,梁上天听见自信的话语,眉头急蹙的刹那,已失去了所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千里一蹄!嘶!”
一声仰天战吼,黄德恒终于展现绝杀之技,左后蹄在千万蹄影中,突然一个回缩。
整个鹿身灵能急速汇聚左后粗大如炮筒的鹿腿之上,摆头、甩腰、蹬腿,一气呵成,一蹄正中梁上天胸口。
无声,此刻夜风被吓得停止流动。
无觉,极端凝聚一蹄,让梁上天的大脑甚至一刹那无法向主人翻译是何种程度的创伤。
梁上天只是安静地听见了,或者说感受到了,自己胸口开始,一点点迅速碎裂的声音。
千里一蹄,神驹行千里之脚力,汇聚一点于一蹄。
刹那一蹬,凝聚千山万水之千里脚力,那种力道…由点及线,由线至面的粉碎性打击。
嘭!
一声破空,梁上天胸部的寸寸碎裂居然没能满足千里一蹄的雄霸之力。
千分之一秒的停顿后,梁上天就像被发射的炮弹。
整个人身体呈诡异姿势,头贴着脚,以后背为“弹头”,毁树穿林的射飞而出。
哐!
又是一声巨响,黄的很目光尽处,梁上天的遗体终于撞在了一块巨岩上。
巨岩崩毁,埋藏了年轻的炮灰,尘土飞扬中是无情战败身陨的结局。
“呀!完了完了,”黄的很前蹄拍打自己脑门,突然脸色大变道:“品源舅舅说了不能要他声乐老师的命啊,哎呀,一尥蹶子把这事忘了,回去他指定要捶我了,天啊…”
静,极静,也许是灵魂出窍的无声,也许是远离人世的大解月兑。
梁上天依稀间回忆起过往像胶片倒带,一声惊雷的穿越,一棵老树下的一眼柔情,一个温暖的杂货铺,一个好妈妈,一个个好兄弟,一句句“但再混蛋也是自己儿子!妈只是明天要出趟远门帮族人完成一件……妈不愿却不得不做的事。”“未来的生活妍儿会与你风雨同舟”、“嗯,妍儿会认真生活,静静等你,直到共天涯,比肩时。”、“大哥你给哥几个煽情不厚道啊,放心早晚我会有钱到用钱都能砸死难为大哥和嫂子的人。”……
生命尽头才发现,点滴温暖永远是自己真正舍不得放不下的心甜,为了继续感受和相伴。
也许真的舍不得,舍不得,我真的不、甘、心!
“啊!”
震撼天地的一声怒吼,是对宿命的挑战,对灵魂的宣泄。
废墟里突然雷爆惊天,尘走沙飞,乱石崩云…
一个残败的身影,不屈的环卫工诡异的重新爬了起来,为何诡异?
一个胸骨尽碎的的**,扶着或者说搂着扫帚,胸膛搭在上面,整个身体勉强立了起来。
“这是…人类浪漫诗人笔下经常提到的回光返照?”黄德恒难以置信的歪着鹿头,目光锁定烟尘中爬起的修罗,纵然浑身骨骼基本碎完。
但此刻周身灵能却好似月兑胎换骨,和之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最重要的,此刻的梁上天的斗志,虚无飘渺的东西居然让黄的很实质的感受到了“凛冽”!
“不错的对手,今夜,呵呵,”被打的没人样了的人一声冷笑,“印证我梁上天到底有没有资格天长地久,到底能不能干翻你和你祖宗!”
血不殷红,人怎能癫狂;杀不尽兴,死怎能合眼!
“切,好冗长的遗言,回光返照果然名不虚传。”黄德恒无奈的摇摇头,就像晚饭后溜达完该回家睡觉一样,扭头悠闲的走了。
毕竟能说点遗言对一个胸骨尽碎的人来说已经是极限了吧,实在无聊的黄的很居然突然唱起舅舅黄品源教自己的流行歌:
“我是女生,偶也,快乐的女生,偶也,我是女生,你,不懂女生……”直径足有一米宽的深黄色鹿**唱兴起的时候,竟然劲道十足的摩登扭动起来。
杀,一字万化,此刻,一杀一尽兴,一念一黄泉。
“我要杀个痛快!”这是杀境中期的浴血之人,此刻身体细胞被魂境的提升刺激出更深的潜能,伤痕和痛苦统统暂时被杀意淹没。身体是登时自我压榨和重生的极限聚灵,灵阶一跨,妖阶八段!
一个来自阴曹门口的血色魅影从还未消散的烟尘中冲出,速度和之前自己被踢出去不相上下。
“良拳!”
一声大喝,梁上天已在黄的很扭头震惊的瞳孔中,站在鹿背之上,左手抓鹿角,右拳雷灵奔腾,一拳砸向鹿头!
嘭!
灵能爆炸,本就一身残败的攻击者此刻更是被自己的攻击炸飞十米开外。
梁上天再次倒落尘埃,结连的剧烈硬着陆,直接导致他此刻口中控制不住的涌出大口大口鲜血。
他,血中带笑,恐怖的笑,只因为自己终于看见了敌鹿的真正愤怒和创伤。
十米的对面,原本雄壮意气风发的麋鹿,那每只雄鹿都引以为傲的一对鹿角。
多么的英俊,每根都有半米长,三指并粗,在鹿的世界,那就是真汉子的象征。
此刻却只剩一根,左边的鹿角被梁上天一拳从头皮根部轰断,只剩泊泊流出的鹿血和其中凄惨混杂的极品鹿茸……
碎胸一蹄和断角一拳,没有人兽之分,是雄性的血腥之战。
“嘶!!!我黄德恒宣布,我承认你的能力和你的意志。”黄德恒双蹄仰天,月中奔腾,“最后一击,让你见证我的全力,记住我和黄品源不叫麋鹿,我们是夜下狂骁。”
无言,是觉悟的心领神会,罕逢劲敌的生死一击。
那人,食指抬起,
“江天一色秋意浓!”
狂骁,前蹄扬天合拢,
“千里一蹄·合刺!”
空间成了一条线,左右杀来,指尖的秋意萧杀,扬蹄和力的千里一发,最终……
朦胧中三月开春,春江春水花飘零,屋内屋外笑意盈。人们敬仰爱戴的付郎中意气风发朗眉星目,和往常一样在家中医馆悬壶济世,医者仁心救人乐己。
日光渐移,午时将近,内房贤惠的妻子当真配得上“秀外慧中”四字,略施粉黛精致切自然。
妻子莲步款款,纤指挥画间厨房便开始渐渐传出由远及近,由淡转浓的袅袅垂涎饭菜香气。她就像一个高明的魔法师,厨房是精彩的舞台,身不染尘,鬓不飘飞间彰显的是一个女子真正的内在实力。
“按此此方剂去我内间抓药,一日两次昼夜煎服一个月,您的哮喘便可得到控制。”前厅,付郎中平易近人的将写好的方子递给贫苦菜农张伯,眼见老者神色苦楚,付郎中温暖的微笑道:
“您尽管抓药便是,医药诊费不需担忧,下次给我带点您老栽种的鲜女敕青菜一小把就可以了,内人每次上街买菜您的翠心白是不变的最爱啊。”
“这,这…谢谢,谢谢付大夫,谢谢,没问题,明日老农就给您送一筐青菜来…”说着,老伯的声音模糊而哽咽起来,自己膝下无儿无女,种点小菜聊以度日,常年哮喘无钱购药。
要不是付郎中次次免费看病送药,也许自己早就…这一筐青菜哪里够得付郎中的一片医者仁心。
“张伯,张伯,您这是,”付郎中急忙阻止老伯的鞠躬致谢,“您何必这么着急,我只是说说而已,您先安心养病,小菜明日不急,我家还有,呵呵。”说着,付郎中竟尴尬的笑起来……
竹帘微微掀,美目含笑凝。
贤惠的妻子静静含笑看着厅前自己丈夫的又一次免费诊治,一边微笑一边微微轻蹙秀眉,心中暗道:呆子,你这行医济世再做下去,早晚咱们菱儿的陪嫁也要叫你花完不可,哎…也只有我再节俭细算些吧,谁叫我嫁了你呢…
“呵呵”,付苍云扣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对帘后美目傻笑,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呵呵”
“我伟大仁慈的相公,到饭点了,快去叫菱儿回来一起吃饭了,莫要再说‘下不为例’四字,从我嫁给你开始到今天,听久了会影响我的智力哦。”妻子戏谑的笑望付苍云大夫。
如果时间在这一刻凝滞,你我在这一刻永恒眉目含笑,空间永远飘荡你的发香和饭香,那该是多么的此生足矣。
可是,天不遂人愿是永恒的定律……
美好之后,下一刻却是门外传来了众多纷繁仓促惶急的脚步声,十多个乡里乡亲在正午时分仓皇的找上门来,到底是他们都得了何种急症,还是……
胸骨尽碎,却依然不想放弃爱人和被爱资格的梁上天,铁阶杀境灵魂迈进中期,实力一跃进入妖阶八段。
夜下狂骁黄德恒被梁上天毁掉一只鹿角后真正的实力在月下爆发。
梁上天、黄德恒将怎样生死划定?
下章,让咱们矫情的来一句: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结尾,祝你幸福……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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